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搭鴨棚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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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第一縷陽光如金色的紗幔,輕輕地灑在青溪村的茅草屋頂上。整個村莊還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然而,這份寧靜卻被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打破了。
李翠花,一個身材矮小但腳步卻異常輕快的女人,正踩著濕漉漉的露水,快步穿向對麵,她的布鞋早已被露水浸透,濕漉漉的感覺讓她的雙腳有些不適,但她此刻完全顧不上這些。她的心中充滿了怒火,這股怒火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
李翠花手裏緊緊攥著一本賬本,由於太過用力,賬本的紙張都被她捏得有些變形。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幸福一家人”的門牌,那是希小雲家的方向,她的目的地。
終於,李翠花來到了門前。她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踹向那扇破舊的木門。隻聽“砰”的一聲,木門應聲而開,發出一陣刺耳的響聲,仿佛整座活動板房都要被這聲音掀翻。
屋內,希小雲正蜷縮在床上,裹著一床純棉花的棉被,睡得正香。她的呼吸平穩而均勻,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風暴。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踹門聲還是將她從美夢中驚醒。希小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李翠花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翠花姐,大清早的,這是咋了……”希小雲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嘟囔著,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睡意。
“大清早?”李翠花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還有臉睡!你看看這我家院子,雞鴨鵝沒了,這邊的牛羊驢馬豬也沒了!整個兩家院子場空空如也!這就是你昨晚拉我過來睡的結果?”
希小雲慢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仿佛完全不把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一邊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自己那有些淩亂的頭發,一邊嘴角還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輕聲說道:“翠花姐,你別著急嘛。天冰姐走的時候特意交代過了,你是知道的。讓她夫君楊路途來負責管理這些事情呢。現在牲畜不見了,等天冰姐回來,自然會先她的夫君楊路途去算賬的啦,你就別瞎操心啦。”
李翠花聞言,嘴巴張得大大的,想要反駁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要知道,楊天冰可是村裏公認的“神女”啊!她的話在青溪村簡直比聖旨還要管用。可是一想到那些原本好好的糧食以及家禽和牲畜,自從楊天冰和鄭永恒去了薜家寨之後,竟然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蹤影,李翠花就氣得渾身發抖。她心裏暗暗猜想,肯定是有人趁著楊天冰和自己不在家,把那些家禽都偷走了,把那些牲畜也都牽走了。
“那……那今天的活還要做嗎?”李翠花強忍著內心的怒火,開口問道。
“當然是照常進行啦。”希小雲已經開始穿衣服了,她的動作依舊那麽從容不迫,“讓那些流民們用土坯去修築院牆,然後繼續把鴨棚圈起來就好啦。天冰姐的神可是很靈驗的呢,她說過的話肯定不會有錯的。再者,等天冰姐回來了,自然可以向她的神再次求那些家禽和牲畜,你覺得呢?”
李翠花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煩惱和擔憂都吸入肺腑之中。她猛地轉過身,腳步堅定而有力地大步離開。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看看活動板房從外地逃荒住在這裏的流民是否也趁著這個機會逃跑了。
與此同時,在五十裏外的希家寨,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寨子中央的空地上,十口巨大的鐵鍋被高高架起,熊熊烈火在鍋底肆意舔舐,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起來。村民們忙碌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他們有的殺雞,有的宰鴨,還有幾頭肥碩的豬被牢牢地按在案板上,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哈哈哈!”站在高台上的希統領看著這熱鬧的場麵,不禁仰頭大笑起來。她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充滿了得意和滿足。“鄉親們,住在青溪村的楊路途,其實就是當今二皇子,從這個月開始,他就已經向我們提供糧食家禽和牲畜,是我們吃的飽,穿的暖,從今天開始練兵練起來,我們要訓練一支精銳的隊伍,將來好運用立二皇子為太子。當然這是幾年後要發生的事情,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先練一隊精銳的隊伍,超過10歲的孩童都可以參加。準備早日擁護二皇子為太子!”希統領興奮地舉起一碗剛剛接滿的水,然後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從今天起,楊天冰的神主耶穌,就是我們希家寨全體村民的神!”
“希統領英明!”村民們齊聲歡呼,他們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寨子上空回響。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貪婪的喜悅,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些正在被宰殺的牲畜都是從青溪村連夜運送而來的。
“希統領,既然楊天冰的神如此厲害,那她豈不是隻需要向她的神禱告一下,就能夠讓神給我們送來糧食?這樣的話,我們以後是不是直接把她抓過來,就可以有糧食、家禽和牲畜吃用了呢?”人群中,一名村民迫不及待地問道。
希統領聞言,嘴角微微一抽,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想得倒是挺美!楊天冰可是楊路途二皇子的妻子,這事兒當然得由二皇子說了算。我們具體該怎麽做,還得先去問問楊路途的意見才行。要是我們冒冒失失地直接把楊天冰抓過來,萬一她向她的神禱告,讓神從天上降下火來把我們都給滅了,那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眾人聽了希統領的話,都覺得很有道理,紛紛點頭應和道:“對對對,還是希統領想得周到啊!那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盡快去問問楊路途的意見呢?畢竟這個月我們的糧食、家禽和牲畜都有著落了,可下個月怎麽辦呢?難道每個月都要這樣嗎?”
希統領看著眾人焦急的樣子,連忙安慰道:“大家別著急,這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今天就放心地吃吧,如果有什麽事情,派人到青溪村來找我便是。”信號彈最好不要隨便用啊,除非我們被人搶,才可以用信號彈,現在你們盡飽吃喝,我這就去問問二皇子的意見。”
與此同時,幸福一家人院子裏的流民們已經吃完了早飯。李翠花這邊因為心情不佳,所以沒有燒早飯。她對這個事情感到非常生氣,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而那七個孩子呢,由於李翠花沒有準備早飯,他們隻好又回到幸福一家人的院子裏吃飯。
流民們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他們開始議論紛紛。其中一個流民說道:“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院子裏有好多牲畜和家禽呢。”
另一個流民附和道:“是啊,不會被人偷走了吧?”楊路途臉色鐵青地喝著粥,他心裏也在犯嘀咕。
這時,又有一個流民提議道:“要不我們今天就不去鴨棚了,直接去開荒地吧。”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希小雲突然站了起來,她高聲說道:“父老鄉親們,大家先別著急。今天我們還是繼續搭建鴨棚吧。我想這樣安排,一部分人負責搭建鴨棚,一部分人去旁邊院牆製作土坯,還有一部分人去挖土。總之,大家都不能閑著,老弱病殘的就留在家裏忙著煮飯燒菜,好讓大家都能吃飽肚子。”
希小雲的話音剛落,流民們便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討論著這個安排是否可行。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站出來說道:“可以啊,這樣安排挺合理的。”
然而,人群中卻突然傳出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我們這就去行動。不過,昨天可沒人給我們發糧食當作工錢啊。”說話的人顯然有些不滿。
希小雲見狀,連忙解釋道:“如果你們想要當天就拿到工錢,那麽在回來的時候就應該講清楚。你們沒說,我還以為你們是打算過幾天再發呢。不過沒關係,既然現在你們想要工錢,也不是不可以。要麽給你們一碗米,要麽給你們 10 個銅板。隻是楊天冰走的時候沒有給我交銀錢,所以現在我這裏隻有大米可以給你們。”
聽到這裏,流民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顯然對於這個解決方案有些意見不一。有人說道:“反正一天三頓飯能讓我們吃飽,我們可以先幹著活兒,等一個月以後再結賬也不遲。”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大家紛紛表示讚同。
“翠花姐,我聽別人說咱們要搭鴨棚啦?”楊天賜滿臉興奮地跑過來,從流民手中接過那卷土煙,熟練地別在耳朵上,然後轉頭對翠花說道。
“是啊,天賜,這可是個大工程呢!”翠花笑著回答道。
“那我去喊桃花麵來幫忙吧,我師傅力氣可大了!”楊天賜自告奮勇地說。
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原來是希小雲像隻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這希小雲,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好像打了雞血似的,充滿了熱情。
“嘿,大家好啊!”希小雲熱情地跟大家打招呼。
“小雲啊,你來得正好,今天咱們就正式開始搭鴨棚圈啦!”翠花對希小雲說道。
“好嘞!”希小雲興奮地應道,然後提高嗓門喊道,“父老鄉親們,今天咱們要正式開始搭鴨棚圈啦!首先呢,我們得先弄土坯來製作院牆,另外還得有人去挖土,大家都別閑著,動起來哦!”
他這一嗓子,仿佛自己就是一個領袖,正在指揮著下麵的人幹活兒。然而,流民們卻隻是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心裏暗暗嘀咕:要不是看在楊天冰讓他負責給大家記工、記工錢、記幹活名單的份上,誰會理他啊!畢竟這些流民的年紀都足以做希小雲的父母了。
當天上午,陽光明媚,幾十個人蹲在幸福一家人旁邊的空地上,指指點點、比比劃劃。楊天賜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畫著圖,那歪歪扭扭的線條,活像一群蚯蚓在開會。
\"長五米,寬三米,高...\"他撓撓頭,\"高多少來著?\"
\"得兩米五!\"希小雲搶答,\"根據我...\"
\"我什麽我,\"李翠花打斷她,\"鴨子又不上學,能遮風擋雨就行!\"
楊天賜更絕:\"師傅,雖然現在沒有雞也沒有鴨,但是我們要聽謝小雲的吩咐先吧,鴨棚圈兒給壘起來,等楊天冰一回來,雞鴨鵝啥都有,牲畜,糧食全都有。\"
李翠花一聽,差點背過氣去:\"現在大家是離了楊天明活兒都幹不好了,前天不在我們更應該幹活兒,等他回來讓他看看我們活兒幹的又快又好。”
希小雲掄起錘子就要釘地基,結果一錘子下去,楊天賜剛剛畫的標記線全給砸沒了。
\"沒事沒事!\"她紅著臉解釋,\"我們可以目測...\"
希小雲扛著木根健步如飛,走到半道被楊天賜伸出的尺子絆了個跟頭,木板天女散花般飛出去,差點砸在正在打土坯的流民身上。若不是那位那位流民躲得快,就要被砸成重傷了。
楊天賜負責遞釘子,不知怎麽想的,把一盒鐵釘全泡在了李翠花熬的麵湯裏。等發現時,釘子已經喝飽了麵水,黏糊糊地粘在一起,活像某種現代藝術雕塑。
最絕的是李翠花。她堅持自己要用鋸子把木棍劈成木板,結果一根木料被他鋸廢了。
中午吃飯時,臨時鴨棚已經初具規模——如果歪成四十五度的棚子也算\"規模\"的話。流民們坐蹲在\"建築\"前吃飯,忽然發現李翠花和7個孩子集體蹲在遠處樹蔭下,齊刷刷地盯著這邊,眼神裏充滿嫌棄。
\"他們是不是在嘲笑我們?\"他捅捅李翠花。
希小雲正往嘴裏扒飯,聞言抬頭,“絕對沒有的事。”
下午的工程更像是一場行為藝術。
太陽西斜時,眾人望著這個仿佛被龍卷風親吻過的建築,陷入了沉思。
\"要不...咱們明天再調整?\"楊天冰試探著問。
\"調整個屁!\"李翠花抹了把汗,\"就這樣吧,反正鴨子也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