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青銅門啟 混沌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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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紅的血月已被拋在身後,那片扭曲的混沌光影似乎因為辰陽闖入“門”內世界的核心區域——石柱所在之地,而變得更加粘稠和狂亂。但他來不及感受周遭環境的變化,因為此刻,他被夾在了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致命的威壓之間。
身後,是那股來自“禁忌”存在、宏大、混亂、充滿貪婪與毀滅欲望的恐怖吸力與法則詛咒,它們化作實質的漩渦,如同深淵巨口的吞噬,試圖將他的一切存在——肉身、神魂、力量、意誌,全部拉扯、扭曲、最終湮滅。那種感覺,仿佛置身於宇宙初開時最狂暴的混沌亂流,連概念本身都可能被抹去。
而眼前,那扇突兀出現的青銅巨門巍峨矗立,像是一座亙古長存的山嶽橫亙在他麵前。門上刻滿了辰陽從未見過的晦澀符文,它們並非天元界的道紋,也非枯木戒內傳承的古老文字,帶著一種更加原始、更加冰冷、仿佛不屬於任何已知體係的特質。這些符文內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重量”,那是時間、空間、乃至某種更高層次法則凝結而成的實質壓迫。
更令人心悸的,是門上浮現出的那個模糊身影輪廓。他看不清對方的形態,那隻是一個輪廓,卻散發著一種超越個體生命、仿佛是某個古老法則具象化的威嚴。那威嚴並非充滿惡意,卻帶著一種極致的冷漠與審視,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隻,俯瞰著渺小而冒犯的生靈。在這身影麵前,辰陽覺得自己仿佛被剝去了所有偽裝,連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都被洞悉。
兩種威壓如同兩座無形的大山,一前一後,將辰陽擠壓在中間。他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體內剛剛吸收了能量球磅礴能量的混沌核心劇烈跳動,仿佛要掙脫束縛。識海中海量的信息還在瘋狂湧動,與這兩種全新的、強大的威壓碰撞,激蕩出更加劇烈的痛苦。
但痛苦並未擊垮他。在極致的壓迫下,辰陽的思維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石柱能量球中湧入的信息碎片此刻如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閃過,每一條都與眼前的絕境產生著共鳴。
——“源”,原始的意誌,承載世界本源概念。
——庇護所,來自高等位麵,尋求“世界之心”,奴役“源”,重塑“秩序”。
——卡拉族,“源”所孕育,流淌純粹“源”力,“活體鑰匙”。
——枯木戒,“源”之伴生,信標,指引方向,影響意誌。
——混沌核心,容納、演化、掌控“源”力,變數。
——“禁忌”存在,被封印在“源”下方,渴望力量與自由,與“源”緊密關聯。
眼前的青銅巨門……門上的模糊身影……它們與這些信息有何聯係?
那股來自“禁忌”存在的吸力,顯然是被他吸收了能量球力量並激怒了它而產生的。它急於將這個“變數”吞噬或毀滅。而這扇門和身影,則是在他嚐試逃離時,神秘老人突兀設下的“考驗”。
老人的原話是:“真正的考驗……此刻開始……”
這扇門,就是“真正的考驗”嗎?還是考驗的“入口”?門上的身影,是考官?是門靈?還是某種更強大的存在?
辰陽的心髒緊縮。他不能被身後的吸力拉回去,一旦被拉入“禁忌”存在的控製範圍,恐怕會比死更慘。眼前這扇門雖然未知,雖然威壓恐怖,但至少,它是在老人的“考驗”框架之下出現的。而老人,至少目前為止,表現得像是一個……引導者,盡管方式極端。
他必須麵對這扇門。
他嚐試調動體內的冰魂吞靈體特性。這體質在融合了能量球的磅礴能量後,那種冰冷、吞噬、寂滅的氣息變得更加純粹和強大。他並非簡單地使用冰屬性力量,而是運轉吞靈體的本質——吸收、轉化、淨化。
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體內擴散開來,那不是簡單的排斥,而是一種“錨定”與“吸附”。他試圖用吞靈體的力量,抵抗身後“禁忌”存在狂暴的拉扯。這種對抗並非硬碰硬,更像是試圖在洶湧的洪流中,找到一個能夠固定自身的位置,同時嚐試“吞噬”或“化解”那股惡意侵蝕的力量。
效果微乎其微。吞靈體能吸收駁雜的能量甚至部分法則,但“禁忌”存在的威壓與詛咒,包含了太多扭曲的“源”之概念和原始的惡意,遠超辰陽目前的吞靈體能夠完全化解的範疇。他的身體依舊在被緩緩地向後拖拽,識海中詛咒符文的侵蝕感越來越強。
他必須主動出擊。
辰陽眼神堅定,他不再試圖用吞靈體硬抗,而是將全部心神集中在眼前這扇青銅巨門和門上的身影上。他握緊了枯木戒,將體內融合了能量球力量的混沌之力,瘋狂地注入其中!
枯木戒在他掌心發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中流淌著古老而純淨的氣息,與石柱能量球中吸收的“源”之純粹部分同出一源。這光芒如同活物,在枯木戒的表麵跳躍、流轉,幻化出無數古老的符文與意象,它們與青銅巨門上的晦澀符文竟然有幾分相似,但又明顯屬於不同的體係,仿佛是同一棵古老樹木上生長出的不同枝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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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戒,你是‘源’之伴生,是信標……”辰陽在心中默念著能量球提供的信息,他將枯木戒伸向青銅巨門,試圖用它的“信標”特性,與這扇門建立聯係。
“如果是考驗……總會有線索……”
枯木戒的光芒接觸到青銅巨門的瞬間——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法則崩塌的異象。隻有一種極度的“遲滯”感。
青銅巨門上的晦澀符文像是活了過來,但它們並非攻擊枯木戒的光芒,而是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開始“流動”、“解讀”枯木戒釋放出的氣息與信息。仿佛門本身是一個古老的智能體,正在審視眼前這個帶著“源”之印記的闖入者。
門上那個模糊的威嚴身影也變得更加清晰了一些,雖然依舊看不清具體容貌,但辰陽能感覺到,那股審視的目光變得更加專注,也多了一絲……興趣?
一種冰冷、宏大的意念,無聲無息地降臨在辰陽的識海,並非通過聲音,而是直接灌入,如同法則的宣告:
“印記……純粹……變數……”
意念簡潔而古老,仿佛帶著遙遠宇宙的回響。它沒有惡意,卻帶著一種超然的判斷,仿佛在對辰陽的存在進行評估。
“你是誰?”辰陽竭盡全力,用神魂之力將自己的意念傳達過去。在這樣強大的存在麵前,任何偽裝都是徒勞的。他隻能坦誠,同時保持警惕。
那宏大的意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緩緩地、卻不容抗拒地,探向了辰陽體內。這股力量同樣古老而純粹,與“禁忌”存在的混亂惡意截然不同,它充滿了秩序感,卻不是庇護所那種扭曲的“秩序”,而是一種更原始、更自然、仿佛是宇宙最底層基石般的“序”。
這股力量的目標,赫然是辰陽體內剛剛與石柱能量球融合完畢、此刻正劇烈跳動的混沌核心,以及烙印在識海深處、由能量球提供的海量信息碎片!
這是要……讀取他的記憶?解析他的力量?
辰陽瞬間警惕起來!但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阻止這股力量的探入!它如同無形的空氣,輕易地穿透了他的身體、經脈、甚至神魂防禦,直接接觸到了他的核心秘密!
在接觸到混沌核心的瞬間,那股宏大的意念中流露出了一絲極為微弱的……驚訝?
“混沌……非衍化……原初……伴生……”
緊接著,這股意念開始瘋狂地吸收、讀取辰陽識海中的信息碎片!那些關於“源”的本質、庇護所的來曆與陰謀、卡拉族的命運、枯木戒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辰陽感覺到自己的識海在被粗暴地翻閱,痛苦再次襲來,但這一次更多的是震驚與不安。這個存在到底是誰?它為何對這些信息如此感興趣?庇護所來自高等位麵,難道這個存在與那個高等位麵有關?或者它與“源”、與被封印的“禁忌”存在有著更深層次的關聯?
隨著信息的讀取,那股宏大的意念產生了更複雜的情緒波動。驚訝、困惑、審視、最終……似乎是某種認可?
“有趣……棋局……變數入局……”
它仿佛在自言自語,聲音古老而模糊,卻蘊含著某種看透一切的滄桑感。
“你到底是誰?!‘真正的考驗’又是什麽?!”辰陽焦急地再次發出神魂質問。他需要知道真相,需要知道如何才能擺脫目前的困境!
那意念在讀取完所有信息碎片後,並未離去,而是化作一股更加凝練的力量,融入了辰陽體內的混沌核心之中!
“嗡——!”
混沌核心再次震顫,與這股外來的古老力量融合,體積沒有再膨脹,但其散發出的氣息卻變得更加沉穩、更加……不可捉摸!它仿佛被賦予了某種新的“特性”,那是與“序”相關的某種概念。
同時,一部分意念力量湧入了枯木戒,枯木戒的光芒與青銅巨門上的符文產生了更為清晰的共鳴,門上的符文流動速度加快,仿佛在回應枯木戒的“呼喚”。
“吾為……守門者……亦為……考驗之引……”
宏大意念終於給了辰陽一個模糊的回答,但這個回答卻帶來了更多疑問。守門者?考驗之引?這扇門守著什麽?引向何處?
“汝已見證……棋盤一角……庇護所……混亂之序……‘禁忌’……失控之源……”
“汝之存在……混沌……變數……”
“守門者……職責所在……篩選……有資格者……”
“闖過此門……得見……門後世界……真正……源之初……”
“考驗……開始……!”
隨著最後一句“考驗……開始……!”的宣告,守門者的意念徹底消散,融入了辰陽的混沌核心,不再回應。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那扇巍峨的青銅巨門發出了古老而沉重的摩擦聲,竟然開始向內開啟!一道刺目的白光從門縫中迸發而出,那光芒比石柱能量球的光芒更加耀眼,更加純粹,仿佛是世界誕生之初的第一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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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身後“禁忌”存在的吸力與詛咒,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它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發出了淒厲而憤怒的咆哮!
“不——!門怎會……不準進入!汝必須留下!!”
恐怖的吸力化作無數無形的觸手,瘋狂地抓向辰陽,試圖將他從門前硬生生拽離!詛咒符文如同毒蛇般沿著他的身體向上攀爬,試圖封鎖他的力量,扭曲他的神魂!
辰陽來不及思考“守門者”的話語,來不及揣摩“門後世界”和“真正源之初”的意義。他隻知道,門開了,這是生路!
他猛地爆發體內所有的混沌之力,融合了剛剛吸收的磅礴能量,以及守門者意念融入後帶來的那絲“序”的特性!這股力量不再僅僅是狂暴與吞噬,而是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穩定”與“引導”!
他沒有選擇抵抗身後的吸力,因為那隻會消耗力量。他選擇了順應——但並非順應“禁忌”存在的意誌,而是順應那扇門開啟後產生的、來自門內世界的、微弱卻純粹的牽引力!
他將混沌之力灌注雙腿,身形猛地向前竄去,如同離弦之箭,直衝那道開啟的青銅巨門!
他的身體被身後的吸力拉扯得幾乎變形,他能感覺到血肉在撕裂,骨骼在哀鳴!門後的牽引力則像一隻柔和卻強大的手,試圖將他迎接進去!
在那生死一瞬的拉扯中,枯木戒在他手中發出劇烈嗡鳴,那與“源”同源的光芒似乎在與門後的純淨牽引力共鳴,形成了一股奇特的助力,幫助他抵抗身後的拉扯!
冰魂吞靈體的特性也在本能運轉,最大限度地吞噬和化解附著在他身上的詛咒力量,同時讓他的身體變得更加“滑溜”,減少了被吸力觸手捕捉的阻力!
“喝啊——!”
辰陽發出一聲低吼,拚盡最後一絲力量,整個身子如同被擠壓的彈簧,在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拉扯下,筆直地衝入了那扇開啟的青銅巨門之中!
他全身的光芒被門後的耀眼白光瞬間吞沒。身後的“禁忌”存在發出了不甘的、震徹整個扭曲空間的狂怒咆哮,吸力如潮水般退去,但卻帶著濃烈的怨恨與威脅。
青銅巨門在他身後發出厚重的聲響,緩緩關閉。門上模糊的“守門者”身影,在關閉前最後看了一眼辰陽消失的方向,那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期待,又或者……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辰陽感覺自己被卷入了一片純粹的、溫暖的能量洪流之中,那洪流中沒有扭曲,沒有惡意,隻有最原始、最純粹的“生”的氣息。他受創嚴重的身體在這種能量下開始快速修複,識海中的刺痛感也迅速減輕。
他知道,他闖過了第一道難關,進入了神秘老人所說的“門後世界”,進入了“守門者”口中的“真正源之初”!
但這隻是開始。
這片純粹的能量洪流將他卷向何處?
“真正的考驗”是什麽?
“門後世界”與天元界、“源”、“禁忌”存在有何聯係?
那位“守門者”的真正身份和目的又是什麽?
一切都籠罩在更加濃厚的迷霧之中。
辰陽在純粹能量的洪流中漂浮,目光穿透耀眼的白光,試圖看清前方的景象。
隱約間,他似乎看到洪流的盡頭,有一片宏大而古老的世界正在緩緩展開……那世界,與他曾經認知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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