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林小小和秦嶼深並肩走進來，過年去別人家不能空手，兩人還提了點東西。
    秦嶼深隨手把東西放在進門後最近的那個櫃子上，一個眼神都沒姚慧賢。
    “都來了？快坐快坐。”秦進業指著對麵的沙發，笑眯眯的說。
    林小小坐下後，從秦嶼深兜裏掏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放進嘴裏。
    一邊腮幫子被奶糖頂起來，奶味蔓延至整個口腔。
    她還不忘對姚慧賢說，“放心吧後媽，你的東西求我吃我都不吃。”
    姚慧賢臉僵了僵，嘴硬道，“最好是這樣。”
    眼尖的她看清楚林小小剝開的糖紙上的圖案，故意道，“我們家就連吃的零食都是友誼商店進口的，你吃的那種我都瞧不上。”
    “別胡說了，去做飯吧。”秦進業想把姚慧賢打發走。
    “要吃飯就自己做，我可沒這個義務。”姚慧賢坐了下去，故意不去準備午飯。
    她倒要看兩人有沒有臉皮繼續待下來。
    林小小噗嗤一聲笑出聲，對著秦嶼深說，“你說這人是得多沒見過世麵，吃個零食都吃出優越感來了。”
    “哎喲喲~還友誼商店進口的呢，貶低自己國家生產的東西，去捧外國貨的臭腳，說再好聽也是崇洋媚外，這種人放在以前抗戰那會兒，高低得是個漢奸、賣國賊。”
    “後媽，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說完還不忘cure一下姚慧賢。
    姚慧賢臉一白，那難忘的七天突然在腦海裏回放起來。
    “你再亂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林小小逗狗似的朝她勾勾手指，笑得燦爛，“試試？”
    姚慧賢要是碰到她一根頭發，她跟她姓。
    “你......”姚慧賢嗖的一下站起來。
    “夠了。”秦進業冷聲開口，“去做飯。”
    “不去。”沒想到秦進業會在小雜種和小賤人麵前給自己臉色看，姚慧賢臉色更難看了。
    說不去就不去，抬腿就要朝樓上去。
    “你最好想清楚了。”秦進業語氣淡淡。
    “哼。”
    姚慧賢腳步不停，上樓去了。
    殊不知自己這次任性，最後會引起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秦進業臉色隻難看了一瞬，隨後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沒事兒，爸做飯給你們吃。”
    林小小和秦嶼深對視一眼，林小小眼裏滿是疑惑和不解。
    倒是秦嶼深在看到秦進業有些輕鬆的步伐後，心下了然。
    等秦進業進了廚房，林小小湊近秦嶼深，小聲道，“你爸有些奇怪。”
    姚慧賢不願意做飯，他就自己去做，這怎麽都不像是他會幹出的事兒。
    秦嶼深也學著她小聲說，“看著吧，老頭兒肯定是在打鬼主意。”
    要麽就是借題發揮。
    至於他想達成什麽目的，他們就不知道了。
    “你爸太過分了。”樓上秦懷君的房間，姚慧賢咬牙切齒的控訴著秦進業，還不忘把林小小和秦嶼深拉出來罵。
    秦懷君緊了緊拳頭，隨後鬆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爸早就變了，不是嗎？”
    他也算是看清了他爸的本質，絕對的利己主義者。
    跟這種人談感情是沒用的，唯有談利益。
    “爸以前多疼妹妹，如今他不也照樣毫不留情的把妹妹送去那種地方？”
    “媽，隻要秦嶼深和林小小不倒，爸是不會重視我們的。”
    想到女兒被送走時，丈夫一臉冷淡的表情，姚慧賢打了個寒顫。
    “那個小雜種背靠部隊，林小小背後也有楚家，我們怎麽對付得了？”
    難不成她們母子三人後半輩子都會被那個小雜種踩在腳下，肆意侮辱嗎？
    秦懷君眼眸深了深，“我們對付不了，總有人能對付。”
    借力打力，借刀殺人，京市不是隻有楚家。
    “兒子，你有辦法？”姚慧賢眼神一亮。
    秦懷君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問姚慧賢，“媽，你知道陸家嗎？”
    怎麽可能不知道。
    以前的陸家就是現在的楚家，可惜有些敗落了。
    姚慧賢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已知的陸家的信息，斟酌道，“陸家現在好像也就一個陸雲章有前途。”
    那一把火，不僅燒死了陸家好幾個後輩，與此葬送的也是陸家的未來。
    當年的姚慧賢年紀不大，卻也看到了那晚火光衝天的陸家大宅。
    那個宅子是國家念在陸老爺子勞苦功高，為革命事業付出甚多的份兒上，獎勵給陸老爺子的。
    據說那個宅子是以前某個攝政大臣的豪宅，保存完整，麵積巨大。
    一把火全燒沒了。
    秦懷君輕笑一聲，“媽，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看陸家現在沒落了許多，隻要陸老爺子還在世，上麵那些個人誰不給他麵子？”
    姚慧賢說，“陸家和小雜種井水不犯河水，又沒仇，怎麽會幫我們收拾他？”
    秦懷君眯了眯眼睛，“我找人查了林小小，她有個養姐嫁進了陸家，兩人之間仇恨不淺，或許可以操作一下。”
    姚慧賢想到女兒被流放到西北的原因，有些擔憂，“不犯法吧？”
    若說女兒是她的心頭寶，那兒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絕對不能出任何事情。
    秦懷君搖頭，“放心吧媽，我不會親自動手的。”
    他要做的是整件事情背後掌控一切的那隻大手，攪動風雲......
    如果林小小知道他心裏想的話後，絕壁要說一句——老弟，中二病犯了吧。
    姚慧賢和秦懷君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才下去，飯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
    姚慧賢以為是林小小做的，結果就看到林小小和秦嶼深從門外進來，兩人像是剛出去轉悠了一圈。
    排除掉兩人，那做飯的就隻有秦進業了。
    姚慧賢臉一黑，她怎麽不知道秦進業還會做飯呢。
    怎麽滴？是她們母子三人不配吃他做的飯嗎？
    “洗手吃飯了。”秦進業把最後一道菜端出來，喊了一聲。
    看到姚慧賢和秦懷君從樓上下來，他沒正眼瞧她們，而是招呼林小小和秦嶼深，“快坐，嚐嚐爸的手藝怎麽樣。”
    林小小中肯的評價，“很不錯，沒想到爸還多才多藝啊。”
    秦嶼深沒說話，秦進業早就習慣了大兒子的冷漠，也沒指望他能說出個一二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