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靈島驚變探玄秘
    巨怪踏碎地麵的轟鳴震得沈月見耳鼓發麻，那腥臭氣息裹挾著腐葉碎屑撲麵而來。她袖中星隕真印驟然發燙，青芒如遊龍般竄上腕間，在怪物利爪劈落的刹那，一道星形屏障轟然展開——卻見那黑鱗怪物爪鋒竟比鋼鐵更利，竟將屏障割出蛛網狀裂痕。
    "小心！它的鱗片能吞噬靈氣！"蕭月寒軌尺橫掃而出，尺端符咒化作鎖鏈纏向怪物腳踝，卻見那鱗片縫隙間滲出灰黑色霧氣，竟將符咒灼出縷縷青煙。沈月見這才驚覺四周靈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怪物匯聚，方才還濃鬱的靈霧此刻已稀薄如紗。
    "退到巨樹旁！"她拽住蕭月寒衣袖急退，後背撞上身後三人合抱的古木時，忽覺樹皮紋理異樣——竟是某種上古符文的變體。來不及細想，怪物尾椎已如鐵鞭抽來，沈月見揚手擲出三枚星芒釘，卻在觸及怪物身軀時被灰霧裹住，化作齏粉簌簌飄落。
    "用癸水訣！"蕭月寒忽然想起天山童姥傳授的海戰時術法，軌尺淩空畫出水紋，指尖掐訣喚出袖中葫蘆裏的東海海水。鹹腥水霧騰起的瞬間，怪物嘶吼聲竟帶了幾分驚惶，那灰黑霧氣遇水如沸，在體表掀起陣陣濁浪。
    "它怕水係靈脈！"沈月見抓住機會，星隕真印拍出新月形光刃，斬落怪物肩頭鱗片。黑血濺在草葉上滋滋作響，卻見傷口處竟湧出更濃的灰霧，將斷裂的鱗片重新黏合。遠處忽有慘叫聲傳來，竟是同船的江湖人士被另一頭怪物逼上絕路，其中一人被利爪貫穿胸膛的刹那，沈月見眼睜睜看著那怪物吞噬了死者丹田處逸出的真氣。
    "它們在吸收活物靈氣！"她瞳孔驟縮，終於明白為何島上靈氣如此濃鬱——分明是這些怪物以活人為餌，將生靈精元煉化為滋養島嶼的養分。蕭月寒軌尺連點，引動頭頂雲層聚成雨幕，卻見怪物在雨水中痛苦翻滾，體表灰霧與雨水相溶，竟在地麵匯成蜿蜒的黑色溪流，向島嶼深處的山峰流淌而去。
    "跟著溪流！"沈月見扯動蕭月寒向溪流方向疾跑，身後怪物嘶吼聲漸遠，卻聽得見更多腳步聲從叢林四麵八方湧來。沿途草木在灰霧侵蝕下迅速枯萎，待他們奔至山腳下時，所見竟已是寸草不生的赤色岩地，溪流盡頭是座被藤蔓纏繞的石門，門楣上殘刻著"靈樞台"三字。
    "這是...逍遙派古籍裏記載的靈氣樞紐？"蕭月寒撫過石門縫隙，指尖沾了些暗褐色物質，"是幹涸的血跡，至少有上百人在此處被獻祭。"沈月見將那刻符文的木牌貼近石門，隻聽一陣機括轉動聲，藤蔓如活物般蜷曲著退開，露出門內盤旋向上的石階，每一級都刻滿與木牌相同的符文。
    石階盡頭是座圓形祭壇，中央豎立著三丈高的石柱，柱身刻滿星圖與晦澀難懂的祭文。沈月見踏上祭壇的瞬間，腕間星隕真印突然飛起，懸在石柱頂端化作光束注入凹槽，整座祭壇轟然震動，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露出深不見底的地穴。
    "小心！"蕭月寒拽住險些跌入地穴的沈月見，卻見地穴中升起數十具骸骨，腰間皆係著與南疆屍體相同的木牌。沈月見強運星力召回真印，卻覺喉間一甜——那日在南疆過度使用精血的後遺症此刻突然爆發，星力運轉間竟帶了刺痛。
    "月見，你的臉色..."蕭月寒話音未落，祭壇四周突現八道身影，皆是身著灰袍的蒙麵人，每人手中都握著與怪物鱗片同源的短刃。為首者掀開兜帽，沈月見瞳孔驟縮——那赫然是萬蠱教聖女身邊的護法，本該死於南疆之亂的人，此刻卻活生生站在眼前。
    "歸墟之主座下，玄鱗衛見過星使大人。"那人陰測測一笑，短刃在掌心劃出血槽，"我等奉尊主之命，在此恭候星隕真印歸位。"沈月見這才驚覺石柱凹槽的形狀竟與真印分毫不差，敢情這祭壇竟是為奪取真印所設的陷阱。
    "休想！"蕭月寒軌尺橫掃而出，卻見八道灰影如煙霧般散開，短刃上的灰霧竟凝成鎖鏈纏住軌尺。沈月見揚手拍出星芒，卻被對方以骸骨為盾盡數擋下，那些骸骨沾了灰霧竟重新組合成骷髏戰士，眼窩中跳動著幽綠鬼火。
    "他們用混沌之力複活了死屍！"沈月見捏碎袖中無涯子所贈的護心丹，強行壓下翻湧的血氣，"蕭公子，你去毀掉石柱！我來拖住他們！"話音未落，玄鱗衛已結成戰陣，短刃織成密不透風的灰霧之網。她勉力撐開星盾，卻見盾上裂紋比之前更快蔓延，心知再拖下去必遭反噬。
    忽聞身後傳來金石碎裂聲，卻是蕭月寒以軌尺炸開石柱頂端，真印應聲跌落。沈月見趁機召回法器，卻見玄鱗衛們同時露出狂喜之色——石柱斷裂處，竟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銅匣子，匣子表麵刻滿與木牌相同的符文，中央嵌著枚黑紅色晶體，赫然與歸墟之主身上的混沌核心同源。
    "原來他們要的不是真印..."蕭月寒話音未落，祭壇突然劇烈震動，地穴中騰起衝天灰霧，那八具骷髏戰士在灰霧中迅速膨脹，化作與先前怪物同等大小的骨魔。玄鱗衛之首抓起青銅匣，縱身躍入地穴，其餘七人竟主動撲向骨魔，化作養料被其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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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沈月見拽著蕭月寒躍入地穴，卻在下墜途中被灰霧迷了眼，待站穩身形時，竟發現身處一座巨大的地下靈脈樞紐，無數光帶縱橫交錯，中央懸浮著那顆黑紅色晶體，正緩緩吸收著靈脈中的靈氣。玄鱗衛之首已將匣子嵌入晶體下方的祭壇，晶體表麵裂開蛛網狀紋路，露出裏麵蜷縮的人影——竟是本該死去的萬蠱教聖女！
    "聖女大人果然神機妙算，星使果然帶著真印來破陣。"那人單膝跪地，"歸墟之主即將借聖女之體重生，屆時這方世界的靈氣都將化為混沌之力..."話未說完，卻見聖女猛然抬頭，空洞的眼窩中滲出黑血，聲帶撕裂般的聲音響起："你以為...我真的會死？"
    沈月見瞳孔驟縮——那分明是南疆之戰時，聖女臨死前注入她識海的傳音。下一刻，聖女身軀轟然炸開，化作萬千蠱蟲撲向玄鱗衛，晶體中的混沌核心竟被蠱蟲啃食出裂痕，露出裏麵一枚跳動的黑色心髒。蕭月寒軌尺點向靈脈光帶，靈氣暴走引發的爆炸震得地穴頂部簌簌落石，沈月見趁機抓住混沌核心，卻覺掌心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心髒表麵竟浮現出與她腕間相同的星紋。
    "月見，快鬆手！那東西在侵蝕你的靈體！"蕭月寒欲上前相助，卻被崩塌的石梁擋住去路。沈月見咬牙運起星力，竟見星紋順著心髒脈絡蔓延，將黑色心髒漸漸染成青金色。玄鱗衛之首目眥欲裂，揮刀劈來，卻在觸及她身軀的刹那，被暴走的星力震成飛灰。
    地穴震動愈發劇烈，靈脈光帶接連崩斷，沈月見強忍著劇痛將混沌核心收入袖中，拽著蕭月寒向地麵狂奔。方才的祭壇此刻已塌成廢墟，天光從裂縫中透入，照見島嶼正在急速下沉，海水倒灌進叢林，那些怪物在海水中發出不甘的嘶吼，最終被靈脈爆炸的餘波震碎成灰。
    兩人跌跌撞撞逃到海邊時，同行的江湖人士已僅剩寥寥數人，正拚盡全力劃動破損的船隻。沈月見耗盡最後一絲星力，化作光帶托著船隻駛向海麵，待登上船舷時，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蕭月寒懷中。
    "月見！"蕭月寒抱緊她滾燙的身軀，隻見她腕間星紋竟延伸至心口，與袖中混沌核心隱隱共鳴。船醫掀開她衣袖查看傷勢，突然驚呼出聲："這...這是靈脈反噬的征兆，若不及時救治，恐有性命之憂！"
    蕭月寒望向逐漸沉沒的島嶼，手中緊攥著從廢墟中撿到的半塊玉簡，上麵刻著"混沌核心，星靈共契"八字。他知道，沈月見體內的星力已與歸墟核心產生奇異聯係，而這或許正是阻止歸墟之主複蘇的關鍵——但此刻，他隻希望懷中的人能平安醒來。
    海浪拍打著船舷，遠處的天空泛起詭異的青黑色，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蕭月寒低頭吻了吻沈月見蒼白的額頭，輕聲道："別怕，我們很快就能回到醫廬，無涯子前輩一定有辦法...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船帆在風中獵獵作響，載著滿身傷痕的眾人向大陸駛去。而此刻的中原江湖，尚不知曉這場在東海深處發生的劇變，更不知曉那個懷抱著混沌核心的女子，即將成為正邪兩道共同覬覦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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