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利益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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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王潛提出的一係列條件,在場眾人紛紛暗自權衡了起來。
    當然,人們考慮的最多的,還是分利的情況。
    倘若經營琉璃、紙張、肥皂的收益,真能大過徭役的話,那麽取消徭役,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徭役的存在,就是因為有利可圖嘛!
    而且,這些人可是清楚的知道,琉璃、肥皂、紙張這三樣東西,那可是供不應求的,放眼洛陽,那也隻有極少數人才能買的到。
    王潛方才所說的每日可賺四百萬錢,不過是最低收入而已,日後隻會賺的更多。
    “王大匠此法甚好,老夫以為可行!”
    就在眾人思慮間,太傅陳蕃站了出來,表示了對王潛的支持。
    雖然他反對王潛抬高工匠地位的理念,但對於這個取消徭役的政策,他卻很是認同。
    畢竟如果這個政策真的推行成功的話,不僅可以提高國家收入,還能減輕百姓負擔,於大漢而言,都是絕對有利的。
    “老臣也以為此法可行!”
    隨著陳蕃出聲,司徒胡廣也緊跟著站了出來。
    看到胡廣也表示了支持,殿內眾人盡皆神色一動。
    此前無論是新君登基大典,還是數次朝會,胡廣都不曾發一言,對於一係列爭鬥,也全都置身事外,以至於人們都快忘了,朝中還有這麽一位老司徒的存在。
    而今,向來不發一言的胡廣,居然也開始支持王潛,倒也大大的出乎了人們的意料。
    “陛下,臣也以為可行!”
    緊接著,何休、盧植、鄭玄等人,也紛紛出聲支持。
    他們與王潛同屬公羊一派,自己人提出的政策,那肯定得全力支持才對。
    帝座上的劉宏見狀,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左側首位上的竇武。
    “大將軍,您怎麽看?”
    竇武略微遲疑了一下,“陛下,臣以為可行!”
    “那諸卿以為如何?”劉宏看向百官問道。
    “臣等附議!!”
    緊接著,荀爽、袁逢、曹嵩以及與這幾家交好的官員們也紛紛出身支持。
    他們這些人,已經與王潛成為了利益共同體,可謂是一榮俱榮,肯定也得支持才行。
    不知不覺間,王潛的背後的能量,竟已成長到了如此地步了。
    見此情形,許訓及一眾關東士族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三公九卿當中的一大半全都支持王潛的提議,他們便是想反對,也做不到了。
    況且,這一番利益交換,於他們而言,還是利大於弊的。
    最終,一眾關東士族的官員,全都同意了王潛的條件,答應取消徭役。
    “王大匠。”
    許訓站出身來,拱手一禮,“在下還有一問。”
    王潛微微頷首:“請講!”
    許訓高聲問道:“既然賦稅不能加、徭役不可征,那羌亂該怎麽辦?”
    “是啊,軍情似火,耽誤不得呀!”
    “平息羌亂已迫在眉睫,萬不可等了……”
    隨著許訓話落,一眾關東士族也紛紛開口附和了起來。
    雖然接受了王潛取消徭役的提議,但並不代表他們就會站在王潛這邊。
    對於他們來說,平息羌亂一事,關係到他們能否將關西武夫給打壓下去,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麵對眾人的發問,王潛暗自一笑,轉身衝著劉宏點了點頭。
    劉宏會意,當即出聲道:“諸卿說的是,平息羌亂一事,確實迫在眉睫,然國庫空虛,不足以維持征戰所需。
    故而,朕決意效仿孝文皇帝,以貲選的方式,遴選一批可用之才……”
    隨後,劉宏便將之前興建親衛營的相關事宜,大概的說與了眾人。
    眾人聞言,盡皆暗自沉思了起來。
    對於劉宏的這個辦法,眾人倒並未大驚小怪。
    畢竟,像花錢買名額這種事情,在孝文帝、孝武帝時期,都曾有過,也並非什麽新鮮事。
    況且,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也並非沒有好處,隻需花點兒錢,就能將族中子弟送進親衛營,也算是給家族多找了一個發展機會不是?
    隻是略加思索之後,眾人便全都同意了劉宏興建親衛營的提議。
    “這興建親衛營,也隻能解決部分錢糧而已,不知諸卿還有何良策?”
    聽到劉宏的問話,一眾大臣紛紛皺眉苦思起來。
    “陛下。”
    袁逢出身高聲道:“臣這裏有一法,可徹底解決軍費所需問題!”
    “哦?”劉宏眼睛一亮,“袁太仆速速講來!”
    袁逢拱手道:“陛下,本朝財政,之所以一直入不敷出,皆因地方官府經營鹽鐵不善所導致。
    尤其是鐵器生意,在地方官府手中經營這麽多年,沒有盈利不說,反倒年年虧損。
    依臣之見,既然官營無法盈利,那幹脆就允許民間私營,這樣一來,起碼還可以增加一些朝廷的稅收……”
    “陛下不可!”
    袁逢話未說完,陳蕃便立馬跳了出來,高聲道:
    “陛下,無論是軍隊的武器甲胄,還是民間的農具、器物,都離不開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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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經營,雖不能盈利,但起碼還有著官營的名頭,不至於有人胡來。
    可一旦允許私營的話,難保不會有人趁機壓榨百姓、強奪民力。
    再者,商人逐利,萬一有些人為了利益而不顧國家安危,將鐵器出售給番邦蠻夷,又該當如何?”
    袁逢卻是笑吟吟的看向陳蕃,“太傅,您就算要反對,也要等下官把話說完吧?”
    “不錯。”
    王潛笑著幫腔道:“既是朝議,總得讓人說話才是!”
    “是啊,王大匠此言有理。”
    “朝議之上,人人皆可出言!”
    許訓及諸多關東士族,也不失時機的站了出來。
    他們雖與王潛不對付,但鐵器私營,對他們來說也是有著不小利益,自然要表示支持。
    剛剛因為徭役一事,陳蕃還跟王潛站到了一起,共同來向關東士族施壓。
    結果一眨眼的功夫,這幫關東士族,就又因為鐵器私營一事,而與王潛一同來向陳蕃施壓了。
    如此戲劇性的一幕,就這麽真實的發生在了朝堂之上,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看來,什麽所謂的黨派、路線,歸根結底,都隻有兩個字那就——利益。
    “太傅稍安勿躁!”
    帝座上的劉宏適時的安撫了一句,並看向袁逢說道:“袁太仆,繼續說!”
    “喏!”
    袁逢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方才王大匠也說了,官府今後所需人手,必須都要花錢招募。
    既然官府都要花錢雇人,那麽私營作坊肯定也不能胡來。
    朝廷完全可以借此組建一個新部門,用以監察那些私營作坊,但有強行奴役百姓做工者,一律予以嚴懲。”
    “嗯,好,這個辦法好!”
    劉宏點點頭,然後看向陽球,“陽卿,此部門,就歸在廷尉府下轄,由你親自主管!”
    “喏!”
    陽球出列應道,冷峻的聲音,讓在場的眾人,忍不住心頭一顫。
    陳蕃見狀,追問道:“那又該如何防止有人私通蠻夷呢?”
    “這就更簡單了!”
    袁逢自信一笑,“鐵乃國之重器,便是私營,也必須獲得朝廷的認可才行。
    因此,朝廷便可以借此製作一批經營許可證,用以作為經營鐵器生意的資格,若無此資格,便是違法,可對其予以嚴懲。
    至於如何才能獲得這個“資格”,那就看人們的“誠意”多少了。”
    “這樣一來,既可以對那些私營者進行監察,還能順帶解決軍費問題……”
    說到最後,袁逢頓了一下,然後笑吟吟的看向陳蕃,問道:
    “太傅以為下官的這些辦法如何?”
    “這個……”
    陳蕃眉頭緊鎖。
    雖然不想承認,但袁逢提出的這些辦法,確實有效的解決了他的那些擔憂,並順帶解決了大漢目前的財政困境,自己確實沒任何道理繼續反對下去。
    唉……
    幽幽歎了口氣,陳蕃最終朝著劉宏俯身一拜,
    “袁太仆此法,確實可行,臣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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