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榮譽和責任從來都是緊密相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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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小覺得,何夢就是後世所說的那種溺愛孩子的父母。
    趙餘都已經是二十三歲的人,還把他當成沒經曆過風雨的小孩子對待。
    這不是愛,這是捧殺。
    “要不要回一封信?”林小小征求秦嶼深的意見。
    “不用。”
    而一直沒得到回信的何夢,也明白了大兒子的意思。
    他不願意幫忙。
    何夢沒忍住罵了一句白眼狼。
    “什麽白眼狼?”趙偉國剛回到家,就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何夢被嚇了一跳,“沒什麽。”
    趙偉國眯著眼打量了她幾眼,冷哼道,“罵嶼深呢。”
    除了秦嶼深,他可從來沒聽她罵過其他人。
    “沒有。”何夢不承認。
    趙偉國不信,皺著眉脫掉外套,“嶼深又怎麽你了?人家兩口子都搬京市去了,你這心態要是再轉變不過來,遲早要後悔。”
    何夢心裏頭正煩呢,尖著聲音反問,“我這心態咋了?有問題的是他,就算小餘小時候做的不對,那不是還小麽,都是結了婚的大人了,還揪著不放,那可是他親弟弟,讓他幫點忙都不願意,我看他就是天性冷漠,六親不認。”
    趙偉國動作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銳利,“幫忙?你讓嶼深幫什麽忙?”
    何夢心髒猛地一跳,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臉色白了白,“就......就一件小事兒。”
    她的反應和表現明顯就有問題,趙偉國眉頭一擰,“你不說,我明天就致電京市軍區,找嶼深問。”
    何夢很生氣。
    生氣他非要揪著不放,也生氣他對兒子這麽狠心。
    氣憤之下,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破罐子破摔了,“說就說,我讓他幫忙把小餘調到京市去。”
    說完看趙偉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又理直氣壯的說,“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心疼,更何況小餘和明媚都打算年後結婚了,到時候要是......豈不是耽誤了婚期。”
    趙偉國啪的一聲拍在桌上,“我看耽誤了婚期是假,你怕你兒子上戰場才是真。”
    何夢卻突然站了起來,激動的說,“你果然承認了,年後小餘他們要被拉去打仗。”
    說著說著,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啊,我就這麽兩個兒子,大的不原諒我,小的要是出了什麽事兒,我就不活了。”
    之前就有要打仗的風聲傳出來,何夢揪著趙偉國問了很多次,他都顧左右而言他,不承認。
    本來要發火的趙偉國,見她哭了,也有些心疼。
    到底是比自己小二十來歲,嫁給他這個老頭子本就委屈了,又是個沒什麽見識的普通婦女,乍一聽到戰爭,被嚇到了也情有可原。
    於是,趙偉國坐到她旁邊,笨拙的安尉,“別哭了,誰說小餘一定就會出事的?我看他這幾個月的訓練數據,進步很大,就算是上了戰場,也肯定能安全回來。”
    “就算隻有一分的危險,我也不能讓小餘去。”何夢隻要一想到那個可能,就心痛得不行。
    小兒子是她的寶兒,從小嗬護著長大。
    要是出了什麽事兒,她也活不了了。
    趙偉國臉皮繃緊,粗著聲音說,“何同誌,你作為軍人家屬,要有良好的覺悟。”
    “你答應兒子當兵的那一天,就要做好他隨時都會為國犧牲的準備。”
    “戰爭來臨那一刻,我們是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要是誰都像你這樣貪生怕死,那還打個蛋啊。”
    趙偉國幾乎是掰碎了所有的道理,去做何夢的思想工作。
    何夢能理解,但擔子和責任落到趙餘頭上的時候,她就接受不了。
    幾乎是懇求似的,拉著趙偉國的手說,“多小餘一個不多,少小餘一個也不少,小餘可是你最後一個有出息的兒子了,你總不能看著他去死吧。”
    “你說的什麽混賬話。”趙偉國甩開她說得手,語氣有些失望,“我趙偉國的兒子可以平庸,可以沒用,但絕對不能貪生怕死,特別是小餘。”
    榮譽和責任從來都是緊密相連的。
    要是每個人都像何夢這樣想,那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就徹底沒希望了。
    何夢耍無賴,“我不管,兒子要是出事兒了,我跟你沒完。”
    趙偉國懶得跟她廢話,站起身,“小餘以前幹出那些混賬事就是你縱容的,他要是真死在了戰場上,我就認他是我趙偉國這輩子最出息、最有種的兒子。”
    “有這種兒子,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說完,大步上樓,飯也不吃了。
    而碰巧走到門口,聽到父母爭執的趙餘,握緊拳頭,轉身離開了家。
    訓練場上——
    “連長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連長回去一會兒就又過來了,肯定還沒吃飯。”
    “要不要給連長送飯?”
    “送吧,你去。”
    “我可不敢,連長一看就很生氣。”
    最後一排的排長隨手指了一個小兵去給趙餘送飯。
    趙餘圍繞著訓練場,跑了十圈,渾身汗如雨下,他咬緊牙關,即便身體告訴他他應該停下休息一會兒,但他的意識卻在說,再堅持一下,突破自己極限。
    “嘭!”他低著頭跑,沒看前麵,直接撞到了一個人。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猛地往後一倒。
    一雙大手將他拉了回來。
    “你小子跑這麽快不看路,不要命了?”楊勳皺眉。
    真摔了,沒一個月絕對恢複不了。
    趙餘擦了擦汗,臉色有些白,“營長。”
    楊勳看了他兩眼,囑咐道,“訓練的時候要小心,別傷著了。”
    趙餘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楊勳看他聽進去了,就沒多管,徑直離開。
    趙餘隨地而坐,一條腿彎著,他把胳膊搭在上麵,低頭看著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擦傷的手。
    表情有些恍惚。
    才十圈就到極限了麽?
    秦嶼連續不斷跑二十圈,似乎都還遊刃有餘。
    他們之間的差距大得他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追上。
    也許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趙餘冷嘲一聲,“幹嘛非要較勁。”
    對啊,為什麽一定要跟他較勁呢。
    可能是因為嫉妒,因為不甘心吧。
    “連長。”身後傳來一道平靜的聲音,趙餘回頭看了眼,是他連隊的人。
    冷淡的問,“什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