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幹，"九夭號"甲板上已堆滿赤水百姓送來的謝禮——九筐酸橘專門供奉"醋王"的）、三壇特釀陳醋據說是按照相柳的酸度標準調製的），以及一尊新雕的九頭神像，這回九個腦袋都氣鼓鼓的，活像被搶了小魚幹的貓。
    小夭正指揮珊瑚把這些"貢品"分類收納，突然聽見天邊傳來急促的鷹嘯。一隻玄鐵箭破空而來，"咚"地釘在桅杆上，箭尾纏著繡有西炎王族徽記的赤帛。
    "瑲玹的加急密信。"小夭展開帛書，眉頭漸漸擰緊，"西炎城爆發時疫，三日死傷過百...太醫束手無策..."
    相柳的主頭從她肩後探出，掃了眼信箋："他倒是拉得下臉來求我。"
    小夭卷起帛書輕敲他額頭："你可是"九天尊"，救苦救難不是本職？"
    "本尊隻管收供品。"相柳的記賬腦袋立刻反駁，"出診費按人頭算，王族加倍。"
    小夭眯起眼，突然從袖中抖出一張紙："昨晚某些人說夢話，什麽"小夭最聰明"、"本座甘拜下風"...需要我當眾朗誦嗎？"
    九個腦袋同時僵住。三息之後，藍鯨發出悠長鳴叫——"九夭號"起航了。
    西炎王宮·焦頭爛額的瑲玹
    議事殿內彌漫著苦藥味。瑲玹盯著案上第七版無效藥方，眼下青黑濃得能研墨。當侍衛通報"九頭妖王到"時，他手中朱筆"哢嚓"折斷。
    "陛下別來無恙？"小夭笑盈盈跨過門檻，身後跟著...九個端著藥碗的相柳分身。每個分身都頂著張"此乃公務，絕非自願"的臭臉。
    瑲玹的目光在小夭腰間多出的毒藥囊上停留片刻："看來民間傳言不假，"毒醫娘子"果真..."
    "咳咳！"相柳的主頭突然擠到兩人中間，"病患在哪？"
    太醫令戰戰兢兢引路去疫區。穿過三重禁製，腐臭味撲麵而來。患者渾身布滿紫斑，最嚴重的已開始咳出內髒碎塊。
    "是噬心蠱。"小夭戴上天蠶絲手套檢查屍體，"但混合了瘟疫特性，會通過飛沫傳染。"
    相柳的醫療腦袋突然轉向西北角："那裏有活蠱蟲。"
    眾人嘩然退後。隻見他淩空一抓，從梁柱縫隙揪出隻血色蜈蚣——足有嬰兒手臂粗，背上詭異地長著五對透明翅膀。
    "五王養的蠱王。"小夭冷笑，"看來有人趁亂投毒。"
    瑲玹臉色鐵青。相柳卻盯著蠱蟲若有所思："翅膀是後嫁接的...用了我北海妖族的秘術。"
    治療方案之爭
    偏殿內，小夭的方案是用以毒攻毒：
    "將蠱蟲煉成血清，配合我的碧血丹..."
    "太慢。"相柳打斷，"直接妖力洗髓，雖然患者會暫時長鱗片..."
    "然後全城百姓變成半妖？"
    "鱗片三個月就褪！"
    爭論聲越來越大。門外的侍衛們隻聽見：
    "你那個野蠻療法..."
    "比你煮毒湯文明！"
    "信不信我讓你九個腦袋都打結？"
    "來啊，本座現在就把你..."
    "砰！"瑲玹踹門而入，手裏拎著兩壇烈酒："再吵就灌醉你們扔一個屋裏！"
    聯合療法的誕生
    最終方案折中得令人啼笑皆非：
    1. 相柳用妖力構築九座淨化塔外形參考醋壇子）
    2. 小夭的毒血清通過塔頂噴泉霧化灑落
    3. 患者需邊淋"毒雨"邊喝特製酸湯防吐用）
    效果立竿見影——
    "嘔...我的紫斑消了！嘔..."
    "這位大哥，麻煩吐在桶裏...等等你鱗片閃到我了！"
    最絕的是有位老大爺，淋完雨後不但病好了，頭頂還冒出對小龍角，樂得他當場給相柳磕頭："謝天尊賜福！"
    小夭憋笑憋到內傷："這就是你說的"暫時"長鱗片？"
    相柳望天："...可能劑量沒控好。"
    醋海再起波瀾
    當夜，小夭在臨時醫帳調配解藥。忽聞帳外宮女議論：
    "陛下親自給皓翎王姬送宵夜呢..."
    "聽說年少時還有婚約..."
    藥杵"咣當"砸進臼裏。小夭掀簾就撞見瑲玹端著食盒的身影，以及...食盒裏她少女時最愛的蜜漬梅子。
    "你居然還記得。"她下意識伸手。
    斜刺裏突然探出條蛇尾卷走食盒。相柳的醋王腦袋懸在半空，當著瑲玹的麵把梅子倒進自己嘴裏："難吃。"
    瑲玹眯起眼："九頭妖也懂品味？"
    "比某些人懂。"蛇尾"不小心"掃翻藥架，"比如藥裏摻夢魂引的手段..."
    小夭猛地轉頭。瑲玹袖口確實閃過藍光——那是能讓人吐真言的禁藥！
    "表哥？"她聲音發顫。
    瑲玹退後半步："我隻是..."
    "西炎陛下。"相柳突然現出完整妖形，九首如參天巨木籠罩宮牆，"治疫的報酬，本座現在就要。"
    "...你要什麽？"
    "第一，全城公告澄清"妖妃"謠言。"
    "第二..."主頭轉向小夭，瞳孔豎成細線，"我要你親口告訴他，當年清水鎮的鳳凰花，現在更喜歡什麽。"
    小夭愣住，隨即笑出聲。她拽過相柳最靠近的腦袋，在瑲玹麵前"啾"地親在蛇鱗上：
    "現在最喜歡醋壇子，特別是會治瘟疫的那種。"
    彩蛋
    三日後疫情平息。百姓們發現淨化塔上多了行小字：
    【九天尊溫馨提示】
    1. 鱗片三月自褪
    2. 敢造謠者變烏龜
    3. 醋王今天也很酸
    而那位長龍角的老大爺，後來成了相柳的狂熱信徒，在城裏開了家"九頭拉麵館"，招牌菜是"九味酸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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