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沒有銀子,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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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容煙和寶珠在街角角落處坐了一下午,席容煙才想明白了。
    現在想要再趕路,是定然不可能的。
    沒有銀子,寸步難行。
    她現在隻有想辦法掙銀子。
    她數了數寶珠還剩下的碎銀子,隻剩下了一兩多。
    好一些的客棧,恐怕一夜都不夠的。
    這時候隻能當首飾了。
    但是她身上的首飾,即便最差的首飾,在這裏估計也引人注目。
    他更擔心的是魏祁會通過她當掉的首飾找到她。
    不過她今早聽說魏祁以為她死了……
    旁邊寶珠在旁邊小聲道:“主子,奴婢身上的首飾還可以當。”
    席容煙看了看寶珠送來的首飾,是她從前賜給她的,料子還好,但就算當了也看不出來什麽。
    席容煙看她:\"你身上留兩件,這些成色都好,去當兩件就夠了。\"
    寶珠應著,留下了兩件。
    這時候已經是正午,光線直射下來,席容煙自小沒被這般曬過,曬一會兒就受不住了。
    好在很快找到了當鋪,可是當寶珠將東西都給那掌櫃的時候,那掌櫃的隻說了一句岫玉不值錢,就扔了一吊錢出來,當打發叫花子一般。
    寶珠瞪大眼睛:“你胡說什麽,這是上好的玉,怎麽可能是岫玉。”
    那掌櫃卻不耐煩的揮手:“愛當不當,不當就走。”
    寶珠氣得咬牙,伸手道:“那把我的東西還我。”
    那掌櫃的看了寶珠一眼,就扔了個鐲子出來,席容煙上去一看,成色品相極差,根本不是剛才給過去的。
    寶珠氣得要罵人,卻被席容煙緊緊捏著手。
    席容煙飛快的拿了那吊錢,拉著寶珠就跑了出去。
    剛才她看到當鋪角落裏走出來幾個身形高大的人,顯然這樣的勾當做的並不少。
    她們現在還在逃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當鋪裏都是那掌櫃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萬一暴露了她們女子的身份,得不償失。
    等席容煙走了,暗處一名侍衛走出來,那掌櫃的忙將剛才寶珠送進去的鐲子和簪子呈上去,那侍衛收進懷裏,又往那掌櫃的手上扔了一定銀子,叫他住口。
    出去找了顆大樹下頭席容煙才鬆了手。
    寶珠氣得哭了:“這不是欺負我們?”
    席容煙壓低聲音對寶珠講清了厲害,又安慰她:“一吊錢也好過什麽都沒有,我們再想辦法。”
    下午兩人去找價錢低一些的客棧,但最低的一夜也要三十文。
    手上現在的銀子,加上剛才當的一吊錢,算下來花銷不了多久。
    但有住處總比沒有的好。
    席容煙跑了一下午,她身子不算太差,但也是皮肉嬌貴的,從來沒吃過這苦,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咬牙撐著。
    到了客棧便撲進床榻上。
    那床榻上有發黴難聞的味道,床鋪發硬,與昨日住的客棧天壤之別。
    席容煙自小哪裏睡過這樣的床鋪,她在上頭翻了個身,便能聽到床板吱嘎的聲音。
    她怔怔看著房梁發呆,額上的汗珠將發絲潤濕,也潤濕了她的眼睛。
    悶熱的屋子裏飄散著陳舊的灰塵,她伸手拂了拂,灰塵飛揚。
    寶珠本想拿毛巾給席容煙擦擦臉,一看那掛著的巾子也嫌棄,就用自己手帕洗幹淨了來給席容煙擦汗。
    兩人在太陽底下跑了一下午,席容煙昏昏沉沉,眼底看著那煙塵,又閉著眼睛,不抱怨一句。
    臉上的碳灰被擦幹淨,裏頭的臉龐蒼白,寶珠紅了眼眶,哽咽道:“都是奴婢害了主子,要是奴婢將荷包護好,也不到這個地步。”
    席容煙這時候已暈的不行,側頭來安慰她:“你別說這些,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寶珠是自小看著席容煙是如何被護著一路長大的,及笄之前,不管去哪兒都是轎子,穿戴用度都是頂頂好和精貴的東西。
    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哪裏吃過這些糙飯粗茶。
    她抹淚:\"要不主子給二爺送一封信去吧。\"
    “二爺擔心主子,一定會想法子安頓主子的。”
    席容煙忙睜眼,低聲道:“你別寄信,你信我的。”
    席容煙知曉魏祁現在定然是派人看著席府的動作,自己要是貿然寄信回去,不說被魏祁發覺,萬一讓魏祁覺得自己逃走和席府有關聯,那便牽連過去了。
    寶珠愣了愣,聽了席容煙的話難受:“那銀子用完了怎麽辦?”
    席容煙將手搭在眼睛上,細聲道:“寶珠,我有辦法的,你先去問問有沒有熱水,我想沐浴。”
    寶珠誒了一聲,下樓去問,才知沐浴用的熱水還要給十個銅板。
    寶珠咬咬牙,也給了。
    席容煙沐浴後,一下午都沒什麽胃口,那發硬的麥餅吃一口要嚼許久,一口茶一口餅,小半個時辰才能吃完。
    她才吃了一口,胃中又不舒服,又幹嘔了會兒,好在寶珠那些藥包帶著的,忙去熬了藥給席容煙喝。
    席容煙沒有落淚,倒是寶珠的淚水不停往下落。
    那被子她也實在看不下去,小聲道:“奴婢重新去買個單子吧。”
    席容煙喝了幾口茶散去口中的苦味,對寶珠低聲道:“你明日去買些筆墨和紙來。”
    “今天我路過字畫鋪,看見有人在送字畫進去,我看看能不能賣字畫賺些銀子。”
    寶珠知曉席容煙的字畫一向都好,小時候都是跟著二爺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一起學的,便連忙點頭:“我明日就去買。”
    又看了看席容煙身下那床榻,忍不住道:“奴婢現在再去買個單子來,主子身下那個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了。”
    席容煙也實睡不下這張床榻,點點頭,又去竹椅上坐著。
    她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得太多,是怕寶珠擔心。
    但她身上難受的厲害,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多說話,隻想好好的先睡一會兒。
    寶珠看席容煙閉著眼,極累的模樣,又小聲的起身出去買單子。
    回來後又將席容煙身上的外裳順道拿去洗了。
    到了夜裏,兩人睡在那新鋪的單子上,也算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