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特納姆熱刺的新球場，蓋得可謂是一個金碧輝煌，結果偏偏撞上了易情，平日裏連個看球的鬼影子都沒有。
    這下好了，觀眾進不來，商業活動全停擺。
    新球場非但沒能成為印鈔機，每天的維護費都像個燒錢的無底洞。
    導致熱刺隊嚴重的入不敷出，債台高築。
    換做平時，英國政府怎麽也得救一把，放點貸款什麽的。
    可現在，大英政府自己都快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哪有餘錢管它？
    於是，整個倫敦的球迷都快瘋了，說萬萬沒想到，連熱刺這種濃眉大眼的豪門，也會有瀕臨破產的一天！
    “按理說，以熱刺的品牌價值，歐洲其他的資本巨頭應該會很感興趣吧？”
    “是的，董事長，歐洲的資本一開始確實很有興趣。
    但貝魯特事件後，整個歐洲股市都成了重災區，他們自顧不暇，哪還敢亂伸手。
    沙特主權基金正在忙著收購紐卡斯爾，其他的中東油老板們，也因為貝魯特那檔子事，資金鏈緊張，動彈不得。”
    於是，堂堂的英超豪門熱刺，就這麽被逼到了破產邊緣，急著四處尋找接盤俠。
    “我們對體育產業沒有任何經驗，還是算了。”秦瀚擺了擺手。
    “是，那我這就回絕……”
    話音未落，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劃過秦瀚的腦海。
    蘇皓那小子，之前也說過想資助體育人才，那麽對體育產業應該也會有興趣吧？
    而且，跳樓價收購，然後再天價賣出，不正是方幻最擅長的嗎？
    秦瀚的嘴角微微上翹，下達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指令：
    “去，跟熱刺那邊聯係一下，讓他們給方幻投資…
    也發一份收購提案過去。就說，是我推薦的。”
    ***
    與此同時，方幻投資的會議室裏，蘇皓正靠在椅背上，審視著一份文件。
    “蘇董，這是歐盟委員會發來的正式請求函。”
    那個前腳向方幻發出合作邀請，後腳就迅速撤回的歐盟。
    如今，在貝魯特港的驚天一爆，炸翻了歐洲的保險業，也再次動搖了整個歐盟市場的根基之後，他們又腆著臉找上門來了。
    歐洲那些國家，向來以高福利著稱。
    這意味著他們的社會性財政支出遠超其他經濟體。
    說白了，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選票，拚命給民眾發錢。
    雖然現在全世界為了刺激經濟都在瘋狂印錢，但歐盟絕對是‘大撒幣’的冠軍。
    穩定就業、失業補貼，前段時間還通過了一項總額高達1.1萬億歐元的經濟複蘇基金。
    錢都花給民眾了，現在自家著火後，才發現消防栓裏沒水了。
    “歐盟想讓我們怎麽做？”蘇皓淡淡地問道。
    “他們列出了一些條條框框，還指定了幾個火燒眉毛的重災區市場，並且‘建議’我們，能把資金重點投向那些地方。”
    蘇皓接過那份厚厚的請求書，隨手翻了翻。
    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教科書級別的提案。
    裏麵的條款，寫得比合同法還細。
    這個市場，必須投10%；那個市場，不能少於20%……
    蘇皓不由得在心裏輕笑一聲。
    這哪是求援信，分明是份措辭考究的勒索函。
    特級交易部的眾人顯然也看懂了，一個個臉色比鍋底還黑。
    “蘇董，這幫孫子也太不要臉了吧？”
    “提幾個監管要求我們能理解，可這算什麽？
    這分明是想拿咱們的錢，當成他們自己的財政儲備來用！
    字裏行間就差寫著‘錢是你的，但怎麽花，我說了算’！”
    一言以蔽之，這份提案，寫滿了傲慢與無恥。
    “蘇董，我看這歐盟的投資，還是算了吧。”
    “對！火燒眉毛的是他們，還敢拿出這種傲慢的條款，我看他們一點誠意都沒有！”
    的確，方幻投資沒有必要接受這種不平等的合作。
    蘇皓合上了文件，準備將其丟到一旁。
    然而——
    “……？”
    他的手，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死死地粘在了那份文件上，紋絲不動！
    指尖與紙張之間，仿佛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吸力，任他如何發力，都無法分開。
    ‘搞什麽鬼？’蘇皓心中一凜。
    難道是……那個“直覺”又出來作妖了？
    他的直覺，似乎想要讓他看到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蘇皓心念一動，放棄了抵抗，順著那股力量，重新將文件攤開在眼前。
    下一刻，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
    文件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鉛字，竟像是被無形的業火點燃，“呼”的一聲，瞬間化作一縷縷黑色的飛灰，繼而如塵埃般簌簌飄散，灰飛煙滅！
    轉瞬之間，這本厚得能當枕頭的請求書，所有的文字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遝厚厚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白紙！
    “……”
    蘇皓怔怔地看著這份空白的文書，陷入了沉思。
    這是什麽意思？
    “蘇董？”
    下屬們見他一言不發，隻是死死地盯著文件，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他們當然看不見這詭異的一幕。
    隻有蘇皓知道，他的直覺，又發動了！
    ‘你把字都給我變沒了，是想告訴我什麽？’
    這破直覺什麽都好，唯一的毛病就是：隻管挖坑，不管埋。
    每次都像這樣，丟給他一個謎語，讓他自己猜。
    ‘總不至於是讓我弄一遝白紙給歐盟寄回去吧？’
    這個念頭剛從他腦海中閃過。
    “！？”
    一股強烈的電流，猛地從指尖竄起！
    ‘等等……你他媽……真是讓我寄白紙？！’
    “滋啦——”
    又一道更強的電流席卷而來，仿佛是對他這個猜想的肯定。
    ‘我靠！這又不是曹老板給荀彧送空食盒！你當這是玩三國殺呢？’
    他覺得這事兒離譜到家了，無論如何，把一遝白紙寄給歐盟當回複，都像個精神失常的行為藝術。
    他再次試圖合上文件。
    但那股神秘的力量卻陡然加劇，仿佛一隻無形的手，將他死死按在原地。
    全身的肌肉瞬間僵硬，動彈不得。
    “蘇董！您沒事吧？”
    “您……您的臉色好差，在流冷汗……”
    終於，蘇皓在腦海中，豎起了白旗。
    ‘行！你牛逼！聽你的！老子寄！寄還不行嗎！’
    這個念頭一起，那股讓他幾乎窒息的神秘力量，瞬間煙消雲散。
    蘇皓長舒一口氣，抬頭看向已經快要撥打120的眾人。
    “梁海源。”
    “啊，是，蘇董！”
    “把這個，給歐盟寄回去。”蘇皓將那遝“白紙”推了過去。
    “啊？就…就這麽原樣寄回去嗎？”
    “不，”蘇皓搖了搖頭，
    “把裏麵的字，一個不留，全部刪掉。做成一份和它頁數完全相同的空白文件，發回去。”
    梁海源愣住了，眼睛眨了又眨：“……哈？”
    辦公室裏所有的員工，更是集體石化，用看神仙一樣的眼神看著蘇皓。
    蘇皓自己也知道，這舉動有多荒誕。
    他有一瞬間甚至想開口撤回這個命令，然而——
    “是！我馬上去辦！”
    梁海源作為執行力爆表的得力幹將，沒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抓起文件，像兔子一樣衝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