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進退兩難的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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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千夫長掀帳而入時,臉上都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
    格勒男爵甚至忘了行軍禮,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殿下!又一場大勝!弟兄們...弟兄們幾乎無傷亡!”
    菲德爾男爵重重捶打胸甲,鎧甲發出鏗鏘之聲。
    “末將征戰二十年,從未打過這般痛快的仗!咱們就像獵鷹抓兔子,那些維塔人連咱們的衣角都摸不到!”
    俞刳幹雖沉默寡言,此刻也難掩激動。
    “離開庫伯城時,弟兄們都寫好遺書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疊泛黃的信紙。
    “大家都想著,就算戰死沙場,也不能墮了費斯男兒的威名!可現在...”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
    “三場大戰下來,隻折了十七個兄弟...這簡直是個奇跡!”
    帳內一時寂靜,隻有炭火劈啪作響。
    三位身經百戰的將領眼中都閃著淚光,他們見過太多慘烈戰役,往往一場仗就要減員三成。
    而今這樣的戰果,確實超乎想象。
    格勒突然單膝跪地。
    “殿下!現在弟兄們都說,跟著您別說三千對六千,就是三千對三萬也敢衝上一衝!”
    另外兩人也隨之跪倒,帳外隱約傳來士兵們的歡呼聲。
    費德西爾扶起三人,年輕的麵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沉靜。
    “不是我有通天之能,是諸位與將士們用命。”
    他走到帳邊,望向遠處連綿的營火。
    “我們要讓維塔人明白——”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鏗鏘有力。
    “費斯的男兒,可以站著死,絕不會跪著生!”
    三位千夫長胸膛劇烈起伏,這一刻他們深信不疑。
    跟著這位年輕的統帥,或許真能創造以三千鐵騎橫掃一國的奇跡。
    帳內炭火正旺,三位千夫長目光灼灼地望向年輕統帥,格勒男爵撫須沉吟。
    “殿下,連番大勝之後,我軍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費德西爾唇角微揚,指尖在軍事地圖上輕點。
    “此時的威廉元帥,正坐在火爐上煎熬呢。”
    見三人疑惑,他從容分析。
    “連日攻城,加上被我們殲滅的援軍,維塔軍已折損近萬。威廉手中可用之兵不足三萬,而庫伯城...”
    他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
    “早已今非昔比。”
    年輕統帥起身踱步,帳簾被風吹開,遠處庫伯城的輪廓在月光下依稀可見。
    “這數月來,城內新建了三座軍工坊,三座魔法工坊,普通工廠7座,流民湧入反而讓守軍兵源充足。現在的庫伯城,既是軍事要塞,更是經濟重鎮。”
    菲德爾恍然大悟。
    “所以威廉進退兩難?攻則兵力不足,退則無法交代?”
    “正是。”
    費德西爾的手指重重落在黑木鎮上。
    “我們先拔掉這顆釘子,殲滅三千守軍。然後...”
    他的指尖滑向沙鑄城。
    “試探這座城的守護大陣。”
    俞刳幹皺眉。
    “沙鑄城是邊境第一堅城,據說守護大陣能抵擋聖級強者一擊。”
    “所以隻是試探。”
    費德西爾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我們要讓威廉以為我們要攻城,逼他出城救援。屆時...”
    他在空中虛握手掌。
    “野戰中決勝負。”
    三位千夫長相視而笑,格勒撫掌歎道。
    “殿下這是要把威廉架在火上烤啊!”
    “不止如此。”
    費德西爾望向窗外星辰。
    “每拿下一城,我們就解放當地的維塔王國的同胞。讓威廉不僅要防外敵,還要憂內亂。”
    夜風送來角馬的嘶鳴,仿佛在應和著這個大膽的計劃。
    三位千夫長知道,新一輪的戰事即將拉開序幕,而這一次,他們要主動出擊。
    ……手動分割線……
    威廉元帥獨自站在軍事沙盤前,燭光將他疲憊的身影拉得很長。
    手中的指揮棒無意識地在庫伯城模型上反複摩挲,仿佛要從中磨出破敵的良策。
    “退兵?”
    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
    就這麽無功而返,如何麵對國王的質詢?
    朝中那些政敵必定會趁機發難,甚至可能被安上個‘喪師辱國’的罪名。
    可不退又能如何?庫伯城如今固若金湯,城牆經過數次加固,守軍裝備精良。
    更棘手的是,那些新開的工坊日夜不停地生產守城器械,聽說連普通民兵都配發了製式鎧甲。
    當侍從官呈上六千援軍全軍覆沒的戰報時,威廉的手指劇烈顫抖起來。
    他下意識摸了摸日漸稀疏的頭頂,隻覺得每根頭發都在離他而去。
    “傳令下去...“
    他終於開口,聲音裏帶著深深的無力感。
    “全軍轉入防禦態勢,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擊。”
    走出營帳時,他望著庫伯城方向閃爍的燈火,突然想起出征時國王的囑托。
    “務必拿下這座邊境重鎮。”
    如今這句話卻像枷鎖般套在他的脖子上,越收越緊。
    夜風吹起他花白的鬢發,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第一次感到如此茫然。
    進退之間,都是萬丈深淵。
    ……手動分割線……
    營帳內炭火正旺,費德西爾忽然站起身,翡翠色的眼眸中閃過銳利的光芒,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正在商議軍務的三位千夫長同時抬頭。
    “即刻集合部隊!”
    年輕統帥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急迫。
    “我們必須改變計劃。”
    帳外立刻響起集結的號角,士兵們雖然疑惑,但仍以驚人的速度列隊完畢。
    費德西爾跨上戰馬,掃視著這些忠誠的將士。
    “弟兄們,恐怕我要食言了。”
    他的聲音在夜風中清晰傳開。
    “我們原本要休整三日,但戰機稍縱即逝。”
    他勒緊韁繩,讓角馬人立而起。
    “剛剛收到急報,漢斯他們還不知道援軍全軍覆沒的消息!”
    人群中響起一陣騷動。格勒男爵立即反應過來。
    “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親率八百騎詐敗!”
    費德西爾的目光掃過眾人。
    “假裝是從援軍手中逃出的殘兵,經過黑木鎮時故意讓他們發現。”
    菲德爾頓時明白過來。
    “漢斯看到殿下隻有八百人,必定會傾巢而出!”
    “正是!”
    費德西爾長劍出鞘。
    “而我將會把他們引向月牙穀,那裏將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俞刳幹立即請命。
    “末將願率主力在月牙穀設伏!”
    整個軍營立刻高效運轉起來,士兵們迅速換上沾染血汙的鎧甲,將旗幟故意撕破,還在角馬身上製造出逼真的傷痕。
    費德西爾更是將披風割裂,往臉上塗抹煙灰,扮成潰敗的模樣。
    “記住!”
    費德西爾對八百勇士說。
    “逃得要像,但保持陣型。我要你們每個人都活著回來!”
    與此同時,三位千夫長帶領主力悄無聲息地奔赴月牙穀。
    工兵營提前出發,在穀中布置絆馬索、陷坑,弓箭手則埋伏在兩側崖壁的天然石縫中。
    黎明時分,費德西爾帶著‘殘兵’出現在黑木鎮外。
    他們故意弄出巨大動靜,還將幾麵破敗的軍旗扔在鎮門外。
    “報——!”
    維塔斥候連滾帶爬地衝進鎮守府。
    “費德西爾...費德西爾敗逃至此!隻有不到千人!”
    漢斯和馬可驚喜交加,果然中計。
    兩人親自率領兩千騎兵出城追擊,誓要雪恥。
    這場追逐戲從清晨演到正午,費德西爾且戰且退,每次交手都‘勉強’擊退追兵,讓維塔人覺得勝券在握。
    當日頭偏西時,費德西爾終於將敵軍引入月牙穀。
    當最後一名維塔騎兵進入峽穀,穀口突然落下無數滾木礌石!
    “中計了!”
    漢斯驚恐大叫,但為時已晚。
    兩側崖壁上萬箭齊發,費斯主力如神兵天降。
    經過兩個時辰的激戰,兩千維塔騎兵全軍覆沒,隻有漢斯和馬可帶著數十親兵拚死突圍。
    當夕陽西下時,費德西爾站在穀口,看著士兵們收繳戰利品。
    這一戰不僅殲滅了黑木鎮守軍的主力,更繳獲了大量完好的戰馬和裝備。
    “殿下神機妙算!”
    格勒男爵激動地說。
    “經此一役,黑木鎮已是囊中之物!”
    費德西爾卻遙望沙鑄城方向。
    “讓將士們好好休整。下一次,我們要敲響沙鑄城的大門了。”
    月牙穀中升起縷縷炊煙,費斯士兵們唱著戰歌清理戰場。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必勝的信念,因為他們知道,跟著這位算無遺策的統帥,就一定能創造更多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