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收拾曹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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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河的手指在黃金勃朗寧的雕花握柄上輕輕摩挲,槍身映著朝陽泛起妖異的流光。他忽然將槍口抵住自己太陽穴,這個動作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曹瑛的護衛隊長甚至下意識退後半步,軍靴踩碎了地上的不知道誰家的碎片。
    "少帥要不要賭一把?"蕭河笑得像在討論菜市口新開的戲園子,"我數三聲,要麽你打死我,要麽我打死自己。"他的手指緩緩扣動扳機,彈簧拉伸的細微聲響在死寂的廣場上格外清晰。
    "一。"
    曹少璘的瞳孔猛地收縮,他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人。在他的認知裏,瘋子應該是自己這樣的,可眼前這個蕭河,明明在笑,卻讓人感覺比瘋子還要可怕。
    "二。"
    曹瑛的額頭滲出冷汗,他忽然想起大哥曹錕曾說過的一句話:"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瘋子,而是清醒的瘋子。"此刻的蕭河,分明就是那個清醒的瘋子。
    "三。"
    蕭河的手指即將扣下扳機的瞬間,成大器突然開口:"各位,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他晃了晃手中的名冊,"這是從你們三天前淪陷的帥府裏高價賣出來的,這裏麵可是記著你們每個人的名字、籍貫、親屬關係。要是蕭先生出了事,你們的三族都會上必殺名單。1000大洋一條命,你們覺得,會有多少人願意掙這個錢?"
    話音未落,一個年輕的士兵突然扔下槍,轉身就跑。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轉眼間,一百多人作鳥獸散。剩下的士兵雖然還端著槍,但槍口已經低垂,手指也離開了扳機。眾人都紛紛地下頭,不敢看眼前的瘋子。
    曹少璘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他猛地伸手去摸腰間槍套裏的另一把黃金勃朗寧,卻被曹瑛一巴掌抽翻在地。
    "你這個蠢貨!"曹瑛氣得渾身發抖,"你知道開槍的後果嗎?你一個人開槍,全曹家都得給你陪葬!老子當初真恨不得把你射在牆上!"
    曹少璘趴在地上,這才如夢初醒,背上冷汗涔涔。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能如此肆無忌憚,不僅僅是因為老爹是曹瑛,更因為兩個伯伯——一個是北洋軍閥的大統領之一,另一個則是掌控北洋財政的錢袋子。可如今,光是老爹的160萬懸賞就已經讓人蠢蠢欲動,要是眼前這個蕭河死了,以他隨手就能拿出160萬的氣勢,曹家九族恐怕真的會給自己陪葬。
    他抬起頭,正好對上蕭河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說:"來啊,開槍啊,看看最後死的是誰。"
    曹少璘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忽然覺得手中的黃金勃朗寧重若千鈞。
    曹瑛的聲音在廣場上炸響:"都把槍放下!"
    士兵們如釋重負,槍械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馬峰從人群中快步走出,在蕭河耳邊低語了幾句。蕭河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緩步走到曹少璘麵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頰,動作輕佻得像在逗弄一隻不聽話的貓:"咱們的賭約,還算數哦。"
    曹瑛臉色驟變,連忙上前賠笑:"蕭公子,這賭約就算了吧……"
    話未說完,蕭河一個眼神橫過來,曹瑛頓時噤若寒蟬,額頭滲出冷汗。
    曹少璘低著頭,拳頭攥得發白,良久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我不賭了……求蕭公子原諒……"
    "大聲點!"蕭河突然暴喝,"聽不見!"
    曹少璘渾身一顫,用盡全身力氣吼道:"我錯了!求蕭公子原諒!"
    吼完這句話,他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般癱軟在地,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帥,此刻仿佛隻是個被碾碎驕傲的可憐蟲。
    曹瑛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如刀絞。他忽然想起路過津門學堂時,聽到孩童們背誦的"養不教,父之過",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蕭河的目光掃過眾人,楊克難臉色有些發白,顯然被這場麵震懾住了,隨後臉色複雜地看著蕭河的背影。成大器則是一臉恍惚,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師叔。唯獨張亦,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張亦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那種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快感,更有那種站在正義一方的暢快,那種揮金如土卻無所畏懼的氣魄——這一切,都在蕭河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他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追隨一個人,就連當年拜師學藝時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蕭先生,"張亦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從今往後,我張亦這條命就是您的了。"
    蕭河低頭看著張亦,嘴角微揚:"起來吧,我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本事。"
    蕭河眼眸低垂,手指摩挲著黃金勃朗寧握把精致的紋路,語氣漫不經心地說道:“曹大帥!我搶了你的愛將……你……不會介意吧?”
    蕭河的手指依舊在黃金勃朗寧的雕花握柄上輕輕摩挲,眼神卻似笑非笑地落在曹瑛身上。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帶著幾分戲謔,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曹大帥,張亦這個人,我看上了。您……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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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瑛的嘴角抽了抽,臉上的笑容像是硬生生擠出來的。他連忙點頭,聲音裏帶著幾分討好:“蕭先生能看上張亦,那是他的造化!我曹瑛哪敢有意見?”
    蕭河挑了挑眉,語氣忽然一轉,帶著幾分陰陽怪氣:“哦?那……我帶走他的親兵,也沒意見吧?”
    曹瑛的額頭又滲出了一層冷汗,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張亦身後的那群親兵。那些士兵雖然穿著曹家的軍服,但此刻一個個眼神閃爍,顯然已經心不在焉。曹瑛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沒意見,沒意見!蕭先生看上的人,自然是您的。”
    蕭河輕笑一聲,目光掃過那些親兵,語氣輕佻:“聽見了嗎?曹大帥說,你們可以跟我走了。”
    話音未落,張亦的親兵們頓時歡呼起來。他們七手八腳地脫下軍服軍帽,隨手丟在地上,仿佛卸下了什麽沉重的包袱。有人甚至把槍也扔了,嘴裏還嘟囔著:“這破槍,老子早就不想背了!”
    那些還留在原地的曹家士兵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羨慕。他們身上鼓鼓囊囊地塞滿了從百姓家裏搶來的財物,可此刻卻覺得那些東西毫無意義。有人低聲嘀咕:“早知道我也跟著張隊長混了,這下可好,人家要去吃香的喝辣的,咱們還得在這兒受罪……”
    蕭河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他轉身看向張亦,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張亦,帶上人站到我身後去!”
    張亦立刻挺直了腰板,大聲應道:“是,蕭先生!”
    他的親兵們迅速列隊,跟在張亦身後,站到了蕭河的背後。他們的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榮華富貴。
    曹瑛站在一旁,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得快要掛不住了。他看著那些曾經屬於自己的士兵,此刻卻像一群脫韁的野馬,頭也不回地跟著蕭河離開,心中五味雜陳。可他卻不敢表現出半點不滿,隻能強撐著笑臉。“那個蕭先生!還有什麽指教!”
    “指教倒是談不上!”蕭河看了看外麵滿地被槍指著的百姓們。“曹大帥,現在可以放開百姓了吧!”
    曹瑛有些遲疑,因為他的打算是,等到蕭河等人走了,自己還要從這幫百姓身上榨出些油水補貼補貼自己。
    蕭河的手指在黃金勃朗寧的雕花上停頓了一瞬,突然反手將槍口轉向跪在地上的曹少璘。陽光下槍管折射出細碎金芒,照得少帥額角的冷汗晶瑩發亮。
    "蕭公子!"曹瑛的慘叫聲變了調。
    槍聲驟響,卻隻驚起廣場外老槐樹上的寒鴉。蕭河漫不經心地吹散槍口硝煙,看著子彈在青石板上擦出的火星——那火星正落在曹少璘兩腿之間,燒焦的布料混著腥臊味騰起白煙。
    "哎呀!這槍法生疏了。"蕭河把勃朗寧拋給馬峰,黑色風衣下擺在晨風中獵獵作響,"當年在法蘭西,我能在埃菲爾鐵塔上打中塞納河裏的遊魚。"
    曹瑛連滾帶爬撲到兒子身邊,發現人已經嚇昏過去。當他抬頭時,正撞見張亦的親兵們,正將那些破槍丟到一旁成一堆,槍管碰撞的金屬聲混著竊笑,像在曹家父子的臉麵上刮耳光。
    "蕭先生!"楊克難看了一眼蕭河又看了一眼眾百姓,意思不言而喻。
    “曹大帥!怎麽說!倒是給個準話啊?”
    曹瑛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他強撐著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是,是!蕭先生說得對,我這就放了他們!”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鬆綁。
    士兵們手忙腳亂地解開百姓身上的繩索,動作粗魯卻透著幾分慌亂。百姓們揉著被勒出紅痕的手腕,眼神中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有對蕭河的畏懼。他們不敢直視蕭河,隻能低著頭,用餘光偷偷打量這個救了他們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這時,一個身穿綢緞長衫的鄉紳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他滿臉堆笑,衝著蕭河深深鞠了一躬,聲音洪亮得像是要所有人都聽見:“蕭先生大恩大德,我們這些鄉野小民無以為報!今日若不是您,我們這些人怕是都要遭了曹家的毒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對身後的百姓使了個眼色。百姓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紛紛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口中高喊:“謝謝蕭先生救命之恩!蕭先生大恩大德,我們永世不忘!”
    蕭河站在人群中央,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楊克難,語氣淡然:“你們要謝,就謝你們曾經的楊團長吧。是他說服了我來救你們的。”
    他說完,抬手指了指楊克難。百姓們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轉向楊克難,臉上的表情卻瞬間變得複雜起來。
    那個鄉紳愣了一下,隨即幹笑兩聲,附和道:“是,是!楊團長也是我們的恩人!”可他的語氣卻遠不如剛才那般熱情,甚至帶著幾分敷衍。
    人群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神卻充滿了憤怒。她指著楊克難,聲音顫抖卻尖銳:“楊團長!你當初不是口口聲聲說要保護我們嗎?為什麽等到蕭先生來了才救我們?要是你早點說服蕭先生,我老伴就不會被那些亂兵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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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話像是一把火,瞬間點燃了人群中的怨氣。一個中年漢子也跟著站了起來,滿臉憤慨:“就是!你楊克難當初可是我們最信任的人,可現在呢?你眼睜睜看著我們受苦,卻什麽都不做!你算什麽團長?”
    “楊克難!你見死不救,還有什麽臉站在這裏?”
    “要不是蕭先生,我們早就死了!你還有什麽資格讓我們謝你?
    責罵聲此起彼伏,像潮水般將楊克難淹沒。他站在原地,臉色蒼白如紙,拳頭緊緊攥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耳邊回蕩著百姓們的責罵聲,腦海中卻浮現出昨夜的情景——原本他已經卸職了,但是看見另一批打秋風的蒙麵強盜進了城裏,他不顧妻子的阻攔毅然決然的帶著剩下的弟兄們衝了上去。
    為了救下眼前這個歇斯底裏的老太太,他的背上還留著刀傷,鮮血浸透了繃帶,可此刻,沒有人記得他的付出。
    成大器看著這一幕,眉頭緊鎖,忍不住低聲對蕭河道:“師叔,這樣對楊團長……是不是太殘忍了?”
    蕭河沒有回答,吸了一口雪茄後,輕輕吐出一口煙圈,目光依舊淡漠。一旁的馬峰歎了口氣,低聲道:“成大器,你還年輕,不懂人心。楊克難救了他們,但他們隻會記得他沒有救下的人。這就是人性啊。”
    成大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看向楊克難,發現對方的背影顯得格外孤獨,仿佛一座被風雨侵蝕的雕像,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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