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撓了撓頭，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你也是落魄得待不下去，要離開鎮北城了嗎？
    要不我找娘借你一點靈石吧，娘最近接了不少活，賺了好些呢。”
    多年相處，阿牛與雲正早已結下深厚情誼，此刻聽聞對方要走，滿心都是關切。
    雲正笑著搖頭，指尖輕彈阿牛發旋：
    “小家夥，誰說我落魄了？我是被內城的前輩看中，要搬去更好的地方住罷了。”
    阿牛眼睛瞬間亮得像藏了兩顆星辰，雀躍道：
    “真的嗎？那雲前輩……我以後能去內城找你玩嗎？我還沒去過內城呢。”
    “自然可以。等我安置妥當，便差人來接你。” 雲正抬手揉了揉少年蓬鬆的頭發。
    忽然，阿牛的目光被肩頭躍動的雲冠鳳雀吸引。
    小家夥踮著腳湊上前，鼻尖幾乎要碰到雀兒飄動的尾羽：“這是前輩養的小雀兒？”
    “是靈寵。” 雲正糾正道：“可不是普通雀鳥。”
    “和我娘的玄冰詭鱷一樣厲害？也是二階後期的嗎？” 阿牛仰著腦袋追問。
    “這可比你娘的靈寵厲害十倍。”
    雲正挑眉，指尖拂過鳳雀尾羽，火紅的翎羽頓時泛起金芒。
    雲冠鳳雀可是三階王血妖獸，那是葉凝月那幾隻普通二階妖獸能夠比擬的。
    阿牛卻撇了撇嘴，叉腰反駁：
    “吹牛！我娘可是灰瓦巷公認最強禦獸師，你還能有比她更強的獸寵？”
    呃……我為什麽要和一個小孩子爭論，他無奈地笑歎一聲，拱手作揖：
    “好好好，是我說大話了，你娘的獸寵才是灰瓦巷最強的。”
    阿牛這話倒也不假，若沒有雲正，這地處偏僻的灰瓦巷裏，確實無人能與葉凝月爭鋒。
    雲正剛將最後一麵陣旗收入乾坤袋，院外便傳來腳步聲。
    抬眼望去，葉凝月帶著三名同伴已立在門口，四人神色恭敬，正要躬身行禮，卻被雲正抬手止住：“都進來吧。”
    木門吱呀輕響，葉凝月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溫聲道：
    “阿牛乖，我和雲前輩有正事商量，你先回家幫娘煮飯好不好？”
    “哦！”阿牛撇了撇嘴，雖滿心不情願，還是聽話地小跑著離開。
    待腳步聲漸遠，風小蝶率先跨前半步，眼中閃著熱切，拱手行禮道：
    “雲真人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願從此侍奉左右，鞍前馬後！”
    這話一出，葉凝月三人忍不住暗暗翻白眼。
    誰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風小蝶想攀附金丹修士的高枝。
    好嘛，我救了你，你還訛上我了？這是恩將仇報嗎？雲正挑眉，似笑非笑道：
    “報恩的話，還是折現來得實在。靈石付夠，恩情兩清。”
    “這……這……”風小蝶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風小蝶這掉進錢眼裏的性子，怎麽舍得支付靈石？
    她本想抱大腿，如今不僅沒能如願，還要掏出靈石，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葉凝月見狀，趕忙開口解圍：“雲真人這是要走了嗎？”
    “在灰瓦巷待得夠久了，該走了。” 雲正撣了撣衣擺，語氣平淡。
    畢竟實力暴露之後，他們與雲正再也無法像以前那般相處了。
    空氣中泛起一絲微妙的沉默，眾人皆知，有些告別，從來都不必說破。
    關安鵬與甘塵義同時上前一步。
    兩人掌心翻轉，各自托出一隻古樸的儲物袋，袋口靈光流轉間，隱隱透出靈石特有的清輝。
    “真人救命之恩，小人無以為報，這是些微薄心意，還望真人不嫌寒磣。”
    他們躬身行禮，額頭幾乎要貼上手背，語氣誠懇得近乎執拗。
    與風小蝶的投機相比，這二人的舉動顯然更顯真摯。
    就在這時，葉凝月也取出一張泛著微光的契約，紙麵便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想來是欠條之類的契約。
    可她剛要開口，雲正已擺了擺手。
    他的袖袍掠過半空，帶起一道清冽的靈氣波動：
    “算了，我還能看上你們這點東西？
    鎮北城，居不易，你們自己留著吧。”
    雲正抬手虛揮，袖間靈氣翻湧，將眾人欲行的大禮悉數托住。
    他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葉凝月身上，淡笑道：
    “等我安置妥當，派人來接阿牛去見識世麵。”
    葉凝月眸光驟亮，趕忙躬身行禮，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凝月替阿牛謝過真人！”
    一旁的風小蝶、關安鵬和甘塵義交換了個眼神，眼底皆是藏不住的豔羨。
    他們無緣攀附金丹真人，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心中早有準備。
    但雲正肯關照葉凝月的兒子，這份機緣足以讓整個灰瓦巷眼紅。
    關安鵬喉頭滾動，想起那日天邊翻湧的靈氣，仍心有餘悸：“那可是三階巔峰的皇血妖獸——金翅玄羽雕啊。
    雲真人能將它擊退，至少也是金丹巔峰的戰力！”
    甘塵義猜測道：“看他毫發無損，你們說……那玄羽雕會不會已經被雲真人斬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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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癡人說夢！” 風小蝶嗤笑一聲，發間的玉墜隨著動作輕晃：
    “三階上品皇血妖獸，半步元嬰的實力，能活著把它趕走就謝天謝地了！
    鎮北城的金丹真人中，誰敢說自己有把握能斬殺那畜生？
    那玄羽雕雙翼一展遮天蔽日，速度之快有幾位金丹真人能敵？
    近身纏鬥、遠程法術樣樣精通，就算被纏住，眨眼間也能破空逃走。”
    眾人皆陷入沉默。
    那日他們隻遠遠望見天邊靈氣炸響，金光與火焰交織成可怖漩渦，連空氣都扭曲變形。
    至於戰鬥結果，雲正究竟是生是死，誰也說不準。
    唯有最後那座懸浮天際的巨大鼎爐，散著攝人心魄的威壓，百裏之外都清晰可見
    那明顯是高階秘法的征兆，想來雲正應是險中求勝了。
    “金丹巔峰啊……” 風小蝶喃喃低語，望著雲正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向往與悵惘。
    這或許是她此生離金丹巔峰修士最近的一次了。
    在鎮北城，元嬰真君的數量屈指可數，不足十人。
    那些站在修行界頂端的存在，平日裏深居簡出。
    像他們這些築基散修，莫說當麵拜見，能遠遠望上一眼元嬰真君的衣角，都算得上是天大的機緣。
    金丹巔峰的真人，在鎮北城亦是呼風喚雨般的存在。
    風小蝶不禁握緊了拳頭，下次她要和阿牛一起去。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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