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青銅獸首香爐中升起的嫋嫋青煙，也驅不散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沉重與焦灼。漢趙皇帝劉聰，這位曾經意氣風發、橫掃中原的匈奴雄主，此刻正陰沉著臉，坐在鎏金龍椅之上。他手中捏著一份剛剛送達的密報，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砰——！！！”
    一聲巨響！劉聰猛地將那份密報狠狠摔在禦案之上！玉質的鎮紙被震得跳起，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如同他此刻瀕臨崩潰的神經！
    “邵！明！珠！”劉聰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聲音嘶啞，帶著滔天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一百一十三人！整整一百一十三人的使團！他……他竟敢……全砍了腦袋？！一個不留？！豎子！安敢如此欺朕！！！”
    殿內侍立的宦官宮女嚇得渾身一顫，噗通跪倒一片，頭深深埋在地上，大氣不敢出。階下侍立的幾位重臣——太宰劉景、太傅劉曜、大司馬呼延晏、尚書令範隆等，也是麵色凝重，眉頭緊鎖。
    “陛下息怒！”太宰劉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躬身勸道，“邵明珠小兒，狂妄悖逆，藐視天威！此仇必報！然……眼下……”
    “眼下？！眼下朕是四麵楚歌！”劉聰猛地站起身，如同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在禦案後來回踱步，聲音充滿了煩躁和不安，“石勒！那個羯奴！去年在襄城被邵明珠打得抱頭鼠竄，像條喪家之犬一樣逃到河東、關中！朕本以為他元氣大傷，不足為慮！可如今呢？！探子來報，他在那裏招兵買馬，積蓄力量！河東、關中的漢人豪強、胡人部落，不少被他威逼利誘，暗中投靠！他就像一條毒蛇，盤踞在朕的後方！牽製了朕多少兵力？！多少糧草？！朕如芒在背！”
    他猛地停下腳步，目光如刀般掃向站在一旁、臉色同樣不太好看的劉曜“還有你！永明（劉曜字）！河內一戰！你……你竟然敗給了祖逖？！損兵折將！讓朕顏麵掃地！河內是什麽地方？！那是拱衛京畿的門戶！如今門戶洞開！邵明珠的兵鋒隨時可以威脅平陽！”
    劉曜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鬱，他抱拳沉聲道“陛下！河內之敗，臣罪該萬死！然……祖逖此人，用兵詭詐，其麾下漢騎，裝備精良，戰力不俗……且……邵明珠似乎給了他極大的支持……”
    “支持？！哼！”劉聰冷哼一聲，打斷劉曜，“何止是支持！朕看他是傾力打造！靳準那個逆賊的事才過去多久？！風波未平！人心浮動！朕是如坐針氈！睡不安寢！而最讓朕夜不能寐的……就是邵明珠！他在幽冀厲兵秣馬，虎視眈眈！他看朕的眼神，就像餓狼盯著肥肉！”
    劉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重新坐回龍椅，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襄國一戰，石勒十七萬大軍灰飛煙滅！河內一戰，永明你也……唉！這兩仗，讓朕徹底看清了邵明珠軍隊的戰鬥力！尤其是……他那些會噴火冒煙，發出巨響的‘火器’！探子說，那東西叫什麽……火炮？！一炮下去，血肉橫飛！還有那火繩槍，射程遠，威力大！朕的勇士……穿著再厚的甲胄，也擋不住那小小的彈丸！這……這仗還怎麽打？！”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焦慮“朕剛剛接到密報！邵明珠正在大規模擴軍！瘋狂訓練！他的嫡係部隊，叫什麽玄甲衛、鐵浮屠的，人人披甲！連他收服的那些鮮卑騎兵，披甲率都超過了四成！這……這簡直匪夷所思！”
    劉聰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更荒謬的是！探子回報說，幽州那邊……一年能生產盔甲十萬套以上？！刀槍劍戟、弓弩箭矢，更是堆積如山，數不勝數？！放屁！這絕對是放屁！是邵明珠放出來嚇唬朕的！一年十萬套盔甲？！他以為那是捏泥巴嗎？！朕傾全國之力，一年也造不出兩萬套像樣的盔甲！他邵明珠憑什麽？！做夢！朕做夢都不敢這麽想！”
    然而，盡管口中說著不信，劉聰的心卻沉到了穀底！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髒，越收越緊！
    “朕有種感覺……”劉聰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邵明珠……他怕是要動手了！而且……這一次，規模絕不會小！他是要傾巢而出！一舉滅了朕的大漢！”
    他猛地看向階下的重臣們，目光如同利劍“說！你們都給朕說說！該怎麽辦？！如何應對邵明珠這頭即將撲來的洪水猛獸？！ ”
    殿內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太宰劉景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化為一聲歎息，低下了頭。尚書令範隆眉頭緊鎖，似乎在苦思冥想，但最終也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司馬呼延晏性情剛烈，忍不住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大漢立國多年，根基深厚！邵明珠小兒，不過占據幽冀二州，兵精糧足又如何？我平陽城高池深，將士用命！隻要陛下坐鎮中樞，激勵士氣，未必不能一戰！末將願領兵出征，與邵明珠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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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一死戰？”劉聰冷笑一聲，眼中滿是疲憊和嘲諷，“呼延愛卿，勇氣可嘉！可襄國城破，河內兵敗，難道是我將士不夠勇猛嗎？是邵明珠的火器！是他那恐怖的裝備！還有他那層出不窮的新式戰法！你拿什麽去擋他的火炮？拿什麽去擋他那人人披甲的鐵騎？！拿人命去填嗎？！填得滿嗎？！”
    呼延晏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漲紅，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襄國和河內的慘敗，如同兩座大山，壓在所有人心頭。
    劉曜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沉重“陛下，呼延大司馬所言，乃血性之言。然……臣以為，當務之急，是固守！加固平陽及周邊要塞城防！囤積糧草！同時……必須盡快解決石勒這個後顧之憂！否則，一旦邵明珠大軍壓境，石勒在後方作亂，我軍腹背受敵，危矣！”
    “解決石勒？”劉聰煩躁地揮揮手，“談何容易！那羯奴狡詐如狐！盤踞河東、關中，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朕派兵去剿，他就躲進深山！朕撤兵，他又出來騷擾！如同跗骨之蛆！要徹底解決他，需要時間！需要兵力！可邵明珠……他會給朕時間嗎？！”
    他環視著階下沉默的群臣，看著他們或凝重、或憂慮、或無奈的臉，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湧上心頭！
    “說話啊！都啞巴了嗎？！”劉聰猛地一拍禦案，怒吼道，“平日裏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如今大敵當前，生死存亡之際！你們……你們竟無一人能為朕分憂？！朕……朕要你們何用？！！”
    他的怒吼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卻隻換來更深的沉默和壓抑。群臣們低著頭，無人敢直視皇帝那充滿血絲、幾近絕望的眼睛。
    劉聰頹然地靠回龍椅，仰頭望著承光殿高高的藻井，那繁複華麗的圖案此刻在他眼中卻顯得如此刺眼和諷刺。他仿佛看到，邵明珠那冰冷的、帶著嘲弄的眼神，正穿透千裏，死死地盯著他！那無形的刀鋒，已經懸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邵明珠……邵明珠……”劉聰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疲憊、恐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悔恨？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罷休…… ”
    殿外，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將承光殿內染上一層不祥的血色。平陽城的暮鼓聲，沉重地敲響，一聲聲，如同喪鍾，敲在劉聰和每一個漢趙重臣的心上。他們知道，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即將來臨。而他們，似乎……束手無策！ ”
    數日之後，北軍營校場再次人山人海！這一次，氣氛不再是選拔時的緊張激烈，而是充滿了震撼、驚歎和難以言喻的敬畏！
    校場中央，一千名身著嶄新戎裝的騎士，如同鋼鐵叢林般肅然列陣！陽光灑落，映照在他們身上，瞬間爆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
    明光鎧！清一色的頂級明光鎧！
    這不再是玄甲衛那種覆蓋全身、厚重如山的紮甲，而是更加精良、更加威武的明光鎧！胸甲、背甲、護臂、護腿……皆由整塊精鋼鍛造而成，表麵被打磨得如同鏡麵！陽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仿佛一千輪小太陽同時升起！鎧甲邊緣鑲嵌著精美的鎏金雲紋，既顯華貴，又不失殺伐之氣！關節處設計精巧，絲毫不影響活動，卻了絕佳的防護！
    頭盔更是威武不凡！精鋼打造的頭盔頂部，插著一束鮮豔的赤紅色翎羽！那翎羽不知是何等神鳥所出，色澤鮮亮如血，迎風飄揚，獵獵作響！如同燃燒的火焰，又如同不屈的戰魂！頭盔下的麵甲可以放下，隻露出一雙雙銳利如鷹隼、燃燒著熊熊戰意的眼睛！
    他們手中的兵器，更是寒光四射，殺氣逼人！
    馬槊！長逾丈八！槊杆由百年鐵木所製！堅韌無比！槊鋒由百煉精鋼打造！呈三棱破甲錐形！寒光凜冽！仿佛能洞穿世間一切堅甲！
    環首刀！懸掛腰間！刀身狹長而筆直！刀鋒銳利無匹！刀身上隱隱有雲紋流轉！顯然是千錘百煉的神兵！刀柄纏繞著防滑的皮革！末端鑲嵌著象征身份的赤金環首！
    複合弓！掛在馬鞍旁！弓身由堅韌的牛角、木材和牛筋複合而成！國營軍工廠最新工藝！弓力強勁！射程遠超普通騎弓！威力足以在百步之外洞穿重甲！而其重量卻比傳統強弓輕便許多！箭囊中插著精鋼箭簇的破甲箭！寒光閃閃！
    而他們的坐騎！更是讓所有騎兵眼紅心跳！
    一人三匹！清一色的神駿戰馬！皆是從草原各部精挑細選的大宛名駒後裔！肩高體壯！耐力驚人！爆發力十足！
    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三匹戰馬，全部披掛上了精良的馬甲！
    不同於鐵浮屠那種覆蓋全身、沉重無比的重型馬鎧，期門破陣軍的馬甲更加輕便靈活，但防護力絲毫不弱！由精鋼片和堅韌皮革複合而成，覆蓋住馬匹的要害部位——頭部、頸部、前胸！馬甲同樣被打磨得鋥亮，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馬頭處甚至還配有護麵甲，隻露出戰馬銳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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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這一千名騎士，身披明光重鎧，頭戴赤羽盔，腰懸環首刀，手持丈八馬槊，背負複合強弓，跨坐在同樣披掛精良馬甲的神駿戰馬上，列成整齊的方陣時！
    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實質般的鐵血煞氣和無人匹敵的壓迫感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校場！
    他們靜靜地矗立在那裏，如同一座移動的鋼鐵堡壘！一股肅殺、威嚴、不可撼動的氣勢衝天而起！仿佛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他們每一個人，都如同一尊從神話中走出的鋼鐵戰神！一千人匯聚在一起，那氣勢足以令天地失色！
    校場周圍，無論是鮮卑三部的其他騎兵，還是北軍營的各級將領，包括北軍中侯段疾陸眷本人，此刻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圓！連呼吸都忘記了！
    “我的老天爺……”
    “這……這……這……”
    “太……太……太震撼了！”
    “明光鎧！赤羽盔！丈八馬槊！精鋼環首刀！複合弓！三匹披甲戰馬！！”
    “這……這裝備……比玄甲衛還強！比鐵浮屠還精良！”
    “天哪！這得花多少錢？！”
    “太傅……太傅這是把國庫都搬空了嗎？！”
    “嘶……這氣勢……這殺氣……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
    “這才是真正的精銳！精銳中的精銳啊！”
    “羨慕死我了！我要是能進去……死也值了！”
    無數道目光，充滿了極致的震撼、羨慕、敬畏，甚至是一絲恐懼，聚焦在這支鋼鐵雄師身上！他們身上的每一片甲葉，每一縷翎羽，每一寸寒光，都仿佛在訴說著無上的榮耀和無與倫比的力量！
    就在這時，邵明珠的身影出現在點將台上！他依舊一身玄色勁裝，但此刻，在那支鋼鐵雄師的映襯下，更顯威嚴如天神！
    邵明珠目光掃過下方一千名如同鋼鐵雕塑般的期門破陣軍將士，眼中充滿了滿意和自豪！他朗聲開口，聲音如同洪鍾，響徹雲霄
    “期門破陣軍的將士們！”
    “吼——！！！”一千人齊聲怒吼！聲浪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大地都在顫抖！那整齊劃一、充滿力量的聲音，讓周圍所有人再次心頭狂震！
    “爾等！乃本公親選！精銳中的精銳！虎賁中的虎賁！”邵明珠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種深重的期許！“從今日起！爾等便是本公手中最鋒利的劍！最堅固的盾！拱衛中樞！衝鋒陷陣！所向披靡！”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令人熱血沸騰的慷慨激昂
    “本公！絕不虧待追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期門破陣軍！軍餉！三倍於常軍！每人！賞賜幽州良田十畝！田契不日即發！”
    “吼！吼！吼！”下方瞬間爆發出更加狂熱的怒吼！聲浪直衝九霄！三倍軍餉！十畝良田！這是何等的恩賞！何等的榮耀！足以讓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世代無憂！
    邵明珠看著下方激動得雙目赤紅、渾身顫抖的將士們，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指蒼穹！厲聲喝道
    “期門破陣！刀鋒所向！有我無敵！爾等！可願誓死追隨本公？！”
    “誓死追隨太傅！”
    “刀鋒所向！有我無敵！”
    一千名期門破陣軍將士，用盡全身力氣，發出震天動地的誓言！那誓言，充滿了鋼鐵般的意誌！充滿了對太傅的無限忠誠！充滿了對榮耀的無比渴望！充滿了對無敵信念的堅定執著！
    他們緊握手中的馬槊，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要將眼前的空氣都撕裂！那衝天的殺氣！那高昂的鬥誌！那鋼鐵般的意誌！匯聚成一股足以撕裂蒼穹、踏碎山河的恐怖力量！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這支期門破陣軍，不僅僅是一支裝備精良的親軍！它更是一支擁有鋼鐵意誌和無敵信念的百戰虎賁！是太傅邵明珠手中最強大！最可怕！也最忠誠的力量！
    校場上，隻剩下那震耳欲聾的誓言在回蕩！如同戰神的咆哮！宣告著一支真正的無敵之師，降臨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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