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來來邊翻東西，邊留意外麵的動靜，她可不能找東西上頭就對安全不管不顧。對她來說這次的收獲挺平常的，沒感到太高興。
    她看區大群裏，別人有這樣的收獲，是要喜滋滋地出來冒泡炫耀的，還會收獲很多羨慕嫉妒。
    她反省自己是不是有點飄。
    龍來來邊翻東西邊選擇性收取，速度很快，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聞了一會兒屋裏的難聞氣味。她先是憋氣，沒多久就憋不住了，就慢慢吸氣，想著隻吸一點點，別把那麽多臭味吸到肺裏，卻不慎把自己悶到，咳了好一會兒，吸了更多臭味。
    她有點懊惱，衝出房間，來到院子裏大口喘氣。
    井底的喪屍原本動靜小了點兒，察覺到龍來來跑到院裏的動靜，又用它的尖指甲使勁摩擦井壁，那聲音激得龍來來打了個激靈。
    龍來來小聲道：“別鬧。”
    喪屍卻更興奮，刮牆的聲音越發急促尖銳，將井水攪和得嘩嘩作響。
    她環視一下，從院子裏往外看，視野裏什麽都沒出現，周圍沒有更多動靜，喪屍“赫赫”的嘶吼聲有一會兒了，並沒有引來其他敵人。
    龍來來想起自己應該有一次性醫用口罩，意識在空間裏停留了一會兒，意料中的沒找到。肯定是清理空間的時候一股腦兒弄出去，就忘記放回來了。她思索了一會兒會在哪裏的箱子裏，一時沒有頭緒，決定回去再好好找找。
    龍來來覺得第一個房間應該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主要是不想再憋氣，像以前，這麽臭的房間休想叫她進，現在她能進去找出這麽多東西，已經很努力了，就算有一點小東西落下，那也是應該的，總要留點啥給下個來搜索的人吧。
    很快決定開始第二個房間的搜索。
    第二個房間東西更少，隻有一張簡陋的木板床，沒有床頭，沒有衣櫃，床邊放了個木凳，凳子上有幾本書，隨意一瞥，字她都不認識。
    在這個末日世界她就是個文盲。
    這些書上有很多灰塵，龍來來手都不願意往上伸，更別說看了。
    床上連被褥都無。
    光禿禿的床板，看起來很厚實，如果從中間鋸斷了，她可以收到空間去，肯定是質量很好的柴火。可她隻想收現成的，不想幹活。
    她眼神在牆邊一個凳子上掃了一眼。
    凳子上麵放著年輕男子的衣褲，隻幾套夏裝，疊得很整齊。不用細瞧，就知道落滿了灰塵。
    這家男孩子的房間布置得可真簡單。她兩個哥哥的房間都是輕奢風，各種家具電器齊全，房間裏都有展櫃，花裏胡哨擺著各種各自的心愛之物。龍來來發散著思緒，想念了一下自己的公主風臥室，又想到現在住的小草棚。
    她自覺很有成年人的修養，繼續辦正事，不想其他。
    一個老舊的木箱歪倒在屋角，卷毛邊的紙牌、褪色得厲害的鐵皮青蛙、沉澱了不知多少時光的舊色木製撥浪鼓，幾個彈殼，零零散散地掉落在箱口外。
    原本很珍惜保存著的東西，被他人找出來審視，又被不愉地踢翻。
    她沒多停留，轉身出了這個房間。
    龍來來很快去看第三間房。第三間看起來是客廳。這個房間經曆過很混亂的時刻，電視櫃上的電視倒在一邊爆出裂痕，書架倒著，很多書零亂地散落在地上，最上麵的一些書被血漬浸染，房間裏有幾處都留下了暗黑陳舊的血花印跡。
    客廳裏很多東西都沒有必要帶走。對她的生活起不到改善作用。
    龍來來沒忍住去看碗櫥，嗯，碗櫥很完整，裏麵很幹淨，很幹燥，沒有怪味。
    她到超市喜歡看碗碟，還喜歡看廚具。雖然她幾乎隻看不買。
    這三個碟子蠻好看，白底藍花，怪別致的。這個深口碗大小和造型都很好，裝湯很合適的。這個瓷湯勺比她正在用的那個漂亮。
    很是糾結了幾秒鍾。
    真的挺好看。
    龍來來直接把碗櫥裝到空間裏去。
    小餐館搜的餐具她都用過，別人家裏用的更沒有必要嫌棄，這家人當初肯定也是好好挑著，才買到那麽好看的餐具。
    客廳、餐廳、衛生間、廚房都在這個屋，麵積比前兩個房間大很多。
    龍來來原本不想進衛生間，想想還是打開門看。
    這家人原本應該很講衛生，牙刷口杯這些沒人動，放置得很整齊。
    泥乎乎的幾個黑黃大腳印在衛生間地上特別顯眼。幾條毛巾被擦過厚重的汙漬，隨便地扔在地上。
    龍來來把衛生間內的大紅色塑料桶稍用力踢了一下，桶“哢”的一聲，裂了。
    她掉頭出了衛生間，看廚房的情況。
    原本以為會有的炒菜鍋、深口鍋都沒見著。煤氣灶上空空如也。調料這些也沒留半點兒，沒有也好，有她也不敢用，保質期不知道過沒，不密封的調料還要擔心有沒有被汙染。
    她環視一周，在一個木架下方搬出一個半舊的瓦罐。遊戲裏的同胞，有些人連鍋都沒有，煮不了東西，熱水熱湯都沒有，過得可慘，這個也是很有用的物資。
    又在煤氣灶與牆壁之間，找出一把削皮刀。這個有用。
    出去的時候又經過客廳，她踢了踢有點礙事的一本書。待眼神掃過時，發現是一本相冊。
    龍來來不知怎麽就停下來，也不拿起，隻蹲著伸手將相冊翻開來。
    她心裏有點煩悶，沒耐心一頁頁看，隻打算跳著隨便翻幾頁。
    開始的照片很有年代感，年輕的夫妻，年幼可愛的兒子。
    這個孩子長成少年，羞澀的笑，望向鏡頭。夫妻把少年擁在身前，眼神都望向他，好像少年就是他們的全世界。
    再後來是穿製服的青年，他站在中年夫妻身後，劍眉星目，高大挺拔。
    他的父母一定很驕傲。
    龍來來把相冊合上，沒再往後翻。
    她站起身快步走出院外，聽著井裏的喪屍又激動地赫赫叫。這次她沒敢再去看一眼，避開井口，默默地走出院子，伸手將院門從裏邊栓上。
    末世本來就是這樣的。
    龍來來吸吸鼻子，眼眶發熱發脹。
    她的世界，這個世界，巨變來臨時，所有人都身在其中，普通人無力抵抗。
    所幸她的世界有前輩負重前行，給藍星同胞爭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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