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特級咒靈討伐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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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岡縣,廢棄的工業區。
    夜色沉沉,寒風卷過破敗的鋼筋結構,鏽蝕的鐵片發出微弱的嘎吱聲。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咒力波動,黑色的詛咒紋路攀附在瓦礫與地麵,如蛛網般扭曲延伸。
    一隻特級咒靈盤踞於此,深紅色的紋路蜿蜒遍布全身,宛如燒灼的傷疤,裂口中滲出不斷流動的詛咒氣息。
    六顆扭曲的人臉並攏成一張詭異的「麵具」,嘴角豁開至耳際,笑意詭譎,鋒利的指爪輕輕劃過空氣,留下細微的破裂聲。
    它原本潛伏在關東地區,負責監視高層指定的某些術師活動,但因為最近吞噬過大量詛咒能量,導致它開始失控,在這裏肆虐,殺害了多名三級以上的術師。
    距離它五十公尺之外,一道人影靜立不動。
    離憂站在風口,黑發隨氣流輕輕飄動,周身的咒力凝聚得宛如凝固的空間,無聲無息地扭曲著周遭的壓力。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將契約連接切斷。
    接著,體內的咒力緩緩攀升,肌肉繃緊,視線銳利如刀。
    戰鬥必須在五分鍾內結束。
    【0000】
    咒力炸裂。
    特級咒靈率先發動攻擊,地麵瞬間爆裂,黑色的咒符如疾風席卷,數十條扭曲的手臂從地下竄出,朝離憂的四肢纏繞而去。
    空間微微震蕩,術式啟動——
    她的身影在瞬間消失,下一秒,已經閃現到咒靈的側麵,手掌一翻,掌心內迅速凝聚出無形的刀刃。
    不給對方絲毫反應時間,她疾馳向前,身影化作殘影,刀刃閃過,劃破夜色——
    噗嗤!
    咒靈的手臂被瞬間切斷,黑色的詛咒血液噴灑,滴落在地麵上,腐蝕出大片焦黑的裂痕。
    咒靈猛地扭動身軀,嘴部裂開,發出低沉的詛咒咆哮,猩紅色的術式符文閃爍,劇烈的詛咒衝擊向四麵八方擴散,強行壓縮空間範圍,形成一道封鎖結界。
    離憂腳步微頓,感受到空氣中的異樣。
    術式重疊,黑暗的詛咒結界瞬間與她的術式碰撞,強行將範圍內的空間封鎖,使她的移動範圍受限。
    她微微蹙眉,身體後撤,指尖劃過空氣,一道無形的刃風撕裂束縛,強行開辟出一條短暫的突破口。
    離憂猛然前衝,手中凝聚出第二把空間刀刃,交叉揮動———
    咒靈的雙臂齊斷,慘叫聲響徹整個廢墟,半截手臂墜落,灼熱的詛咒氣息扭曲空氣,它猛然後撤,身體開始高速再生。
    【0210】
    離憂沒有停頓,下一秒,身影再次閃現至空中。
    空間瞬間擠壓扭曲,強大的壓力鎖住咒靈的行動範圍,使它的身軀猛地被拉扯扭曲,無法躲閃。
    她手腕翻轉,咒力瘋狂湧動,雙手交錯,目光冷冽———
    ——轟!!!
    咒靈的軀體在扭曲的空間中崩裂,巨大的傷口從胸口撕裂到腰腹,內部的咒力核心暴露在空氣中,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但它沒有死。
    特級咒靈的眼中閃過猙獰的殺意,身軀以極端的速度膨脹,骨骼與肌肉再度增生,裂口開始急速縫合,咒力波動暴漲至極限。
    它發動了「領域展開」。
    【0300】
    扭曲的空間瞬間包覆整片戰場,金屬的扭曲聲在耳邊回蕩,四周的景象被吞噬,化為一座無盡的鋼鐵迷宮。
    黑色的牆麵無限蔓延,猶如囚籠般壓縮著空間,將一切可能的退路封死。
    離憂的咒力波動輕微地震動,腳下的地麵浮現破碎的光紋,她的姿態未曾動搖,站立於原地,雙手微微抬起,掌心輕輕複上虛空。
    那一刻,她的咒力瞬間凝聚,周圍的景象在極短時間內崩潰,空間震蕩,如鏡麵破碎。
    她的世界覆蓋了這片領域。
    【0325】
    「彼岸之境」,意即「絕對距離的靜止空間」。
    無聲的衝擊席卷整片戰場,咒靈的領域開始裂解,仿佛被無形的壓力強行撕開一道道縫隙。
    煉獄般的鋼鐵迷宮在刹那間變得透明,然後,被完整覆蓋———無垠的水麵,泛著微光,無風,無聲,無邊無際。
    視覺的邊界模糊不清,連時間都像是靜止,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這片純白的空間剝奪,墜入一場無法抗拒的沉寂之中。
    這片世界的法則——「所有一切,皆保持既定距離」。
    領域之中,除了離憂本人,無論物體還是咒力,皆被強行固定於領域設定的位置,無法移動,無法接觸。
    這並非單純的封鎖空間,而是讓一切敵對的存在,被永遠鎖定在「到不了的距離」。
    咒靈的詛咒能量仍在爆發,但那些攻擊被強製凍結於原地,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進一步推進或後退。
    ———如同,她過去的執念。
    守護著最重要的事物,渴望接近卻無法觸碰,無法接近亦無法遠離。
    咒靈的六顆猙獰人麵扭曲地怒吼,但它的術式在這片領域中徹底失效,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能量都被絕對鎖定,無論如何運轉詛咒能量,都無法影響到這片空間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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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離憂動了。
    她的身影毫無阻礙地穿梭在這片世界裏,仿佛魚遊於靜止的水域之中,是唯一能夠自由行動的個體。
    她的腳步輕盈,如落葉墜入湖麵,無聲無息地掠過呪靈身旁,掌心抬起———
    黑色的詛咒氣息瞬間被無數刀刃切碎,能量瞬間塌陷。
    咒靈的軀體開始崩潰,無法再維持完整的結構,身軀漸漸瓦解,咒力崩解,猩紅色的裂縫從體內蔓延至四肢,最終消散於靜止的世界之中。
    領域收束,純白的世界崩解,現實的空間重疊回歸,廢墟再次映入眼簾,夜風卷過瓦礫,吹散最後一絲詛咒氣息。
    【0445】
    戰鬥結束。
    空氣中隻剩下她的心跳聲與餘波未散的咒力震蕩。
    她抬頭,看向遠方的夜空,默默地重新連接了兩人之間的「契約」,卻沒有聽見任何傳遞過來的心聲。
    突然,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她麵前,藍色的眼睛注視著她,眼神深邃,帶著某種壓抑的情緒。視線掃過她微微破損的衣物、身上淺淺的血跡,然後,極緩地皺起眉。
    他沒有說話,夜風拂動著他的發絲,銀白色的光輝映照在他無聲凝視的眼瞳裏。
    離憂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微微偏過頭,低聲道:「……你遲到了。」
    五條悟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伸手按住自己的額角,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
    「……離憂,」他的語氣低沉,與平時截然不同,「你知道嗎?」
    夜風微微停滯,湛藍色的眼眸中蘊藏著令人窒息的壓力。
    「你真的、真的、快把我逼瘋了。」
    ——————
    五條悟的呼吸極淺,眼神死死鎖在離憂身上。咒力翻湧得可怕,宛如暴風前夜的寂靜,眼神冷冽得近乎銳利,指尖微微顫抖,抑製著他幾乎要撕裂一切的衝動。
    離憂知道,他此刻的瘋狂與壓抑並非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
    靈魂的愛人,兀自斷開了契約連結,選擇獨自對抗特級咒靈。
    即使他再怎麽了解她的實力,即使理智告訴他她會勝利,那一刻的缺失,依然足以讓他發瘋。
    她太理解了———
    如果今天換成是她,她也會瘋掉。
    但她無法說任何安慰的話,因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選擇。
    沒有任何言語能夠撫平這一切,沒有任何解釋能讓他原諒這種行為,即使這對於離憂來說是必要的。
    她知道這個人有多強大,也知道他能輕易扛起世界,然後笑著說:「沒關係,我是最強的。」
    但她不願意讓他一個人這麽做。
    她必須變強。必須獲得足以與他比肩的力量,擁有話語權,擁有地位,擁有能守護他的資格。
    隻有這樣,當五條悟伸出手時,她才能真正地接住,接受他遞來的「姓氏」,而不是成為五條家的附屬品。
    但這不代表,她能無視他此刻的情緒。
    她想安撫他,想守護他,想憐愛他,想撫平他內心的傷口,哪怕隻有一點點,哪怕隻是讓他知道———
    她並不是拋下他,而是為了他。
    她的心聲溫柔地傳遞過去——
    無需言語,她將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思緒,全部傳遞給他。
    她有多麽想和他站在同一個高度,有多麽想堂堂正正地,靠自己的力量成為「五條家」的一份子,站在五條悟的身邊,而不是待在他的羽翼下。
    她在戰鬥中每一秒都記掛著他,每一次攻擊都思考著———
    如果是悟,會怎麽做?如果是悟,他會怎麽打贏這一場?
    她有多麽心疼此刻的他———
    那個緊握著拳頭,咒力翻騰,卻無法發泄怒火的他。
    她有多麽抱歉,多麽愧疚,但即便如此,她仍然不得不這麽做。
    最後,全部的情感匯聚成一句話,毫無保留地傳遞過去:
    ———對不起,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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