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寢宮內，費德西爾靜坐在冥想陣中央，額前的金色紋路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實驗室內凱倫導師的話語仍在耳邊回蕩。
    “你的精神力早已達到聖級，此時的你就像一個乞丐突，然獲得了富可敵國的財富，但是不會花。”
    他閉目凝神，意識沉入識海深處。在那片由記憶星辰構成的星空中，一枚漆黑的記憶結晶格外醒目，這是數月前斬殺巫妖時獲取的戰利品。
    當他的精神觸須碰觸結晶時，陰冷的靈魂波動瞬間席卷全身。
    《冥魂鍛魄術》五個血色符文在識海中炸開。
    費德西爾渾身劇顫，看到功法開篇就刻著驚心動魄的警告。
    “靈魂如刃，常磨常新；精神似弦，過剛易折。”
    功法記載的修煉方式令他毛骨悚然，要將精神力壓縮成千萬細針，反複穿刺自己的靈魂。
    每完成一次完整的‘千針刺魂’，靈魂容器就會擴大一分，更可怕的是最後記載的備注。
    “此法修煉時痛如淩遲，慎之慎之。”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烏雲遮蔽。
    費德西爾睜開眼，發現自己的雙手正在不受控製地顫抖。但當他看向床頭那本《虛空編織者手稿》時，眼神變得堅定。
    “如果連這種痛苦都承受不了……”
    他喃喃自語，雙手結出第一個詭異的手印。霎時間，識海中的精神力瘋狂凝聚，化作三根閃爍著寒芒的魂針。
    當第一根魂針刺入靈魂的瞬間，費德西爾整個人如蝦米般蜷縮起來。冷汗浸透了絲質睡袍，牙齒將下唇咬得鮮血淋漓。
    但在劇痛間隙，他分明感覺到靈魂深處有什麽東西正在鬆動，就像鏽死的閥門被強行擰開了一道縫隙。
    黎明前的黑暗裏，王子的悶哼聲與窗外漸起的鳥鳴奇異地交織在一起。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窗紗時，費德西爾癱倒在地板上，嘴角卻掛著瘋狂的笑意。
    他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終於不再橫衝直撞，而是勉強地在指尖凝聚成一顆璀璨的銀色光球。
    初步完全掌控自己的精神力，隻要持續下去，早晚這股龐大的精神力必然可以以指臂使。
    初春的晨霧籠罩著翡弗京學院哥特式的尖頂，費德西爾與詹森踏著晨露穿過鎏金校門。
    “離開學還有幾天，那算了，先去駐地吧。”
    費德西爾轉身離開學校，向自己的‘火鳳凰傭兵團’的駐地趕去。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那棟早已翻新的大樓門前，抬頭看去，門楣上火焰狀的鳳凰徽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推開橡木大門的瞬間，十二名正在晨練的傭兵團成員齊刷刷行禮。
    副團長郭凡森帶著眾多團員一起迎接自己的團長大人到來。
    “大家都來見見，這才是我們的團長大人。”
    ……
    三天後開學典禮上，教務長的魔法擴音還沒結束，一個刺耳的聲音就劃破禮堂。
    “這不是我們的貴族少爺嗎？”
    格泰蘭抱著雙臂站在過道，粗布法師袍上別著象征年級第一的金質徽章。
    “去年某些人連前百名榜單都沒摸到吧？”
    禮堂瞬間安靜。
    這個平民天才以2級氣血境的實力橫掃年級大比的事跡，至今仍是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費德西爾正在翻看新學期的《魔法元素構成》，聞言隻是抬了抬眼皮。
    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掃過格泰蘭周身浮動的淺紅色鬥氣，就像在看一隻嗡嗡叫的蚊子。
    這種無視比任何言語都更具殺傷力！
    格泰蘭古銅色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你們這些蛀蟲！”
    他拳頭捏得咯咯響。
    “靠著家族資源堆出來的等級算什麽本事？”
    費德西爾合上書本站起身，1.78米的身高在格泰蘭麵前投下陰影。
    沒有釋放威壓，沒有動用魔力，僅僅是經過《冥魂鍛魄術》淬煉後的靈魂自然散發的壓迫感，就讓格泰蘭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
    “讓讓。”
    費德西爾平靜地說，聲音輕得隻有周圍幾人能聽見。
    “你擋著我的路了。”
    格泰蘭僵在原地，直到費德西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回過神來。
    羞惱與屈辱在胸腔裏沸騰，他狠狠踹翻身旁的椅子，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咬牙切齒。
    “等著吧，等實踐課開始……”
    此時誰也沒注意到，費德西爾交上去的選課表上，古代魔法語和遺跡解密兩門課被特意標紅。
    晨曦的第一縷金光穿透訓練場的薄霧時，費德西爾已經完成了三百次基礎劈砍。
    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發出輕微的‘嗤嗤’聲。
    “手腕再壓低三度。”
    詹森靠在武器架旁，嘴裏叼著根野草莖。
    “刀法不是靠蠻力……諸神在上！”
    他的訓話戛然而止。
    費德西爾手中的訓練刀突然燃起幽藍色火焰，刀鋒劃過空氣的軌跡竟凝結成實體化的火紋。
    這分明是《烈焰刀訣》第七重‘火紋凝空’的境界，而詹森當年花了整整五年才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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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偷偷練了？”
    聖級強者一把抓住費德西爾的手腕，感應到他經脈中流動的魔力紋路後，瞳孔猛然收縮。
    “不對……這是將精神力具現化的技巧……”
    費德西爾手腕輕抖，刀鋒上的火焰瞬間分裂成十二朵藍蓮。
    這正是《冥魂鍛魄術》帶來的控製力提升，他現在能將每縷精神力都精準地附著在刀鋒的微觀凹槽上。
    發教材那天，費德西爾隻在班級待了不到兩小時。當其他學生還在為《高階元素理論》的厚度哀歎時，他已經用精神力掃描完全部七本教材。
    過目不忘的天賦讓那些知識如同鐫刻在靈魂上，連插圖旁邊的批注都分毫不差。
    第七日黃昏，詹森沉默地看著費德西爾演練完《九重炎獄刀》的最後一式。
    青年手中的長刀突然分化出九道殘影，每道殘影都帶著不同的元素特性，冰霜、烈焰、雷霆……當刀影合一時，整個訓練場的魔法結界都劇烈震顫起來。
    “我像你這麽大時……”
    詹森把佩刀重重插進地麵。
    “連第三重的‘炎狼嘯’都使不利索。”
    他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突然有些悲傷。
    “難道我真的老了？”
    費德西爾收刀入鞘，刀柄上纏繞的魔紋布還冒著青煙。
    第三周破曉時分，五道暗金色身影劃破翡弗京學院的晨霧。
    潘多拉家族的涅盤境強者們單膝跪地時，之後費德西爾替他們檢查了一下身體，果不其然，這是早年練功過巨積累的暗傷。
    在駐地藥房內，七十二根銀針懸浮半空，針尾纏繞著幽藍符文。
    “諸位，你們當年太過勤勉了。”
    費德西爾指尖輕點，銀針精準刺入每位強者背部的命門穴，針尾立刻亮起星芒般的微光。
    翡翠色的‘晨曦露’在琉璃瓶中蕩漾，藥液中的金輝隨著老者的呼吸滲入經脈。
    窗外，初升的朝陽恰好將第一縷金光灑在針灸的星圖上，仿佛天地都在助這場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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