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小月回頭看去，聲音都在顫抖。
    白色 t 恤被冷汗浸透，胸前的衛生巾早已燒成灰燼。
    不對！
    還有東西。
    我飛快的轉過頭。
    街道盡頭，一群老人正緩緩走來。
    他們佝僂著背，手裏拄著的拐杖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正是萌萌的爺爺奶奶和小區裏其他住戶。
    月光下，他們的皮膚泛著青灰色，眼神空洞無神，脖頸處隱約可見一圈圈勒痕，像是被鐵鏈纏繞過的痕跡。
    “別慌。”
    我彎腰拾起半截槐樹枝，飛快的在沙子上畫符。
    “小月，快抓沙子！” 我頭也不抬，指尖在符文中注入陽氣，地上的線條瞬間泛起金芒。
    她愣在原地，天藍色牛仔褲沾滿汙水：“大師，沙子能幹什麽？”
    “這是乾陽鎮鬼符，取乾卦純陽之意，這沙常年受日光暴曬，吸納正陽之氣，經我以雷部秘咒加持。”
    說話間，我屈指彈向沙堆，三枚銅錢應聲嵌入其中：“銅錢通天地，槐枝引雷火，沙粒化刃，專破陰邪！”
    說話間，老人們已經圍了上來。
    萌萌的爺爺舉起拐杖，指著我的鼻子：“年輕人，留下來做祭品吧，通寧的水鬼需要新鮮的陽氣，才能完成儀式。”
    我沒理他，轉頭看向小月。
    “看好了！”
    我雙指並攏淩空一斬，地上的符咒轟然亮起。
    接著隨手甩出一把沙。
    砂礫觸及老人的瞬間，騰起陣陣白煙。
    淒厲的慘叫響徹街道。
    符咒的力量在沙粒中迸發，竟在地麵犁出三道焦黑的溝壑。
    “真的有用！”
    小月眼睛一亮，慌忙捧起沙子。
    她胸前的衛生巾不知何時已被陰氣染成灰黑色，卻渾然不覺，隻顧著將沙子拋向蜂擁而至的陰物。
    而就在這時，地麵的旋渦突然翻湧如沸，汙水裹挾著無數斷木殘枝衝天而起。
    一個身著玄色廣袖官服的身影自旋渦中緩緩升起。
    頭戴獬豸冠，腰間玉牌刻著 “鎮水司” 三個篆字，袍角繡著的水波紋竟在無風自動。
    “吾乃通寧初代鎮水使，守此三百年。”
    他的聲音如同洪鍾，卻又帶著水底傳來的甕鳴，每一個字都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手腕上的五帝錢突然發燙，銅錢表麵的紋路滲出細密血珠。
    這是遇到至陰之物的征兆。
    在他抬手時，我看見他袖口露出的皮膚布滿鱗片狀紋路，分明是長期浸泡陰水的痕跡。
    “斬龍隊壞我鎮靈大陣，今日便用爾等魂魄修補！”
    隨著怒吼，他腰間鐵鏈驟然飛出。
    鐵鏈所過之處，空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
    方才我精心布置的乾陽鎮鬼符竟開始扭曲變形，沙粒組成的符文在鐵鏈威壓下簌簌顫抖。
    五帝錢在掌心燙得幾乎握不住。
    我咬牙甩出銅錢：“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金光沒入符咒的瞬間，陣圖迸發出刺目光芒。
    然而鎮水使冷笑一聲，袍袖輕揮，鐵鏈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遊動，將射向他的沙刃盡數震碎。
    灼熱的沙粒打在我臉上，劃出細密血痕。
    感受到他深不可測的陰氣，我後頸的寒毛根根倒豎。
    這絕非普通陰物可比。
    我咬破指尖，鮮血滴在槐枝上的刹那，我同時大吼。
    “以血為引，借日精月華，破！”
    火焰裹挾著沙粒撞向鐵鏈，爆鳴聲中，鎮水使的身形第一次出現晃動。
    烏紗帽歪斜，額間被砂礫劃出的血痕滲出黑色汙血。
    但他抹去血跡時露出的獰笑。
    “有意思，有意思！”
    他揮動手臂，鐵鏈再次如靈蛇般向我們襲來。
    我急忙拉著小月躲避。
    雷擊劍劈在鐵鏈上，濺起無數火星。
    同時灑出一把五帝錢。
    可五帝錢對鐵鏈毫無作用，在撞上鐵鏈的瞬間，被符咒反彈得倒飛而回。
    我側身避開，銅錢擦著耳畔飛過，在身後的牆壁上砸出深坑。
    鐵鏈裹挾著刺骨陰氣再度襲來。
    鏈身符文流轉時泛起的黑霧幾乎凝成實質，眼看就要纏住我的脖頸。
    千鈞一發之際，我咬破舌尖，右手並攏如劍，以血為墨，在空中疾畫出一道散發著淡淡紅光的「赤陽破魔咒」。
    需以舌尖精血為引，最是損耗元氣。
    “給我死！”
    我大喝一聲，將「赤陽破魔咒」猛地擲向鎮水使。
    紅光與他身上的幽藍符咒轟然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強光。
    鎮水使發出痛苦的怒吼，身形開始變得透明，可眨眼間又在陰氣的包裹下重新凝聚。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以血畫符？倒是有些意思！”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閃電落下的瞬間，遠處山上那隻巨大的石龜輪廓顯現，龜背上隱約可見 “斬龍隊” 三個大字。
    我望著石龜背上崩解的符咒，心中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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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斬龍隊不是炸掉石龜，而是在鎮壓它！石龜是守護通寧的地脈靈物，被強行鎮壓後陰氣外泄，才引發了這一係列事件！”
    鎮水使冷笑一聲：“總算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石龜即將蘇醒，整個通寧都將成為它的祭品！”
    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地麵的旋渦越變越大，汙水中浮現出無數冤魂。
    小月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大師，你看萌萌！”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猛地收縮。
    萌萌站在天台邊緣，黑色長發如同活蛇般纏繞著她的四肢，將她往樓外拽。
    她空洞的眼神望向遠方，一隻腳已經懸空，嘴裏還在機械地重複：“三魂歸位，七魄獻祭……”
    突然，我瞥見她胸前晃動的銀鎖。
    此時那銀鎖此刻正泛著微弱的紅光。
    再結合此前發現石龜是鎮靈之物，我心中豁然開朗。
    通寧鎮壓的根本不是水鬼，而是地脈中湧動的陰氣！
    唯有以至陽之物，配合守護靈物的力量，才能徹底破陣。
    “快走！”
    我拽著小月衝向居民樓，順手在樓梯扶手上快速畫出陽火符。
    鎮水使的鐵鏈追著我們呼嘯而來。
    我抓起地上的碎石，咬破指尖用血浸透，念動咒語：“乾陽借法，碎石成刃！”
    碎石帶著紅光飛射而出，暫時逼退鐵鏈。
    等我們衝上頂樓，隻見萌萌整個人已經傾斜，長發正將她往空中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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