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剛剛爬上東邊的山梁，銀白的光輝灑在餘家灣村破舊的土坯房上。楊天冰站在餘玲玲家門前，手裏緊緊攥著那本已經翻舊了的《聖經》，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像是要衝破胸腔。
    "師母，您真的要進去嗎？"三丫頭躲在楊天冰身後，聲音顫抖，"玲玲姐她……"
    李翠花搓著手，眼神閃爍："是啊，天冰，要不咱們等明天上午再說？三丫頭把玲玲那丫頭從墳地背回來就不對勁，眼睛翻白，嘴裏說著聽不懂的話，..."
    楊天冰深吸一口氣，月光照在她清秀的臉上，映出一雙堅定的眼睛。她想起剛剛天黑之前在村口看到餘玲玲時的場景——那個平時溫順害羞的姑娘，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用不屬於她的低沉聲音詛咒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我是基督徒。"楊天冰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如果玲玲真的被...被什麽不好的東西纏上了，我不能不管。"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屋內一片漆黑。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勾勒出角落裏一個蜷縮的身影。餘玲玲背對著門，肩膀以一種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頭發散亂地披在背上。
    "玲玲？"楊天冰試探著叫了一聲。
    那身影猛地轉過頭來，楊天冰倒吸一口冷氣——餘玲玲的眼睛完全翻白，嘴角咧開到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齒。她的脖子以人類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扭曲著，喉嚨裏發出咯咯的怪笑。
    "又來了一個送死的。"餘玲玲的聲音變了調，低沉沙啞，像是幾個人同時在說話，"你？哈哈哈，你以為你那點知識能對付我？"
    李翠花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三丫頭捂住嘴，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楊天冰感到雙腿發軟，手中的《聖經》幾乎要掉落。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麵，更沒想過自己會麵對所謂的"附身"。但當她看到餘玲玲痛苦扭曲的臉，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憐憫和責任感。
    "奉...奉耶穌基督的名..."楊天冰的聲音起初顫抖得幾乎聽不見，但她強迫自己站直身體，"離開這個女孩！"
    餘玲玲的身體突然僵直，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她猛地撲向楊天冰，指甲劃過空氣發出嗖嗖的聲音。楊天冰本能地後退一步，後背撞在牆上，但她沒有停止禱告。
    "耶穌基督是主！撒旦退去！"這一次，她的聲音清晰而有力。
    餘玲玲的動作突然停滯，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住。她的臉扭曲著，時而恢複成原本清秀的模樣，時而又變成那副猙獰的表情。兩種力量似乎在她體內激烈爭鬥。
    "不！你不能！"餘玲玲的聲音在正常與扭曲之間切換，"她屬於我們！這個村子都屬於我們！"
    楊天冰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充滿全身，恐懼漸漸消退。她向前一步，將《聖經》舉在胸前："耶穌說，"信的人必有神跡隨著他們，就是奉我的名趕鬼"。我奉耶穌基督的名命令你，離開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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