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齊王入廟,莫安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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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生威武!”
    “當真是我大梁鐵軍啊!”
    “就是,雷帥親自操練的禁軍,豈是酒囊飯袋!”
    百姓們簇擁在西門外,看著禁軍演武議論紛紛。
    雷宵立於三萬禁軍之前,手中令旗揮舞,三萬禁軍遵循旗號而動,陣型整齊劃一,沒有半點錯漏。
    文武百官被安排在城樓下的觀禮台上。
    小皇帝端坐於城樓之上,身後內監司八大太監全神戒備。
    在八大太監身後,莫安將臉色慘白的簫靜仁扔在凳子上,在其耳邊輕聲說道。
    “殿下,看看京都的朝陽吧,待會,你就再也見不到了!”
    簫靜仁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隻能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嗚咽聲。
    小皇帝聞聲回頭,看著莫安問道。
    “兄長,你下手有點重了吧?”
    “還弄啞了,待會朕的齊王兄可是要開口說話的。”
    蕭靜安眉頭微皺。
    待會簫靜仁要出現在大梁百姓麵前,這幅樣子,實在是不好解釋。
    莫安笑著說道。
    “陛下無需擔心,待會齊王殿下必定紅光滿麵,精神抖擻!”
    “至於開口說話嘛,微臣代勞就是了。”
    “像這等居心叵測之輩,微臣還真不敢讓他多嘴多舌。”
    “若陛下要責罰臣自作主張,微臣絕無怨言。”
    莫安話說得好聽,身子卻挺得筆直,甚至說話時連拱手行禮都沒有。
    小皇帝能說什麽?
    又敢說什麽?
    他前腳敢開口責罰莫安,莫安後腳就敢當著京都百姓的麵揍他一頓。
    小皇帝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聽之任之,轉頭繼續觀看禁軍演武。
    城樓下,百姓之中。
    林軒背負大黑傘,悄悄擠到邊緣處,偷偷靠近城牆。
    他在等,等小皇帝起身犒賞禁軍之時,一擊必殺。
    可林軒一直等到演武結束,小皇帝都沒有走下城樓一步。
    “嗯?”
    “小皇帝為何還不起身?”
    就在林軒疑惑之時,小皇帝起身走到城樓前,朝著下方的禁軍和百姓招了招手,口中喊道。
    “梁軍威武!”
    城下三萬禁軍齊聲高呼。
    “陛下聖明!”
    山呼海嘯之下,林軒手指尖彈出數根天蠶絲,齊齊紮入城牆之內。
    隻見林軒猛地一拉,借力施展輕功,直接沿著筆直的城牆攀上城樓。
    城樓之下的禁軍和百姓頓時大驚失色,連忙朝著城樓上高喊。
    “陛下!”
    “有刺客!”
    嘈雜聲中,林軒如同幽靈一般飄上城樓,拔出細劍直接朝著小皇帝直刺而去。
    林軒的動作太快,電光火石之間,劍鋒距離小皇帝的咽喉隻有不到三尺的距離。
    林軒望著眼前身著龍袍的少年,心中念道。
    “對不住了,齊王殿下於我有活命之恩,在下隻能以命報之!”
    “下輩子,換你殺我!”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小0皇帝身前,雙手合十,夾住劍身。
    那身影渾身冒著金光,站在陽光之下,宛如天神。
    “莫安!”
    林軒驚訝出聲。
    莫安歪頭一笑。
    “林軒,又見麵了!”
    “公公們,動手!”
    莫安話音剛落,八道身影從莫安背後閃出,八道玄陰真氣同時打入林軒體內。
    瞬息之間,林軒滿身裹滿冰霜,倒在城樓之上,渾身顫抖。
    “哥們,你也是簫靜仁收養的孩子吧?”
    林軒顫抖著,牙齒不斷發出咳咳咳的聲音。
    “哼!”
    “小人賤命一條,怎會認識齊王這種大人物!”
    林軒矢口否認,莫安身旁的福德公公卻突然開口說道。
    “鳴雀?”
    “你是鳴雀!”
    莫安猛地回頭,滿眼詫異。
    “草!”
    “福德,你跟他一夥的!”
    莫安此言一出,另外七個老太監瞬間將福德圍在中間。
    見狀,福德連忙擺手說道。
    “陛下!”
    “老奴認識此人,是因為此人原本是宮中內侍!”
    “當年,老奴見他骨骼驚奇,原本想將他收為義子,傳授玄陰典,後來不知怎麽,他卻身患重疾,被發往冷宮等死。”
    “從那以後,老奴便再也沒見過他。”
    莫安聽完,腦中閃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福德公公,那時候,他幾歲?齊王殿下幾歲?”
    福德想了想答道。
    “他那時應當剛入宮,年歲不大,應當也就五六歲,原本是先皇給諸位皇子準備的隨身太監。”
    “齊王殿下,當時應當剛滿十二。”
    莫安搖頭苦笑,起身穿過幾名老太監,將簫靜仁提起,丟到林軒身旁。
    “是他救了你吧。”
    “你看他身上的症狀,是否與你當初一模一樣?”
    “是否與永州頻發的瘟疫一模一樣?”
    林軒一見簫靜仁,本能的就將他護在身下。
    可當他聽清莫安的話,注意力也放到了簫靜仁的慘白臉色上。
    林軒顫抖著伸出右手,搭上簫靜仁的手腕,稍一感知,頓時呆若木雞。
    莫安見林軒如此反應,心中也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
    “當年恐怕就是齊王殿下得知你骨骼驚奇,天賦絕佳,才特意給你賜下一場重病!”
    “永州那些慘死的百姓,也都是如此!”
    “林軒,簫靜仁確實對你有活命之恩,可也是他,先將你推下了萬丈深淵!”
    林軒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如同失去魂魄般倒在地上。
    “殿下!”
    “林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簫靜仁被莫安用《燃火經》灼毀了聲帶,已經說不出話了,麵對林軒的質問,隻能偏過頭去,視如無睹。
    莫安蹲下身來,朝林軒輕聲說道。
    “哥們兒,他就是一人麵獸心的畜生,現在真相大白,你也不必再替這種畜生賣命了。”
    “找個地方,好好過下半生吧。”
    說完,莫安朝福德揚了揚下巴。
    “福德公公,幫忙把這狗東西扶起來,該演戲了!”
    福德看了一眼小皇帝,又看了看莫安,眼神中充滿了詢問之意。
    莫安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你不會讓我扶著他吧?”
    “我可是被逐出京都了啊!”
    “再說了,我不躲在背後替他開口,難道讓你們幾位來?”
    “就你們那嗓子,百姓們還以為陛下把這孫子閹了呢!”
    莫安說完,八位老太監滿頭黑線。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啊!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們肯定把你閹八遍!
    一人一遍!
    小皇帝微微動了動手指,福德將簫靜仁扶了起來。
    莫安蹲在城牆之下,一手抵在簫靜仁後背,《燃火經》真氣遊走全身。
    簫靜仁慘白的臉色瞬紅潤有光澤!
    福德兩根手指抵在簫靜仁脊背大穴之上令他動彈不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近年來,永州瘟疫頻發,百姓苦不堪言!”
    “先帝嫡長子,大梁齊王簫靜仁,上體天心,下恤百姓,自願舍棄親王之尊,自貶白衣,入祖廟祈福!”
    “集曆代先皇之恩澤,以驅永州百姓之疫!”
    “朕原不忍,奈何齊王心懷大義,屢次相求。”
    “無奈,朕隻得準允。”
    “今日,朕借此良機,將齊王簫靜仁之仁德之心,昭告天下,以正其名!”
    聖旨宣讀完畢,城下百姓、禁軍、文武大臣盡皆跪地高呼。
    “齊王仁德!”
    “陛下聖明!”
    呼喊聲經久不絕,城樓上的簫靜仁渾身顫抖,淚流滿麵。
    他沒想到,籌謀半生,盡是如此結局!
    “簫靜仁,老子一想到你死了都能留個好名聲,就恨不得現在一掌拍死你!”
    莫安小聲嘟囔著,小皇帝聞聲,連忙扭頭看向莫安,眼神中滿是驚慌。
    小皇帝os:哥!你別搞我啊!
    莫安無奈地撇撇嘴,強忍著出手的衝動,捏著嗓子替簫靜仁說道。
    “從今日起,本王便隻是一介布衣。”
    “願我簫靜仁一人之氣運,能救永州萬民於水火!”
    “若真能如此,即便餘生重病纏身,生不如死,吾也心甘情願!”
    此言一出,直接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城下百姓無人不感懷恩德,泣不成聲。
    喧鬧中,莫安回頭看向林軒。
    “草!”
    莫安驚呼一聲,連忙來到林軒身旁,幾人聞聲回頭,隻見林軒靠著城牆,脖頸上一道血痕,指尖的天蠶絲上還掛著血滴。
    莫安運足《素問經》注入林軒體內,卻如同泥牛入海,化作無形。
    “哎,你又是何苦啊!”
    這個一心報恩的少年,安安靜靜地死在了滿城喧鬧中。
    半個時辰之後,百姓的抽泣聲漸漸停歇,小皇帝帶著簫靜仁起駕回宮。
    回宮的路上,莫安藏在小皇帝的馬車上,一臉不爽。
    小皇帝笑著問道。
    “兄長,可是還在為齊王之事不忿?”
    莫安抬了抬眼皮。
    “廢話!”
    “他那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居然還能讓百姓們為之痛哭,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若不是為了天下安定,老子在永州就把他大卸八塊了!”
    小皇帝笑了笑,輕聲說道。
    “簫靜仁畢竟是朕的兄長,這麽久沒回京都了,想必對宮中也不複往日那般熟悉。”
    “兄長若是有空,可以送他一程,免得朕這位好哥哥迷路。”
    莫安緩緩扭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小皇帝。
    “陛下當真長進不少啊。”
    “不知,今日之事,又學到些什麽?”
    小皇帝笑而不語,片刻之後,龍輦停下。
    小皇帝開口說道。
    “兄長,玩盡興了,就盡早離京吧。”
    莫安笑了笑,點頭說道。
    “放心,我會老老實實的待在東臨縣,若無你的詔令或者生死攸關的情況,絕不會離開。”
    半個時辰後,簫靜仁被三個老太監送進了祖廟。
    門剛關上,簫靜仁就在裏麵瘋狂砸門。
    這時,窗子被風吹開,莫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簫靜仁,別敲了,留點力氣,咱們好好玩玩。”
    簫靜仁渾身一僵,緩緩轉身,眼神中滿是驚恐。
    莫安提著林軒的細劍,笑得很冷,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