"小夭，蒙上眼睛。"
    相柳的手從背後輕輕覆上我的雙眼，九個腦袋的呼吸環繞在我耳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又要驚喜？"我笑著問，卻乖乖任他引導，"上次是染發的七號腦袋，上上次是記憶博物館..."
    "這次不一樣。"他的聲音裏帶著壓抑三個月的得意，"我準備了九十天，九個腦袋差點為此內戰。"
    我被這個說法逗笑了。確實，能讓相柳的九個腦袋共同保守秘密這麽久，簡直是個奇跡。
    腳下的觸感從沙灘變成了木板，接著是輕微的搖晃感。海風帶著陌生的鹹味拂過臉頰，耳邊除了浪花聲，還有某種規律的機械運轉聲。
    "可以睜眼了。"
    我緩緩睜開眼，瞬間屏住了呼吸。我們站在一艘造型奇特的船上——不，不是船，而是一座小型島嶼！島嶼中央是精致的木屋，四周環繞著迷你森林和沙灘，最神奇的是，整座島正在緩慢地移動，劃開平靜的海麵。
    "這是..."
    "移動蜜月島。"相柳的九個腦袋驕傲地昂起，"塗山家的機關術加上我的妖力驅動，可以隨心所欲改變航向和環境。"
    見我目瞪口呆的樣子，他進一步解釋："還記得我說過的移動海島計劃嗎？這是迷你版，專門為蜜月設計的。"
    我小心地踏上島上的沙灘，立刻發現異常——沙子隨著我的腳步變成了淡粉色，還發出細微的熒光。
    "情緒感應沙。"相柳解釋道，"高興時變粉，平靜時變藍，生氣時...呃，還沒試過，可能變紅？"
    我興奮地在沙灘上跳了幾下，看著粉色範圍不斷擴大。相柳的九個腦袋跟著我，每個都帶著期待的表情，等待我的評價。
    "太神奇了！"我終於找回聲音，"你們是怎麽..."
    "分工合作。"一號腦袋打斷道，"我負責整體設計，三號談妥塗山家的技術支持，五號研究動力係統，七號..."
    "其實是我們都想給你驚喜。"九號腦袋小聲插嘴，被其他腦袋瞪了一眼。
    木屋內部比外觀更加驚人。主臥室的天花板是透明的，可以直接看到海底景色；廚房的灶台能自動調節火力適應不同料理；最棒的是浴室——一個天然溫泉池，邊緣鑲嵌著會隨水溫變色的寶石。
    "喜歡嗎？"九個腦袋異口同聲地問。
    我撲上去挨個擁抱它們："愛死了！"
    放下行李後，我決定親自下廚慶祝。相柳堅持要幫忙，結果九個腦袋在廚房裏製造了史詩級混亂。
    "食譜說"中火"！"
    "中火是多中？"
    "我覺得應該先放蒜！"
    "不，先爆香薑片！"
    "等等，油溫太高了！"
    "不高怎麽叫爆炒？"
    當我轉身取調料的瞬間，身後傳來"轟"的一聲——五號腦袋試圖用火係妖力加速烹飪，結果把整鍋食材炸上了天花板。
    "相！柳！"我舉著鍋鏟怒吼。
    九個腦袋同時縮了縮脖子，活像一串做錯事的小蛇。最終我們叫了塗山家的"外賣服務"——一隻機關木鳶從天而降，投下食盒後瀟灑離去。
    午餐後，我們探索小島的其他功能。相柳演示了如何用妖力改變局部環境：一片區域突然飄起雪花，另一處則陽光熾烈；森林裏的樹木會隨著歌聲搖曳，珊瑚叢甚至能哼唱簡單的旋律。
    "這裏的一切都會記住我們的蜜月。"相柳輕聲說，九個腦袋在夕陽下泛著金光，"以後每年都可以回來，看看新增的記憶。"
    這個承諾讓我心頭一熱。前世我們擁有的回憶太少，今生他要補償十倍、百倍。
    傍晚時分，我們意外迎來了不速之客——一個濕漉漉的小身影趴在島嶼邊緣，正努力往上爬。
    "塗山明？"我驚訝地認出了那隻小狐狸。
    小家夥看到我們，"哇"的一聲哭出來："幹爹幹娘！明明差點淹死！"
    相柳用尾巴把他撈上來，九個腦袋同時湊過去檢查。塗山明抽抽搭搭地解釋：他和父親吵架，賭氣跳海，結果被洋流帶到了這裏。
    "為什麽吵架？"我一邊用毛巾擦幹他一邊問。
    "爹爹不讓我學毒藥！"塗山明癟著嘴，"說太危險...可幹娘都教我..."
    我和相柳交換了一個眼神。確實，我偶爾會讓塗山明參與一些最基礎的毒藥製作，比如改變顏色的無害藥劑。
    "先吃飯。"我決定暫時擱置這個問題，"餓了吧？"
    塗山明眼睛一亮："有烤肉嗎？"
    晚餐時，小家夥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三人份的食物，然後開始好奇地打量移動島嶼："幹爹，這個島會遊泳嗎？"
    "不是遊泳，是航行。"相柳糾正道，但還是帶他參觀了動力係統——一組由妖力驅動的水下槳輪。
    趁他們忙碌，我通過塗山家的通訊木鳶給塗山璟送了信。回複很快傳來：他很擔心，但同意讓塗山明暫住一晚，明天來接他。
    夜深後，我們安排塗山明在客房睡下。回到主臥，相柳神秘地拉著我的手："潮退了，有個地方我想帶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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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悄悄來到島嶼背麵，一個隱藏的洞穴因退潮顯露出來。洞內中央放著一個精美的貝殼箱，上麵刻著"時間膠囊"四個字。
    "每年蜜月，我們存一件紀念品進去。"相柳輕聲解釋，"百年後再一起打開。"
    他示意我打開第一年的格子。裏麵靜靜地躺著一根銀白的發絲——我掉的第一根白發，被相柳小心收藏。
    "相柳..."我眼眶發熱。
    "時間會讓我們長出更多白發，"他輕吻我的額頭，"但也會給我們更多回憶。"
    我們相擁在洞穴裏，聽著潮水在遠處輕輕拍打。這一刻的寧靜完美得不真實，直到...
    "幹爹幹娘！"塗山明的聲音突然從洞口傳來，"有怪物！"
    我們匆忙趕回客房，發現小家夥所謂的"怪物"是一群誤入的發光水母——它們在黑暗中漂浮，確實有幾分嚇人。
    "它們不咬人。"我安慰道，"看，多漂亮。"
    為了安撫塗山明，相柳的九個腦袋即興表演了一場"水母舞"——扭動著模仿水母的動作，還配合改變鱗片顏色。小家夥破涕為笑，甚至想爬到相柳脖子上一起跳。
    哄睡塗山明後，我們精疲力盡地倒在床上。九個腦袋也累得東倒西歪，但仍堅持輪流給我按摩肩膀。
    "育兒比打仗還累..."五號腦袋嘟囔道。
    "這才一個晚上。"我笑著戳戳他，"想想我們自己的孩子..."
    九個腦袋突然精神起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要教孩子什麽技能。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夢中全是會唱歌的珊瑚和變色的沙灘。
    第二天清晨，塗山璟如約而至。看到兒子安然無恙，他緊繃的表情明顯鬆弛下來。塗山明卻躲到相柳身後，死活不肯回家。
    "明明，"我蹲下身與他平視，"學毒藥不是不可以，但要等你再大一點，而且必須聽爹爹的話。好嗎？"
    小家夥癟著嘴："那什麽時候才算"大一點"？"
    "等你不再賭氣跳海的時候。"相柳的九個腦袋異口同聲地說。
    最終塗山明勉強同意回家，但臨走前偷偷塞給我一個小貝殼："給幹娘的禮物！"
    打開後我發現裏麵是用珊瑚粉畫的"全家福"——我和相柳九個腦袋一個不少），中間是個小娃娃，旁邊還有隻狐狸。
    "這孩子..."我哭笑不得地收好禮物。
    送走塗山父子後，蜜月島恢複了寧靜。我們躺在專屬沙灘上，看著雲朵從透明天花板飄過。
    "明年，"相柳突然說，"我們的"時間膠囊"裏會多一個小家夥的紀念品。"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這麽確定？"
    九個腦袋同時點頭，帶著神秘的自信。我笑著搖頭，不再追問。無論如何，未來的每一年，我們都會在這個移動的夢幻之島上，存入更多愛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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