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白發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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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村的清晨帶著幾分濕漉漉的涼意,薄霧籠罩著錯落有致的茅草屋頂,遠處山巒如黛,近處溪水潺潺。楊天賜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泥土芬芳的空氣,正準備去溪邊打水,卻見院中老槐樹下坐著一個白發老人。
那老人一身粗布衣裳,滿臉皺紋如刀刻斧鑿,滿頭銀絲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乍看確有八十高齡。但當他抬頭望來時,那雙眼睛卻明亮如星,與蒼老麵容極不相稱。
"老人家,您這是"楊天賜放下水桶,快步上前。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幾顆黃牙"小兄弟,討碗水喝。"
楊天賜連忙進屋倒水,卻聽見希小雲在裏屋喊道"哥,誰來了?"
"一位過路的老爺爺。"楊天賜端著粗瓷碗出來,遞給老人,"您慢用。"
老人接過碗,卻不急著喝,而是眯眼打量著楊天賜"你叫楊天賜?有個妹妹叫楊天冰?"
楊天賜心頭一驚"您怎麽知道?"
"哈哈哈!"老人突然大笑,聲音洪亮得不像老人,"我行走江湖數十載,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你是誰?"楊天賜喃喃重複,總覺得這名字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老人——桃花麵一口氣喝完水,將碗放在地上,動作利落地站起身,哪還有半點老態龍鍾的樣子"小兄弟,我聞著你家有酒香,可否討一杯嚐嚐?"
楊天賜撓撓頭"家裏李翠花確實按照楊天冰的方子釀了些桃花醉,但"
"但什麽但!"桃花麵突然湊近,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幾乎貼到楊天賜麵前,"我聞著這酒香就知道是好東西!快拿來!"
楊天賜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手足無措,隻得進屋取酒。希小雲正在灶台前煮粥,見他翻箱倒櫃,好奇道"哥,你找什麽?"
"那位老爺爺要喝酒。"楊天賜從櫃底摸出一個小壇子,"就剩這半壇了。"
希小雲皺眉"那是留著等天冰姐姐回來的。"
"就一杯,不礙事。"楊天賜安撫妹妹,拿著酒壇和兩個小杯回到院中。
桃花麵已經重新坐下,見酒來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接過壇子,拍開封泥深深一嗅"好!好酒!"
他倒了一杯,仰頭飲盡,咂咂嘴,又倒一杯,這次慢慢品味。楊天賜站在一旁,看著老人臉上皺紋似乎舒展了些,那雙眼睛更加明亮了。
"小兄弟,這酒是你釀的?"桃花麵突然問道。
楊天賜點頭"李翠花按我妹妹的方子釀的。"
"妙!妙啊!"桃花麵拍腿大笑,"這桃花醉比三十年前我在醉仙樓喝到的還要醇厚三分!"
楊天賜心頭一震"您您去過醉仙樓?那可是二十年前就毀於大火的名樓啊!"
桃花麵笑容一滯,隨即若無其事地又倒了一杯酒"人老了,記性不好,記錯了年份也是常事。"
但楊天賜已經起了疑心。這老人言行舉止處處透著古怪,那雙眼中的神采絕非尋常老人所有,更別提他剛才起身時那利落的身手。
正當楊天賜思索間,桃花麵突然放下酒杯,神色凝重地望向村口方向"不好!"
"怎麽了?"楊天賜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隻見幾個村民扛著農具往田裏走,並無異常。
桃花麵猛地站起身,動作之快帶起一陣風"小兄弟,我恐怕要告辭了。"
"這麽突然?"楊天賜驚訝道,"您還沒喝完酒呢。"
桃花麵苦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三個精致的瓷瓶,塞給楊天賜"這是真正的桃花醉果酒,三十年陳釀,天下隻此三瓶。你收好,莫要輕易示人。"
楊天賜接過瓷瓶,觸手冰涼,瓶身細膩如玉,上麵雕刻著精美的桃花圖案,一看就知非凡品。
"老人家,這"
桃花麵擺擺手打斷他"我仇家來索命了,不得不逃。你照顧好妹妹,若我下次想喝桃花醉時,必會聞著酒香找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卻又停住,回頭鄭重道"記住,無論誰來問,都說沒見過我。特別是那些穿黑衣、腰間掛銅牌的人。"
楊天賜還想說什麽,桃花麵已經大步流星走向院門。就在這時,希小雲端著粥碗從屋裏出來"老爺爺,喝碗熱粥再走吧!"
桃花麵回頭,看見希小雲純真的笑臉,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但隨即又恢複警覺"小姑娘心善,但老朽實在有急事。"
他快步走到希小雲麵前,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布袋遞給她"這是些糖果,你留著吃。"
希小雲驚喜地接過"謝謝老爺爺!"
桃花麵摸了摸她的頭,又深深看了楊天賜一眼,然後轉身離去,那背影竟有幾分落寞。
楊天賜望著老人遠去的方向,心中莫名湧起一陣不安。他低頭看著手中的三瓶酒,又看看希小雲開心的笑臉,決定先把酒藏好。他怎麽看著酒像師傅桃花麵的酒呢?真的很像。很像是天冰妹妹每次給桃花麵師傅的桃花醉果酒呢。
"哥,那位老爺爺好奇怪啊。"希小雲一邊吃糖一邊說,"他的手掌好光滑,一點都不像老人。"
楊天賜心頭一震"你說什麽?"
"就是"希小雲歪著頭回憶,"他摸我頭的時候,我感覺他的手很光滑,沒有老人那種皺紋。"
楊天賜眉頭緊鎖。這桃花麵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偽裝成老人?他說的仇家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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