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死一般的寂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原來抽調人手的真正原因，竟然是這個！
    誰能想到，蘇董這次竟然玩得這麽大！
    這已經不是瘋了，這是要逆天啊！
    “……”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金融市場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江湖，但此刻他們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麵對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那個…歐盟那邊…同意了？”黃峰文揉著太陽穴，問道。
    “我們沒有單獨知會他們。
    畢竟，我們已經嚴格執行了協議，花了一萬億的資金穩定了CDS。
    至於剩下的錢，根據約定，‘可以酌情處理’。”
    “‘酌情處理’……這四個字的意思，恐怕不包括允許我們拿著三萬億去他們的地盤上掀桌子吧！”
    “這個……您說得對。”林凡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恐怕歐盟那幫官老爺，現在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方幻投資在準備什麽。
    他們可能還以為我們是來送溫暖的活菩薩呢。”
    廢話！這誰能想得到？
    有人拿著三萬億，不去建倉，不去做中長線，而是要用這筆巨款，去玩TMD超短線！
    這哪裏是救市，這是要把整個歐洲股市都揚了的節奏！
    黃峰文的臉色變幻不定，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流傳在圈內的秘聞。
    “我多問一句，”黃峰文揉著太陽穴，“是不是歐盟那邊的人，以前得罪過蘇董？給他下過絆子？”
    “得罪倒談不上。隻是最初歐盟求我們幫忙，我們剛答應，他們看局勢好轉就立刻翻臉不認人，單方麵取消了合作。
    結果貝魯特那一聲巨響，又把他們給炸回來了，這才有了後續……”
    “這麽說，外麵那些傳言，說貝魯特那事兒是蘇董他……”
    某個高管的聲音突然響起。
    黃峰文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巨響。
    “剛才誰在放屁！說的這種沒腦子的屁話，給我站出來！”
    “對、對不起，黃董！”
    “這種捕風捉影、沒有證據的屁話，我不是說過，任何人不許提起嗎？”
    “……”
    “扣掉這個月的獎金！以後再有誰敢提半個字，就給我滾出方幻！”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狠狠地敲打了一番後，黃峰文才重新將視線轉向林凡。
    “林凡啊，我再問個實際點的問題。三萬億的超短線……有哪個市場能吃得下？
    這體量，就算是美利堅那邊也得當場給你幹趴下吧？”
    “是的，黃董，理論上，沒有任何一個單一市場能承受三萬億的短線衝擊。
    但是……如果把這筆錢拆分成無數份，像天女散花一樣，同時灑向整個歐洲大陸的所有主要市場呢？
    那就不是不可能了。”
    “你的意思是……多點開花，同時操作，快進快出？”
    “沒錯。就是用三萬億的體量，在整個歐洲大陸上，反複地……收割！”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根本不是投資，這是戰爭！
    用資本做武器，對整個歐洲金融體係發動的一場閃電突襲！
    ***
    方幻投資的總部大樓，這幾天已經進入了戰時狀態，每個人都像上了發條的陀螺，忙得腳不沾地。
    一整層樓被徹底清空，密密麻麻的電腦如同矩陣般鋪開，網線交錯，宛如蛛網，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從各個子公司抽調來的技術支持團隊，正在進行最後的設備調試。
    “都快點！再快點！必須在蘇董規定的最後期限前完成所有準備！”
    然而，忙碌的不僅僅是技術團隊。
    在另一間大型會議室裏，數百名從方幻投資各個子公司、各個部門抽調來的員工，正襟危坐。
    他們神情各異，有好奇，有緊張，也有茫然。
    “各位，我知道大家第一次參與這種場麵，可能會有些不適應。”
    一個姓梁的交易總監站在講台上，聲音洪亮，
    “但別怕！隻要你們記住我接下來說的兩條鐵律，就不會出任何問題。”
    他伸出兩根手指。
    “我們要記住的，隻有兩點！第一，拋棄自我！”
    “你們沒聽錯，就是字麵意思。
    等會兒真正的交易開始，你們的耳機裏隻會有蘇董一個人的聲音。
    他讓你們買，你們就按‘買入’；他讓你們賣，你們就按‘賣出’。
    不允許有任何個人判斷，不允許有任何一絲遲疑。
    你們不是分析師，你們是蘇董的手指，負責執行他的意誌！”
    眾人心中一凜。這哪裏是交易團隊，這分明是軍隊。
    “第二點，”梁海源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任何時候，都不能有哪怕一秒鍾的分神！”
    “蘇董的指令，是以‘秒’為單位下達的！
    一瞬間的分神，你可能就會聽錯指令，或者按錯按鈕！
    而這種失誤的後果是什麽，我告訴你們！”
    他頓了頓，環視著一張張緊張的臉。
    “你們任何一次失誤，造成的損失，都可能是數億數十億的級別！
    記住，是數億的真金白銀，可能因為你一個分神，就灰飛煙滅！”
    “！？”
    “數……數千億？”
    “媽呀……”
    一句話，讓全場所有人的臉色瞬間煞白。
    一次失誤，一個普通人幾輩子都無法想象的財富就將灰飛煙滅。
    這壓力，簡直讓人窒息！
    “當然，也不用太擔心。”梁海源話鋒一轉，
    “為了最大限度地避免失誤，我們才把各位提前召集到這裏。
    現在，請各位跟隨身邊的工作人員，進入‘模擬訓練室’。
    在那裏，你們將通過一套專門的模擬訓練程序，練習如何用最快的速度、零失誤地執行買賣指令！”
    “訓練程序？”
    “還有這種東西？”
    隨著梁海源一聲令下，工作人員開始引導隊伍。
    “請大家跟我來！”
    “請按照你們拿到的編號，對號入座！”
    “我們會通過廣播係統下達模擬指令，請大家嚴格按照指令進行操作！”
    人們像是被驅趕的羊群，浩浩蕩蕩地湧向了旁邊的訓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