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他不逼她,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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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養了兩天,席容煙雖身上還是有些難受,好在精神好了些。
    寶珠勸著席容煙再休息兩天,但席容煙想的是先離得越遠越好。
    這裏離京城大約兩百多裏,還不算太遠。
    主要席容煙怕被魏祁發現端倪,又怕被人發現身上銀子多,就故意雇了一輛簡陋馬車。
    那馬車簡陋,走的也慢,也不能不停歇的趕路,那馬也需要休息,不然算起來,一共趕了五日,該是三四百裏外了。
    這才兩百多裏,席容煙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心。
    兩人又稍微收拾了,露在外頭的皮膚全抹成了棕色,又在臉上點了幾個痣才出去。
    下了酒樓,兩人打算隨便吃些就去找馬車上路,
    這回席容煙想著,還是雇好些的馬車,都跑到了這裏了,也不需要那麽小心了。
    她咬了一口饅頭,又喝了一口粥,暈暈然裏吐出一口氣,這時候卻又聽鄰桌在低聲說話,她不由側頭看過去。
    若是尋常的話,席容煙定然不會注意到,但她聽到了宸妃兩個字。
    鄰桌說話的兩名男子看起來衣著講究,身上穿著綢緞,手上戴著玉扳指,身後還跟著奴仆伺候。
    隻聽一人道:“我收到京城來的秘信,說是宸妃薨了,皇上悲痛,連著好幾日沒有上朝了。”
    另一人急忙問:“真的假的?”
    第一個說話的人搖頭:“這我也不知道,我家老爺這些天倒急了,之前舍了忠靖候府去巴結席家的,現在看來,大殿下目前看來還是有可能是太子。”
    說著那人又神情嚴肅道:“不過這事兒不許往外說,聽說皇上大慟,更不許人傳這事,這事其實京城內都許多人不知道,還是我家老爺在京城貴人那兒聽到的一點風聲。”
    “說實話真的太突然了,真假真難說。”
    席容煙沒有聽下去了,心裏噗噗直跳。
    魏祁真的覺得她已經死了?
    席容煙特意留意旁邊這一桌,看這桌人和小二像是熟悉,等他們一走,忙問小二打聽他們的身份。
    那小二看了眼席容煙瘦小棕黑的身軀,說話聲音又沙啞,本不願意理會,但又看席容煙往他手上遞過去幾個銅板,連忙收下笑道:“那是我們縣老爺的師爺,常來這兒過早呢。”
    從縣老爺的師爺那兒得到的消息,那大抵真的有幾分真。
    但席容煙現在也不可能去求證到底真不真,心裏卻恍然鬆了口氣。
    她特意在懸崖上留了布條,暗示她跳了下去,懸崖下就是流水,魏祈即便真的去找,也不會找到蹤跡。
    但是還是要繼續趕路的。
    寶珠走到席容煙身邊小聲道:“皇上以為主子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裏多住兩天,主子將身子養好再說?”
    席容煙搖頭:“先趕路才安心。”
    這回席容煙雇的馬車寬敞了許多,裏頭能容納兩人睡,也可以不用再坐在馬車裏顛簸,要把骨頭都顛簸散架。
    席容煙幾乎沒怎麽講價錢,那人說多少她就點頭了,不想暴露自己聲音的不對。
    隻是那車夫說要先付一半的銀子,席容煙也懂規矩,便叫寶珠先付一半的錢。
    寶珠在身上摸了摸,忽然心裏發慌,錢袋子怎麽不見了!
    席容煙看寶珠的臉色有些不對,拉著她去一邊低聲問:“怎麽了?”
    寶珠臉色慘白,壓低聲音的顫顫道:\"兩個錢袋子都不見了。\"
    席容煙聽到寶珠的話,心裏也是一跳。
    她忙問:“你想想,是不是落在客棧裏了?”
    寶珠急得快落了淚,搖頭道:“在客棧裏主子提醒我將錢袋放好,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特意摸了摸,那時候還還在的。”
    “後頭去買了幹糧,錢袋也還在……”
    說著,寶珠的臉色忽然一變,身上發軟,看著席容煙:“剛才買完幹糧後,有人撞了我,把我手上的東西都撞落了,我想找他理論,那人卻匆匆的走了。”
    “我想著我也要趕路,就沒理會他,現在想起來,是不是他拿了我的銀子?”
    席容煙聽了寶珠的話,閉了閉眼。
    聽起來八成是真的了。
    隻是她若是去報官的話,來曆戶籍都要詢問,便暴露了身份,況且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人。
    席容煙深吸一口氣問:“你還記不記得那人的相貌?”
    寶珠含淚搖頭:“當時忙著撿地上的東西,沒有看清。”
    席容煙揉了揉眉頭,隔了這麽久,又沒看清相貌,即便報官也定然找不回來了。
    她鎮定心神問:“那我們現在身上還有沒有銀子?”
    寶珠忙在身上摸了摸,又從袖口裏掏出幾塊碎銀子,啞聲道:“就隻剩下這麽多了。”
    那幾塊碎銀子,不過剛好夠一半的路程,剩下一半的路程的銀子又從哪裏來。
    況且這銀子給了,就身無分文了。
    那頭的車夫看那邊兩人嘀咕半晌,忍不住不耐煩的喊:“還雇不雇了?”
    席容煙隻覺得一陣頭疼,卻要強打精神回頭與那人賠罪。
    那車夫一聽席容煙又不雇馬車了,罵了幾句,還卒了一口。
    席容煙強忍著,拉著寶珠離開。
    兩人找了塊沒人的地方坐下,寶珠抹淚問:“主子,現在怎麽辦?”
    席容煙埋首在臂彎裏不說話,許久又悶悶一句:“你叫我想想。”
    遠處的一名侍衛看著這一幕,又忙轉身讓另一人回去傳信。
    那封信很快落到魏祁的手上。
    他靠著椅背,雙腿交疊,沉寂的殿中唯有他高大的身軀。
    整整三四頁的信紙,是席容煙在廣陵府過的種種。
    她在廣陵府生了病,他以為她知道了在外頭的艱難了,沒想到她依舊還想著要走。
    不過她其實比他相像中的要更機警,和更懂得保護自己。
    她也沒有落淚,比起她的丫頭,她一直很淡定冷靜。
    他在三日前就查出了她的下落,讓人快馬一天一夜到了廣陵府。
    魏祁不想強硬的帶席容煙回來,畢竟他並不想如上一世那般對她。
    她恨自己殺了顧韞玉,恨前世自己那般對她,自己再去將她強勢的帶她回來,隻怕她會更恨自己。
    他不逼她,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回來。
    席容煙自小金嬌玉貴的長大,吃不得苦。
    她在外麵去一遭,才知道在他身邊,被他護著,她才會一生安穩,才不會再想著跑。
    幾頁的信紙,魏祁看完並沒有用多少時間。
    連同那封信一起送回來的,還有兩個荷包。
    魏祁默然將其中一個荷包拿在手裏,荷包很沉,裏頭全都是一顆顆不大的金豆子。
    看來她將自己以後的日子都安排的充分。
    他沉默的看了許久,又放在一邊,想像著此刻席容煙所處的困境。
    沒有了銀子,她應該最多再有半月就會開始後悔了。
    或許要不到半月,四五日她就會後悔。
    那時候,她就會知道,回到他身邊,日子是多麽舒坦。
    成為他的皇後,萬人之上,比在外麵好了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