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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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楊天賜和希小雲兩人心生疑惑之時,一陣喧鬧聲突然從村口傳來。楊天賜心中一緊,快步走到院門口,踮起腳尖向外張望。隻見五個身著黑色勁裝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如旋風般闖入村子。
    這五個人的裝扮都一模一樣,全身上下包裹在黑色的衣物中,隻露出一雙眼睛,透露出一股陰森之氣。為首的那人更是麵容陰鷙,讓人看一眼便心生寒意。而他的腰間,果然懸掛著一塊銅牌,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血手判官辦事,閑雜人等退避!"那黑衣人高聲喝道,聲音如同金鐵交鳴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聽到這聲怒喝,村民們都驚恐萬分,紛紛四散奔逃,躲避這幾個不速之客。一些膽子稍大的人,則躲在自家窗戶後麵,偷偷向外窺視。
    而幸福一家人的院子裏,希大娘喊話“大家快躲起來,楊大娃,二丫,三丫,四娃,五娃,快……”
    黑衣人勒住韁繩,停在村子中央。那為首的黑衣人環顧四周,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厲聲問道"可有人見過一個黑發老翁?身高五尺有餘,走路帶風?"
    然而,村子裏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敢回答他的問題。
    "哼!"那黑衣人見狀,冷笑一聲,"桃花麵,你以為躲在這窮鄉僻壤就能逃過一死?"
    楊天賜聽到這裏,心頭猛地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連忙退回院內,迅速關上院門,仿佛這樣就能將危險隔絕在外。
    希小雲也被嚇得臉色蒼白,她緊緊抓住楊天賜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哥,你別怕,桃師傅和我天冰姐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事的……"
    “噓,小聲點。”楊天賜麵色凝重地看著妹妹希小雲,輕聲說道,然後小心翼翼地拉著她躲到屋後。
    “不管誰來問,都說沒見過什麽桃花麵,記住了嗎?”楊天賜緊緊握著妹妹的手,一臉嚴肅地叮囑道。
    希小雲用力地點點頭,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此時,院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黑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們的喊叫聲在空氣中回蕩“搜!每家每戶都給我搜!敢窩藏桃花麵者,殺無赦!”
    楊天賜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環顧四周,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藏身之處——地窖。那是他們平時儲存糧食和酒的地方,位於院子的一角,位置較為隱蔽。
    他迅速拉起妹妹,躡手躡腳地朝著地窖走去。地窖的入口被草席和一些雜物掩蓋著,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兩人剛鑽進地窖,就聽到院門被猛地踹開的聲音,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在院內回響。
    “有人嗎?”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
    楊天賜緊緊捂住妹妹的嘴,生怕她發出一點聲音。他自己也屏住呼吸,不敢有絲毫的動靜。
    “頭兒,這家沒人!”另一個聲音喊道。
    “繼續搜!”那陰冷的聲音命令道,“特別是酒窖、地窖之類的地方,那老酒鬼離了酒活不了!”
    楊天賜心頭猛地一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一般,他清晰地感覺到懷中的希小雲身體在微微顫抖。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就像重錘一樣不斷地敲擊著他的心髒,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騷動,緊接著是一聲怒喝“什麽人?!”這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楊天賜的耳邊炸響,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隨著這聲怒喝,外麵頓時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其間還夾雜著幾聲淒厲的慘叫聲。楊天賜和希小雲驚恐地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約過了一刻鍾左右,外麵的打鬥聲和慘叫聲漸漸停歇,整個院子都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楊天賜緊張地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生怕再有什麽意外發生。
    就在這時,地窖入口處的草席突然被掀開,一縷陽光如同一道金色的箭雨般直射進來。楊天賜下意識地將希小雲緊緊護在身後,然後抬頭望去,隻見李翠花正站在地窖口,她的臉上原本就很深的皺紋此刻似乎變得更深了,然而她的眼中卻閃爍著一種銳利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出來吧,孩子們。”李翠花的聲音雖然溫和,但其中卻透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疲憊,“暫時安全了。”
    楊天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相信李翠花。他小心翼翼地帶著妹妹爬出地窖,當他的目光落在院子裏的景象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五個黑衣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失去了生命。而李翠花的手中,正握著一柄細長的劍,那劍尖上,還滴著猩紅的鮮血。。
    “您……您殺了他們?”楊天賜的聲音顫抖著,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桃花麵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隻是將他們打暈了而已。血手判官的人殺不得,殺了小的,會引來老的,如此循環,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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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她收起了手中的長劍,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如箭一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楊天賜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李翠花,焦急地問道“您受傷了?”
    李翠花強忍著咳嗽,擺了擺手,喘息著說道“隻是舊傷複發罷了,不必擔心。”
    楊天賜看著李翠花蒼白如紙的臉色,心中卻越發擔憂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關切地問道“您的傷勢嚴重嗎?需不需要找個地方歇息一下?”
    李翠花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不必了,這點小傷,我還撐得住。”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希小雲怯生生地開口問道“翠花嬸,您……您到底是誰啊?”
    翠花苦笑著看了希小雲一眼,緩緩說道“不錯,沒人知道我的過去。我本想著就這樣一輩子退隱江湖,可誰知……我的夫君和孩子被抓走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再無任何音信。我這一著急,氣火攻心,結果就瘋掉了,渾渾噩噩地過了整整十年。在這十年裏,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若不是今日遇到了天冰妹子,我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呢。”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白發蒼蒼、白胡子飄飄的老爺爺緩緩走了進來。他的步伐有些蹣跚,仿佛曆經滄桑。
    當他看到倒地的五個人和站在一旁的李翠花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他的目光在李翠花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又看向了那五個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突然,他的笑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那笑聲爽朗而豪放,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歡樂。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隨著笑聲的響起,他那張原本布滿皺紋的老臉竟然開始發生變化。
    皺紋漸漸舒展,白發也在轉眼間變成了灰白色,佝僂的背部也挺直了起來。眨眼間,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精瘦男子出現在了兄妹倆的麵前。
    這個男子麵容剛毅,雙目如電,給人一種威嚴而又神秘的感覺。他抱拳行禮,自我介紹道“重新認識一下,我便是江湖人稱‘桃花麵’的人。”
    楊天賜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結結巴巴地說道“師……師傅,您……您什麽時候會的易容術啊?我……我居然都沒認出你來。”
    桃花麵微微一笑,解釋道“這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這些年來,我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不得不四處躲藏,頻繁變換容貌。”
    他走到院子中的石凳旁坐下,神色顯得有些疲憊。沉默片刻後,他緩緩說道“今日若不是我察覺到了血手判官的氣息,本是想在你們這青溪村多住上一段時間的。你們釀的桃花醉,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味道。”
    楊天賜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道“師傅,那些黑衣人為何如此拚命地追殺您呢?”
    桃花麵的眼神微微一黯,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這說來話長啊……二十年前,我曾因一件事情得罪了血手判官。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自那以後,他便對我恨之入骨,這二十年來,從未停止過對我的追殺。”
    說罷,桃花麵站起身來,走到那五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身邊,彎下腰,從為首者的腰間解下一塊銅牌,然後轉身回到楊天賜麵前,將銅牌遞給他,說道“這是血手判官的‘追魂令’,持有此令者,可以調動他門下的弟子。你收好它,說不定日後會有用處。”
    楊天賜小心翼翼地接過銅牌,隻覺得入手一片冰涼,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之重。他定睛一看,隻見銅牌上刻著一個猙獰可怖的鬼臉圖案,栩栩如生,令人毛骨悚然。而銅牌的背麵,則刻著一個大大的“判”字,筆畫剛勁有力,透露出一股威嚴之氣。
    “師傅,您接下來打算去哪裏呢?”楊天賜收好銅牌,關切地問道。
    桃花麵抬起頭,目光遙望著遠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楊天賜和希小雲,眼中閃過一絲難得的柔和,微笑著說“天下如此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隻是……”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臨行前,我想嚐嚐你們新釀的桃花醉。”
    希小雲像風一樣迅速地跑進屋子裏,眨眼間又像捧著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小酒壇走了出來。
    “給你。”她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清晨的鳥鳴。
    桃花麵滿心歡喜地接過酒壇,迫不及待地拍開封泥,仰頭便灌了一大口。那醇厚的酒香瞬間在他的口中彌漫開來,他滿足地歎了口氣,讚道“好酒啊!這酒比那些名樓大店的酒可強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沉醉於美酒的時候,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猛地放下酒壇,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楊天賜,”他凝視著楊天賜,鄭重地說道,“我們師徒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麵了。這些日子以來,總是有各種事情耽擱,一直沒能好好教導你。不過,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再傳授你幾招防身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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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天賜聞言,心中一陣狂喜,他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叩頭謝恩“弟子謝師父!”
    桃花麵見狀,連忙伸手將他扶起,溫和地說道“不必行此大禮。隻是我仇家眾多,你以前非要讓吳三遠當你的師弟,可那吳三遠比你年長一個月,所以他至始至終都不肯答應。”
    就這樣,在青溪村多留了半日。他在李翠花家後教楊天賜基礎劍法;午飯時,三人圍坐在院中,桃花麵講述江湖軼事,希小雲聽得入迷,楊天賜則認真記下每一招每一式。
    再次告別。這次他沒有偽裝,以真麵目站在院中,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
    "記住,"他鄭重地對楊天賜說,"那三瓶桃花醉非同小可,非生死關頭不要動用。血手判官的人若再來,出示追魂令可保一時平安。"
    楊天賜點頭"師父保重。"
    桃花麵笑了笑,又摸了摸希小雲的頭"小雲丫頭,聽天賜的話。"
    說完,他轉身離去,背影挺拔如鬆,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楊天賜望著師父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銅牌,心中既惆悵又充滿力量。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從此不同了。
    希小雲拉拉他的衣袖"天賜,桃師傅還會回來嗎?"
    楊天賜堅定地點頭"會的。等天冰姐姐回來了,我們一起等師傅回來喝酒。"
    遠處,朝陽升起,驅散了最後一絲晨霧。青溪村又開始了平凡而寧靜的一天,但楊天賜知道,在這平靜表麵之下,已經埋下了不平凡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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