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枯木逢春:識海深處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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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了多久,混沌的黑暗中,一絲微弱的光亮艱難地撕開了濃稠的夜幕。辰陽的神思緩緩回籠,像是從一個冰封萬年的深淵中被拉扯上來。身體傳來一陣陣刺痛,仿佛每一根骨頭都遭受了重擊,尤其是經脈,那種被切割、撕裂的冰冷感猶在。
他掙紮著睜開眼,入目是熟悉的破敗景象——斑駁的牆壁、漏雨的屋頂、堆在角落的稻草。他仍在他那間小屋裏,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身上的衣衫浸滿了汗水,又因地麵冰冷而黏膩發寒。
是夢嗎?那枯木戒指吸收他的血、他墜入黑暗、看到那片死寂空間和枯木的景象,都隻是臨近崩潰時的幻覺?
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去觸碰脖頸處的枯木戒指。手指觸及,那枯木環冰冷、粗糙,一如既往地毫不起眼。但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無比的聯係!不再隻是模糊的“看見”,而是神念,或者說是一種更奇特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感知,能夠直接探入戒指內部。
他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將神念探入。
驟然間,眼前景象大變!
不是破敗的小屋,而是一片廣闊無垠的灰蒙蒙世界。天空是壓抑的鉛灰色,大地是裂開的枯黃色,沒有任何植物生長,沒有一絲生機流動。死寂,極致的死寂,仿佛這裏是生命的墳墓。
在這片死亡世界的中央,那棵巨大的枯木巍然聳立。它枝幹扭曲,樹皮開裂,沒有一片葉子,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但這一次,他“看見”得更清楚了。枯木的根部深深紮入地底,纏繞著無數漆黑的鎖鏈,鎖鏈上刻滿了古老、神秘的符文,散發出陣陣冰冷、封禁的氣息。
他想要靠近那棵枯木,然而無論如何“移動”,都感覺距離沒有縮短,仿佛隔著萬水千山,又像是隔著某種無形的界限。
這不是幻覺!他身體上的痛感,神魂中殘留的冰冷,無不證明著剛剛發生的一切真真切切。這枚枯木戒指,真的連通著一個獨立的空間!一個死寂、被某種力量封禁的古老空間。
他退出感知,回到現實。意識回到體內,那種虛弱感依舊,但伴隨著虛弱,他卻感覺到體內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他再次嚐試引動體內力量,或者說是感知經脈中流動的物質。以往每一次嚐試都會引來劇痛,經脈仿佛要炸開。但這一次,雖然仍有刺痛,卻不再是那種不可承受的撕裂感。而且,在經脈深處,有一股極為微弱,卻異常凝練、冰冷的力量在緩緩流轉。
這股力量,與他曾試圖感應的任何靈氣都完全不同。它不屬於金木水火土,不溫和,也不狂暴,隻帶著一種仿佛能凍結一切的古老、死寂之感。這正是他在靈氣感應石上失敗時,體內一閃而過、讓他不適的那股氣息!
它為何會出現在體內?而且能在他已然枯竭的經脈中流轉?
他猛地看向手上的枯木戒指,眼神從迷茫轉為驚撼,再到無法置信。難道……難道是這枚戒指,將他滴在其上的血液轉化,並生成了這股奇特的力量?或者,這股力量一直存在他體內,隻是枯木戒指激活了它,或者改變了他對它的感知方式?
他顫抖著,再次將一滴鮮血逼出,滴在枯木戒指上。血液再次瞬間被吸收,戒指表麵閃過更清晰一些的暗淡微芒。緊接著,他體內那股冰冷凝練的力量像是得到了補充,雖然增長極度微弱,卻給了他一種實實在在的變強感。同時,他感到一種來自體內的渴望,仿佛那正在流轉的冰冷力量在“饑餓”,渴望吸收更多同質的能量。
這種能量……是隻能通過他自己的血,或者枯木戒指來獲取嗎?如果是這樣,那他這種所謂的“機緣”,也未免太過於殘酷。他本就身體虛弱,失血過多隻會讓他更不堪。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枯木戒指中再次傳來那種模糊的低語聲。這次,聲音似乎比上次清晰了一點點,是一種古老、帶著痛苦和疲憊的歎息,斷斷續續,像是從極遠的地方飄來。
> “……吞噬……絕靈……囚籠……渴望……找尋……”
聲音太過模糊,大部分詞語混淆不清,但在其中,他隱約捕捉到了幾個詞匯:“吞噬”、“絕靈”、“囚籠”。
吞噬?絕靈?囚籠?
他的體質被稱作“絕靈體”,而那股新生的力量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饑餓感”,仿佛要“吞噬”什麽。而“囚籠”……是指枯木戒內的死寂空間嗎?還是指他自身被束縛的體質,或是其他什麽?
這些詞匯雖然未能解開謎團,卻像鑰匙一樣,打開了他心中一個新的方向。他不能吸收靈氣,是不是因為他的身體本質上是要吸收的是另一種能量?那種能量,需要通過“吞噬”的方式來獲取?
他想到《吞靈造化訣》的傳承。他將神念探入戒指空間,試圖找到那塊石碑或玉簡所在。然而,空間依舊是一片灰暗,除了遠處的枯木,沒有任何其他事物。他嚐試將神念靠近枯木,這一次,也許是因為體內那股新生的微弱力量,他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夠“觸碰”到枯木冰冷的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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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更加龐大的、沉睡著的力量感從枯木上傳來,壓得他神魂有些不穩。而在那力量深處,他感受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牽引。他順著牽引,將神念探得更深。
這一次,他“看”到了!不是石碑,也不是玉簡,而是一段段直接烙印在枯木主幹內部,如同樹紋般複雜的神秘文字和圖騰!
這些文字,他一個都不認識,但當他的神念觸及時,文字似乎活了過來,化作無數信息流,如同洪流般湧入他的腦海!
劇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神魂劇痛!這些信息古老晦澀,強行被灌輸進來,仿佛要將他的腦子撐爆。他咬緊牙關,發出無聲的悶哼,承受著這突如其來的衝擊。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痛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到極致的虛弱。他大口喘息著,冷汗再次濕透全身。
然而,他的腦海中,卻多了無數複雜晦澀的內容。那些古老的文字和圖騰,在這一刻仿佛擁有了生命,在他神魂中自行運轉起來。
《吞靈造化訣》!
這四個字,以一種他能理解的方式,清晰地浮現在腦海的最上方。在其下,是無數扭曲、複雜,卻又隱約包含著玄奧至理的信息。這正是在枯木戒內發現的功法傳承!
這《吞靈造化訣》並非尋常功法,它不講引氣入體,不講丹田聚靈。它的核心隻有一個字——吞!
吞噬天地間遊離的特殊能量,吞噬蘊含這些能量的寶物,甚至……功法中隱約提示,達到高深境界後,甚至可以吞噬敵人的力量為己用!
這種“吞噬”並非簡單的掠奪,而是一種極為痛苦、極度危險的轉化過程。功法詳細描述了如何在體內建立一個“吞噬旋渦”,將吸收來的能量強行碾碎、提純,最終轉化為《吞靈造化訣》專屬的本源力量。這個過程伴隨著經脈的反複損傷與修複,神魂的煎熬與升華。
第一層,“啟靈吞血”。
功法將這最初的境界描述得極為簡單,也極為直接:需要以擁有特殊體質的修煉者本人之血為引,激活枯木戒或者其他與此功法契合的)媒介,媒介方能產生一絲最本源的“吞噬之能”,引導修煉者體內潛藏的“絕靈之能”進行微弱的轉化。
他體內那種古老冰冷的力量,在功法中的描述下,赫然被稱作“絕靈之能”!
他一直以為自己無法吸收靈氣,是因為經脈和丹田出了問題。沒想到,自己天生的體質,竟然是一種名為“絕靈體”的特殊體質,這種體質無法接納普通靈氣,卻潛藏著一種名為“絕靈之能”的本源力量!而《吞靈造化訣》,正是專門針對這種體質,引導並強化“絕靈之能”的逆天功法!
一瞬間,辰陽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不是沒有天賦,隻是他的天賦與這個世界的常識格格不入!他不是廢柴,隻是被整個世界誤判了!
那股絕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震撼和一絲……希望!
雖然功法開篇便殘酷地告知他,初期修煉需要不斷以自身精血為引,甚至提示這種過程風險極大,可能導致生機枯竭;雖然功法描述的修煉過程異常痛苦,遠超他之前的想象;雖然僅僅是第一層“啟靈吞血”,也顯得如此遙遠和艱難……
但這卻是他在無數次絕望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可行之路!
他再次將神念探入體內那股微弱的“絕靈之能”,它如同一顆即將熄滅的火星,但那火星並非普通火焰,而是帶著極致的冰冷和死寂,卻蘊含著難以言喻的凝練與厚重。它雖然微弱,但比他曾試圖想象的任何一絲靈氣都要“真實”得多!
一股強烈的渴望從他心底升騰而起——他要修煉它!
哪怕需要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哪怕每一次嚐試都伴隨撕裂的痛苦,哪怕前路茫茫,充滿未知。隻要有一線可能,他就不會放棄!
他骨子裏的那股絕不服輸的倔強,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發!那些嘲笑、那些屈辱、那些絕望,此刻都化為了他前進的動力!他要用這《吞靈造化訣》,用他被誤判的“絕靈體”,去打破宿命的牢籠!
他掙紮著坐起身,靠在床板上。體內依舊虛弱,但精神卻前所未有的亢奮。他再次將手貼在胸口佩戴的枯木戒指上,小心翼翼地催動體內那絲微弱的“絕靈之能”,遵循著《吞靈造化訣》第一層“啟靈吞血”的指引。
一絲“絕靈之能”被引導而出,與他再次逼出的一滴精血一同,被枯木戒吞噬。戒指再次閃過微芒,緊接著,一股更加凝練、冰冷的能量反哺回他體內,匯入那股“絕靈之能”,讓它稍微壯大了一絲。
痛苦,依舊強烈。經脈像是被冰刀刮過,神魂像是被寒冰凍結。但他咬緊牙關,死死地忍耐著。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一個無比艱難、充滿風險的開始。
枯木戒指,這枚被家族當做破爛、被他忽視了十幾年的東西,竟然是開啟他新生的鑰匙。它連通的死寂空間,它內部藏著的逆天功法,它與他“絕靈體”的特殊關聯……這一切都 shrouded 在謎團之中。那片死寂空間為何存在?枯木上的鎖鏈封禁著什麽?功法為何會烙印其上?枯木戒指為何會落到他這個“廢柴”手中?還有,那低語聲中提到的“囚籠”、“找尋”又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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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未知的謎團,但辰陽知道,解開它們的前提,是擁有足夠的力量。
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斑駁地灑在他身上。破敗的小屋,冰冷的地麵,虛弱不堪的身體……一切都如舊。但在辰陽的心中,卻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他要變強!
他想起了老韓頭善意的眼神,想起了王厲刻薄的嘴臉,想起了家族高層冰冷的目光。這一切都將是他變強的動力。他要用《吞靈造陽訣》,用枯木戒,打破他“絕靈體”的囚籠,打破命運強加於他的枷鎖!
他閉上眼,再次將意識沉入體內,催動那涓涓細流般的“絕靈之能”,準備迎接下一輪的痛苦與蛻變。
枯木逢春,死寂中孕育生機。辰陽的崛起之路,從此刻,在“吞噬”與“痛苦”的交織中,悄然啟程!宗門外門,這個充滿欺壓和掙紮的地方,將是他用《吞靈造化訣》踏出的第一步,這裏將是他暫時的“囚籠”,也是他蛻變的溫床。那些曾經嘲笑他的人,很快將會知道,什麽叫做不可思議的逆襲!
而那枯木戒中的低語,似乎預示著,他的體質、他的機緣,與這個世界更深層次的秘密,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些被冰封的古老往事,正等待著他去“找尋”,去“吞噬”……
他知道,他已經踏上了一條與所有人都不同的道路,一條充滿荊棘,卻也通往無上巔峰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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