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古牆低語,守者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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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血月之下,古老的城牆如同一道橫亙天地的傷疤,沉默地矗立在荒蕪的血月荒原盡頭。辰陽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體內那縷剛剛積攢起來的混沌之力如同受驚的野獸般,在枯木戒形成的防護下瑟瑟發抖。
站在他對麵那個枯瘦得仿佛隻剩下一副骨架的老人,沒有散發出絲毫外放的氣息,但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卻像是能直接穿透他的皮肉、經脈、丹田,甚至觸碰到他最深處的秘密——那個混沌核心,以及核心中與枯木戒同源的、跳動著微弱光芒的“鑰匙”。
“你……帶著‘它’來了。”
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再如同識海雷鳴,而是輕柔得如同荒原上幹燥的風,卻更讓人毛骨悚然。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了億萬年的重量,壓在辰陽的心頭。
辰陽沒有貿然回應。他在深淵中學會了謹慎,在逃亡中學會了偽裝。眼前的老人太神秘,也太危險。他不是庇護所那種熟悉的敵人,那種威脅感知更為混沌和原始。他緊緊握著枯木戒,戒指此刻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預警,但同時,深處又有一股莫名的“親近”之意,指向眼前的老人,這股矛盾讓辰陽更加難以捉摸。
“‘它’是指什麽?”辰陽沙啞著嗓子,反問。他的目光緊盯著老人,身體已經做好了隨時應變的準備。體內的混沌核心按照枯木戒的指引,收縮得更小,隱藏得更深。
老人似乎沒料到辰陽會反問,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嘴角,那僵硬的麵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
“裝傻嗎?”他慢悠悠地說,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韻律,“還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麽?不,不對……‘它’在你體內紮根,與你血脈共鳴,與你共生……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本質。”
老人的目光移到了辰陽胸口的位置,雖然隔著衣物,辰陽卻感覺老人的目光像兩道實質的射線,直刺他體內的混沌核心和核心光點。那種被看穿的赤裸感,比被序列長發現行蹤時更甚。
他心中巨震。這老人竟然能直接感知到他體內的核心!混沌核心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連庇護所都隻知道他吸收了“源”的力量,並不知道他體內形成了如此獨特的混沌核心。而那個與枯木戒同源的核心光點,更是他身世之謎的核心。
“我的體質有些特殊,或許是老先生誤會了。”辰陽盡可能地平靜開口,同時暗中催動枯木戒,試圖屏蔽體內的氣息感知。
老人搖了搖頭,那雙渾濁的眼睛裏仿佛閃過無數光影。
“特殊?不,不是特殊。”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辰陽說,又像是在回憶什麽古老的事物,“是……純粹。”
他抬眼看向辰陽,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似乎帶著一絲讚賞,又帶著一絲歎息。
“我守在這裏太久了,見過無數帶著‘源’之氣息的存在,見過無數渴望利用‘源’,渴望掌控‘鑰匙’的可憐蟲。”老人指了指身後的巨大城牆,又指向腳下的荒原,“這座牆,這片地……它們既是封印,也是……考場。”
考場?封印?
辰陽腦海中瞬間閃過從深淵晶片中解析出的關於“源”與地底封印存在的信息,以及從荒原岩石符文中讀到的零碎詞匯:“古地”、“封印”、“鑰匙”、“守護者”、“等待”、“禁忌”。
老人說自己是“守護者”嗎?那他口中的封印,是指庇護所想要打破的那個,還是另有其物?而這個“考場”又是什麽意思?
“考場……是為了考驗什麽?被封印的存在嗎?”辰陽小心地試探。
老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頭望了一眼血月,又看了看辰陽手中的枯木戒。
“血月……輪回……‘它’……共鳴。”老人再次說出一些似乎無關緊要的詞匯,但枯木戒在辰陽掌心震顫得更加劇烈,內部那股“親近”之意越發明顯,似乎在呼應老人的話,又像是在向老人傳遞某種信息。
老人的視線重新落在辰陽身上,帶著探究。
“你體內的‘它’……和這枚戒指……它們是一體的,本不屬於此地。”老人說,“它們誕生於‘源’的極致……或者說,是‘源’的……初生。”
“初生?”辰陽驚愕。枯木戒和核心光點與“源”有關他是知道的,但“源的初生”是什麽概念?難道它們比“源”本身還要古老或原始?
“混沌……本源……扭曲……秩序……”老人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低語著更晦澀的詞匯,“庇護所……他們自詡秩序……卻隻是竊取了‘源’的偽裝。他們想要打破封印……釋放……不,是奴役那個‘禁忌’……”
這些信息如同驚雷般在辰陽腦海中炸開!老人不僅知道庇護所的存在,知道他們的目的,甚至知道他們真正的企圖是“奴役”,而不是簡單的“釋放”或“消滅”那個“禁忌”存在!這與他在深淵晶片中解析出的信息完全吻合!
“你……您知道庇護所?”辰陽急切地追問,“他們抓走了我的族人!卡拉族……他們稱我的族人是‘鑰匙’!他們是要利用我的族人做什麽?那個被封印的‘禁忌’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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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辰陽爆發般的問題,老人依舊淡然。
“卡拉族……血脈……規則印記……”老人輕輕拂過手中的木杖,杖頭幹枯的樹皮竟然微微泛光,顯露出一些如同活物般扭動的符文,“確實是‘鑰匙’……而且是……最完美的鑰匙。”
他看向辰陽:“你……你體內蘊含的,是卡拉族血脈極致返祖的產物……比庇護所手中任何一個‘鑰匙’都要純粹、都要……危險。”
“危險?”辰陽不解。
“對他們而言,是危險。”老人解釋道,聲音帶著一絲古老的滄桑,“你的‘鑰匙’太純粹,與‘源’的契合度太高……他們無法完全掌控。他們需要的是能夠被他們扭曲、控製的‘鑰匙’,用來打開封印,然後像牽線木偶一樣操控那個‘禁忌’。而你……你隻會引爆一切。”
引爆一切?!
辰陽心中一片冰涼。庇護所追殺他,不僅僅因為他逃脫,不僅僅因為他吸收了“源”的力量,更是因為他這枚“鑰匙”本身就具有失控的風險,會威脅到庇護所奴役“禁忌”的計劃!
“他們……他們想要奴役什麽?”辰陽追問道,“那個‘禁忌’……是深淵中的低語嗎?它很強大嗎?”
老人搖了搖頭。
“低語……隻是它沉睡時的呼吸。”
這句話讓辰陽倒吸一口涼氣。那在深淵中讓他神魂刺痛、狂亂壓抑的宏大低語,竟然隻是那個“禁忌”存在沉睡時的呼吸?!難以想象,當它真正蘇醒時,會是何等景象!
“它很強大……強大到……無法形容。”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強大到足以……重塑世界。”
重塑世界……這個詞讓辰陽聯想到深淵晶片中那些關於世界毀滅與重生的破碎景象。
“庇護所……他們真的認為自己能奴役這樣的存在?”辰陽難以置信。
老人輕蔑地扯了扯嘴角。
“無知……傲慢……”他沒有多言,似乎對庇護所的行徑不屑一顧。
“您是這裏的守護者?”辰陽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您守在這裏……是守著那個封印嗎?”
“守護者……或許吧。”老人抬起枯瘦的手,指向身後的城牆,“我守著這座……門。”
門?不是城牆,不是封印,而是……一扇門?
“門的裏麵……是什麽?”
“裏麵是……過去。”老人聲音低沉,“也是……未來。”
過去?未來?這個答案太過玄奧,辰陽一時無法理解。
他急切地問道:“您能不能告訴我更多?關於庇護所,關於那個‘禁忌’,關於卡拉族……有沒有辦法能夠救出我的族人?有沒有辦法對抗庇護所?”
老人沉默了片刻,那雙眼睛審視著辰陽,仿佛在權衡什麽。血月的光芒灑在他的臉上,顯得更加蒼白和古老。
“信息……不是免費的。”老人終於開口,語氣帶著一絲古老的規則意味,“這座考場……也是篩選合格者的地方。”
“合格者?”
“能夠承載‘它’的力量,並且……做出正確選擇的合格者。”老人指了指辰陽體內的混沌核心和枯木戒,“你的‘它’……渴望進入這座門……它與門後的力量有共鳴。但門後的世界……充斥著‘過去’留下的痕跡,混亂、危險……還有……考驗。”
“所以……您要考驗我?”辰陽明白了。
“是的。”老人點頭,“你的純粹……吸引了我的注意。你的出現……可能預示著……輪回的節點再次臨近。那個‘禁忌’……它感知到你的到來……它在蘇醒……”
老人的話音未落,辰陽猛地感覺到,身後那座古老的城牆開始傳來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狂躁的波動!那股波動不同於老人的內斂,而是帶著一種原始的、饑渴的渴望!它在呼應辰陽體內的混沌核心!
同時,深淵中那種宏大、瘋狂的低語,似乎也穿透了空間的阻隔,模模糊糊地回蕩在辰陽的識海邊緣!
“吼——!”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低沉嘶吼,穿透城牆,震徹荒原!大地在顫抖,血月的光芒在扭曲,空氣中的駁雜能量如同沸騰般翻滾!
辰陽體內的混沌核心劇烈跳動,枯木戒瘋狂震顫,傳遞出既渴望又恐懼的複雜意念!而老人,那雙淡漠的眼睛裏,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晚了……”老人喃喃自語,看向辰陽的目光帶著一絲急迫,“你的‘鑰匙’……驚動了它!考驗……必須立刻開始!”
他猛地抬起手中的木杖,杖頭泛著古老的光芒,指向城牆內那股爆發的狂躁氣息!
“進入這裏!接受考驗!遲則……你和它……都會被那個‘禁忌’吞噬!”
老人枯瘦的身影在血月下變得模糊,仿佛與古老的城牆融為一體。那股狂躁而饑餓的“禁忌”氣息正以驚人的速度複蘇,目標……似乎正是辰陽體內那枚“最完美的鑰匙”!
辰陽沒有時間猶豫。身後的荒原仿佛化作了吞噬生命的泥沼,而前方的古老城牆,雖然危險重重,卻是唯一的生機所在!庇護所還在追殺,而更可怕的“禁忌”正在蘇醒!
他必須進入這座“門”!
他猛地向著城牆坍塌的缺口衝去,體內的混沌之力和枯木戒發出刺目的光芒,與城牆內外的古老氣息產生強烈的共鳴!
在他衝入缺口的那一刹那,那聲來自“禁忌”存在的嘶吼達到了頂點!
“鑰匙……來了!”
一個宏大、扭曲、充滿貪婪和怨恨的意念,穿透一切阻隔,直接烙印在辰陽的識海深處!
他衝入了城牆之內。身後的缺口在他進入後,竟然開始蠕動著自我修複,仿佛要將他徹底封閉在內!而老人,以及他之前站立的地方,連同血月荒原的一部分,都在那股恐怖的“禁忌”氣息爆發下,變得更加虛幻、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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