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肆盯著她跳動的太陽穴，突然伸手按住瘋狂滾動的鼠標：
    “等等！
    你之前提過王大行在養營銷號帶節奏，到底是哪些臭魚爛蝦？”
    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
    縮在工位角落的小張被這聲質問驚得一哆嗦，圓珠筆在報表上拉出長長的墨痕。
    他怯生生地舉起手，袖口還沾著早上蹭到的咖啡漬：
    “我、我整理過名單...最能帶節奏的是‘動漫八爪魚’，還有‘二次元觀察者’，上個月《九霄誌》評分暴跌就是他們...”
    “八爪魚？”
    綏肆嗤笑一聲，指尖重重叩在桌麵，震得水杯裏的檸檬水都跟著晃悠。
    “可不就是那個p圖造謠《機械之心》抄襲，害得原畫師小姑娘吞藥住院的垃圾號？”
    他想起當時醫院走廊裏那封沾滿淚痕的道歉信，喉結上下滾動著咽下滿腔怒火。
    染蒼已經摸出手機貼在耳邊，修長的手指在按鍵上敲出急促的節奏：
    “老陳？幫我查‘動漫八爪魚’的工商信息...對，深挖股權穿透圖...我就知道！
    果然是王大行那個開皮包公司的小舅子在搗鬼！”
    她氣得把手機摔在桌上，屏幕亮起的瞬間，鎖屏壁紙裏自己的笑臉和此刻的陰沉形成刺眼對比。
    “找到了！”
    染蒼突然猛地拍桌，震得鍵盤上的橡皮屑都蹦了起來。
    她把顯示器轉得飛快，藍光映得瞳孔發亮。
    “看這個！
    2020年國際動漫展的後台采訪，王大行喝多了對著鏡頭說‘華國觀眾隻配看垃圾動畫’，當時主辦方壓著沒發！”
    視頻裏醉醺醺的男人打著手勢，啤酒肚把名牌西裝撐得發亮。
    綏肆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抓起水杯猛喝一口檸檬水。
    君隨已經站起身來，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戰鼓般的節奏：
    “我現在聯係法務部，律師函必須帶公章。”
    他扯鬆領帶，‘無意間’露出鎖骨處的紅痕。
    “同時給動漫協會發加急郵件，把王大行偷稅漏稅的證據也一並附上。”
    染蒼突然抓起u盤狠狠插進電腦，金屬接口擦出細小的火花：
    “我這就剪輯視頻，得配上他給r國資本鞠躬的片段才夠勁！”
    她轉頭瞪了眼還在發呆的小張，“愣著幹什麽？
    去把‘八爪魚’曆年的洗地文案全扒下來，按時間線做個對比圖！”
    “幹得好，今天晚上我請大家吃烤魚！”
    辦公室裏再次響起劈裏啪啦的鍵盤聲，混著荔枝糖紙被揉皺的沙沙響，矛盾卻又和諧。
    綏肆指尖懸在手機鍵盤上方，身前的玻璃映出身後交織的忙碌身影。
    染蒼的鍵盤敲擊聲像驟雨般密集，每一下都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君離闕正將泛黃的票據按日期碼齊，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紙麵褶皺時，仿佛在撫平某個塵封的傷口；
    君隨倚著窗台打電話，西裝袖口滑落半截，露出腕表冷光。
    “注意保護現場監控，必要時尋求市局技術科的幫助。”
    手機突然在掌心震顫，林昭然的消息跳出來時，綏肆能想象到那頭戴著黑框眼鏡的狐狸正搖晃著威士忌。
    對話框裏【搞定】兩個字後麵跟著煙花特效，接下來的文字讓他唇角微揚：
    “視頻和錄音已經打包發給國內幾個大v，十分鍾後你會看到煙花。
    ps：記得請我喝慶功酒”。
    剛要打字，工作室的磨砂玻璃門“砰”地撞在牆上。
    助理小李懷裏的文件嘩啦啦散落，額前碎發黏著汗珠：
    “老板！王大行剛剛發微博說今晚八點要開直播‘揭露真相’！”
    正值青年的小李氣喘籲籲的樣子，活像剛跑完馬拉鬆。
    “嗬。”
    染蒼猛地扯出嘴裏的棒棒糖，糖紙被揉得嘩啦作響。
    “他這是要踩著炸藥包上春晚啊？”
    她轉椅吱呀一轉，發絲掃過身後白板，上麵密密麻麻的紅圈藍線全是王大行這些年的黑料。
    “還揭露真相？我呸！
    揭露他怎麽拿國漫當遮羞布恰爛錢吧！”
    君離闕伸手時動作極輕，修長手指捏著染蒼咬得變形的塑料棍：“再咬該吞下去了。”
    他把棍子丟進垃圾桶，金屬碰撞聲清脆，整個人不緊不慢的。
    “哦，對了。去年他在投資人酒會上說‘國漫崛起靠我們’時，西裝袖口還沾著某抄襲遊戲的合作方ogo。
    這個你們也查一下，多多益善。”
    君隨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他攬著剛過來的綏肆的腰不自覺收緊：
    “林昭然那邊...”
    話音未落，染蒼突然拍著桌子跳起來，電腦屏幕藍光映得她瞳孔更亮：
    “熱搜爆了！快看！”
    王大行 辱國言論
    鮮紅的“爆”字刺得人眼疼但…爽！
    視頻裏王大行歪斜著領結，紅酒順著水晶杯沿滴在定製西裝上，沙龍的水晶吊燈在他醉眼裏扭曲成漩渦：
    “...華國動畫沒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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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就愛看那種無腦爽番，我們做藝術的隻能跪著...”
    背景裏隱約傳來哄笑，像無數根細針紮在耳膜上。
    評論區瞬間沸騰：
    【用戶甲】瘋狂刷新：“艸！上個月漫展我還排兩小時隊買他親簽！現在看這張合影我都想撕了！說什麽國漫之光，合著拿我們當韭菜割呢？！”
    配圖是王大行歪頭比耶的自拍，定位還顯示著漫展場館名稱。
    【用戶乙】連發三條60秒語音轉文字：“家人們誰懂啊！
    我之前在貼吧跟人撕三天三夜，就為了維護他說君導作品沒深度！
    現在真想穿越回去扇自己兩巴掌！嗚嗚嗚嗚我的臉都被打腫了”
    【用戶丙】甩出段錄音鏈接，配文帶滿感歎號：“新瓜！去年行業酒局偷錄！
    他說‘觀眾就吃愛國營銷那套，隨便搞點古風元素就能騙錢’！
    動漫新聞速遞 吃瓜前線 圈內老頑童 速來！”
    還不忘加了娛樂圈驚天大瓜的話題。
    【用戶丁】陰陽怪氣：“王導這波操作666，白天在台上哭著說‘國漫崛起’，晚上在酒局罵觀眾是傻x，奧斯卡欠你個小金人！”
    【用戶戊】火速產出表情包：把王大行舉著“支持國漫”燈牌的照片p成“支持我圈錢”，還配文“論雙麵人的自我修養”，評論區瞬間被各種魔改版本刷屏。
    【用戶己】回複用戶甲：“姐妹！我也在那場漫展！我還幫他喊過口號，救命太社死了，連夜刪除所有動態！”
    【用戶庚】開貼細數：“姐妹們別光吃瓜，我整理了他這三年所有爭議言論，從抄襲風波到壓榨員工，這樓我持續更新！
    等等，我再看看…後麵那段錄音更勁爆...”
    綏肆看著屏幕上滾動的罵聲，指尖撫過手機背麵貼的褪色貼紙——那是他們團隊第一部動畫的ogo。
    窗外暮色漸濃，霓虹燈在玻璃上暈開成血色光斑，他突然輕笑出聲：
    “準備看戲吧，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
    綏肆捏著手機的手指冰肌玉骨，冰涼的屏幕映出鬆弛的下頜。
    音頻裏王大行含混的笑聲混著酒杯碰撞聲傳來：
    “《柳暗花明》那個項目？
    嗬嗬，我故意拖工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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