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之後，郝鐵很愉悅地任思緒遨遊，這年輕清秀侍女則一副漂亮風騷極度滿足的模樣，軟軟地伏在他汗濕的胸膛上，指尖無意識地畫著圈。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廉價的香氛和情欲過後特有的甜膩氣息。這裏是“醉仙樓”最好的包廂，而郝鐵，剛剛在此完成了一筆“合法”但絕談不上光彩的交易——用遠低於市價三成的價格，強取豪奪了城西王掌櫃那間因兒子惹上官司急需用錢而不得不變賣的綢緞莊。郝鐵運用了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讓王掌櫃的困境雪上加霜，最終逼其就範。整個過程，嚴格來說，確實沒有觸犯任何明確的法條，頂多算是“乘人之危”。
    郝鐵思考著，這句話的含義其實就是，隻要所做之事並未觸犯法律條文，那麽就完全可以放開手腳，竭盡所能地去撈取利益或者好處。他撈到了，而且撈得很漂亮。王掌櫃那種又恨又不敢言的眼神，比懷裏這侍女曲意逢迎的媚笑，更讓他感到一種扭曲的快意。道德？倫理？那是有錢有勢之後才配講的體麵話。他郝鐵出身微寒，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靠的就是這份“現實和功利”。他捏了捏侍女光滑的臉蛋，心想，這世道，就像這女人，你強，她便順從；你弱，便隻能任人宰割。至於公平正義？郝鐵嗤笑一聲，那不過是弱者無力反抗時用來安慰自己的童話。
    郝鐵思考著，“生而悅己”是一種強調個體自我價值和自我滿足的觀點。他對此深以為然。他郝鐵活著，首要任務就是讓自己痛快。悅己，就是要有錢，要有勢，要能肆意享受這人間繁華，要把過去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腳下。這怎麽能叫自私呢？這是天經地義！他奮鬥，他鑽營，他“撈取”，不都是為了能更好地“悅己”嗎？就像此刻，美人在懷，美酒在手，新得的鋪麵即將帶來更多財富，這便是實實在在的“悅己”。他不需要別人理解，更不在乎他人評價。他覺得，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或者，是沒本事像他一樣“撈”得到。
    郝鐵思考著，這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想法，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實現。一次暴富，比如今天吞下的這家綢緞莊，固然痛快，但確實不夠。他要的，不是一時富貴，而是代代富貴。他要建起一個郝家，一個在本城能叫得上號的家族。這需要更多的鋪麵，更廣的人脈，更深的根基，甚至……可能需要一些更黑暗、更見不得光的手段來積累最初的資本。他想到了剛剛搭上線的鹽幫，那條路子雖然風險極大，但利潤也高得嚇人。如果操作得當，或許真能實現“富一次，富一世”的目標。
    “爺，您在想什麽呢？笑得人家心裏發毛。”懷裏的侍女嬌聲問道，打斷了他的思緒。
    郝鐵回過神來，看著懷中這具年輕的肉體，一種掌控一切的滿足感油然而生。他哈哈一笑，粗魯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想怎麽讓你這小妖精更舒服，更離不開爺！”
    侍女假意嗔怪，眼裏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和功利。郝鐵看得分明，但他不在乎。他需要的是順從和發泄，而她需要的是錢財和庇護，各取所需，很公平。這就是他的“生而悅己”，簡單，直接，有效。
    他推開侍女，起身披上外袍。愉悅過後，是更現實的謀劃。綢緞莊隻是開始，接下來，是時候跟鹽幫的人談談那批“私貨”了。法律？他仔細研究過，那片灰色地帶，大有文章可做。隻要手腳幹淨，風險可控，這“好處”，他撈定了。
    郝鐵的思考，與葉巨那種充滿扭曲藝術美學的沉思不同，更加粗糲、更加務實，也更加赤裸地指向權力與金錢。他們都行走在道德的邊緣，隻不過一個自詡為藝術家，另一個，則坦然承認自己就是個追逐利益的掠奪者。夜色漸深，郝鐵的身影消失在“醉仙樓”喧囂的燈火之外，融入城市更深的陰影裏，那裏，有他下一個要“撈取”的目標。他的“悅己”之路，注定將由更多的算計、冒險和他人的血淚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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