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掛號係統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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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露水還掛在"九命醫館"的招牌上,門外已經排起了蜿蜒的長隊。我蹲在門檻上啃著芝麻餅,看相柳的九個腦袋為誰該負責早餐分配吵得不可開交。
    "按輪值表,今天該五號頭煮粥。"最嚴肅的那個腦袋吐著信子。
    五號頭立刻裝睡,口水都滴到了藥碾裏。我趕緊把最後一口餅塞進嘴裏:"要不咱們抽簽?"
    "凡人就是缺乏條理。"相柳本體冷哼一聲,九雙手臂突然同時動作——三個生火、兩個淘米、四個切菜,眨眼間灶台上就擺好了九碗顏色各異的粥。
    我盯著那碗冒著紫煙的"粥",默默把它推得遠些:"咱們今天是不是該規範下接診流程?昨天那個把痔瘡膏當眼藥用的老婆婆..."
    "已經設計好了。"相柳最得意的那個腦袋昂起來,隻見房梁上垂下九條綢帶,分別寫著"傷寒外傷婦科"等等。還沒等我誇出口,就聽"刺啦"一聲,寫著"小兒科"的綢帶被老鼠叼走了。
    "開門!"相柳八個腦袋齊聲宣布,剩下那個還在跟粥碗搏鬥。
    第一個衝進來的是個肚大如鑼的婦人:"神醫!我這肚子脹氣三個月了!"她話音未落,相柳的二號頭就湊過來:"消化不良,取山楂丸三粒..."
    "等等!"我猛地按住他開藥的手,"這位大姐,你月事停了幾月?"
    婦人掰著手指數到六時,相柳的九個腦袋同時僵住。最機靈的那個立刻改口:"恭喜夫人是喜脈!剛才說的是安胎山楂丸!"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轉頭看見個書生一瘸一拐進來:"學生夜讀時忽覺腿痛..."三號頭立刻搶答:"相思病!取《鳳求凰》詩抄三遍!"
    "他脛骨裂了!"我掀開書生衣擺時,相柳的四個腦袋尷尬地轉開視線,剩下五個還在爭論"文人多矯情"的問題。
    門外突然傳來尖叫。隻見一個渾身長滿紅疹的孩童被抬進來,身後跟著個白胡子老頭——正是昨天那個回春堂的郎中。
    "看看你們造的孽!"老頭抖著手指向孩子,"昨日那妖女給的毒藥,害得全巷孩子起疹子!"
    我湊近一聞就笑了:"這是漆樹過敏。孩子們是不是偷玩了我扔在後山的藥罐?"說著掏出個小瓶,"拿這個洗..."
    "妖女還敢下毒!"老頭劈手要打,相柳的七號頭突然暴漲三尺,獠牙抵住他喉嚨。我趁機把藥瓶塞給孩他娘:"一半外敷一半內服。"
    "不能喝啊!"老頭掙紮著喊,那婦人卻已經給孩子灌了下去。不過三息功夫,紅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人群發出驚歎,幾個農婦已經跪下來喊"仙姑"。
    相柳趁機把老頭扔出門外,最毒舌的那個腦袋補了句:"再鬧就把你泡成藥酒。"轉臉卻對我皺眉:"你給的真是解藥?"
    "辣椒粉拌蜂蜜罷了。"我眨眨眼,"那疹子本來就會自愈。"正說著,突然發現昨天那個塗山藥童又躲在角落裏,正偷偷記錄什麽。
    還沒等我動作,醫館大門突然被撞開。四個彪形大漢抬著塊門板衝進來,上麵躺著個麵色鐵青的男子:"快救救我們寨主!他被五步蛇咬了!"
    相柳的九個腦袋瞬間組成會診團。三號頭翻開患者眼皮:"瞳孔擴散。"五號頭切脈:"心跳微弱。"七號頭檢查傷口:"確實是..."
    "讓開!"我擠到前麵,掏出隨身匕首就在傷口上劃了個十字。在眾人驚呼中俯身就要吸毒——
    九條蛇信子同時卷住我的腰往後拽。相柳本體臉色鐵青:"你找死?"最凶的那個腦袋直接噴出冰霧把傷者凍成冰雕:"都別動!"
    我趁機調好藥粉撒在傷口上。冰層融化時,那寨主突然睜眼噴出一口黑血,正好濺在偷偷靠近的藥童臉上。小童慘叫一聲,袖中簌簌掉出五六條死蛇。
    "精彩。"相柳用尾巴卷起一條死蛇打量,"鐵線蛇毒提取液...塗山氏最近改行製毒了?"
    藥童轉身要跑,卻被寨主的小弟們堵個正著。我正想審問,門外突然傳來鳴鑼開道聲。一隊官兵押著個囚車經過,車裏赫然是昨天那個回春堂老郎中!
    "怎麽回事?"我拽住個看熱鬧的大嬸。
    "喲,仙姑還不知道?"大嬸興奮地比劃,"這老東西給城主小妾開的墮胎藥其實是砒霜!今早那姨娘七竅流血..."
    相柳的九個腦袋同時轉向我,十八隻眼睛裏寫滿"你幹的?"。我瘋狂搖頭:"我昨天給的真是辣椒蜂蜜!"
    角落裏突然傳來"哢嚓"聲。那藥童趁機捏碎了什麽玉佩,頓時綠煙彌漫。等煙霧散去,人早已不見蹤影,隻在地上留下個塗山氏的狐狸標記。
    "看來咱們的醫館..."我擦著額汗看向相柳,"還得加個防間諜流程?"
    最暴躁的那個腦袋突然咧嘴一笑:"不如把所有病人都凍起來慢慢治?"
    "是叫預約掛號。"我踹開藥櫃暗格,露出整排毒藥,"現在開始限號,疑難雜症優先——特別是中毒的!"
    正說著,門外跌跌撞撞闖進個渾身酒氣的漁夫:"大夫...快看看...我今早打撈到個怪東西..."
    他從魚簍裏倒出個刻滿符文的青銅匣子,相柳的九個腦袋瞬間繃直。我還沒看清,最警覺的那個頭就噴出冰霧把匣子封住:"所有人立刻撤離!"
    "又怎麽了?"我小聲問。
    "辰榮殘軍的密函匣。"相柳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上麵的血咒,碰了會爛手指。"
    我低頭看自己已經碰到匣子的兩根手指,頓時眼前一黑:"你怎麽不早說!"
    "現在截肢還來得及。"最冷靜的那個頭已經開始磨刀。
    漁夫突然倒地抽搐,原來他早就中了咒。我咬牙掏出貼身藏著的王母解毒丹,掰成兩半,一半塞給漁夫,一半自己吞下。
    相柳的九個腦袋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舍得用這個?"
    "醫者仁心嘛。"我苦著臉咽下丹藥,突然發現那藥童躲在對街二樓窗口,正用某種法器記錄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更糟的是,他身邊站著個戴鎏金麵具的身影——那分明是西炎五王舊部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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