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都為後續比賽憂心忡忡之時，一直沉默的程小野思索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次足球比賽有沒有明確規定隻能男生參加呀？”
    “這還用問嗎？足球比賽哪有女生上場的道理，你見過哪個班有女生在足球賽場上踢球的？”有同學立刻反駁道。
    “沒有女生參加，可不代表不允許女生參加。咱們應該先去問清楚，說不定有機會呢。”程小野搖了搖頭，不太讚同地說道。
    “就算允許又能怎樣？難道真要讓女生上場？咱們班哪個女生會踢球啊？說不定她們連足球要往對方球門裏踢都不清楚呢。”另一個同學質疑道。
    “你們難道忘了，咱們還有個‘不稱職’的教練呢！”一提到萱萱，程小野的嘴角就不自覺地上揚，眼裏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
    “唐教練？得了吧。她也就跑步速度快些，還能會踢足球？”有人不屑地說道。
    “她當然會！而且踢得相當好！”程小野語氣堅定，說完後，心裏還默默補充了一句：“就因為知道她喜歡踢足球，我才去學的踢足球，隻為了能跟她有共同話題，拉近點距離。”
    “真的假的？”
    “你別開玩笑了！”其他人紛紛投來懷疑的目光，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見大家都不信，程小野一臉認真地解釋道：“我怎麽會拿這種事跟你們開玩笑，當然是真的。她初中的時候就參加過足球比賽，實力很強的。”
    “那她自己怎麽不說呢？要是真喜歡踢足球，早該下場比賽了吧。換做是我，肯定早就忍不住上場了。”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一看到足球就跟看到寶貝似的。話說回來，我記得唐教練好像一次比賽都沒來看過吧？”
    “你們別忘了，她還要參加籃球隊的訓練呢。”有同學為萱萱辯解道。
    “對哦，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就算她會踢足球，可能也沒時間吧。”
    “下周就有時間啊，你們忘了？下周的比賽在周日，而她們籃球隊訓練是在周六，時間上不衝突。”程小野眼睛一亮，趕緊說道。
    “要是她真能參加，那可就太好了。小野，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畢竟咱們這些人裏，就你跟她最熟。”
    “沒問題！”程小野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我肯定能說服她，不過得先確定女生可以上場才行。”
    “這簡單，體育老師們現在應該都回教學樓了，我這就去問問！”楊帆說完，立刻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就算女生可以上場，可我們也沒見識過唐教練的水平，把她安排在什麽位置合適呢？她能頂替磊子的位置嗎？”董天宇還是有些擔憂，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敢打包票，如果她能上場，咱們這場比賽奪冠就穩了！”程小野拍著胸脯為萱萱保證道，“除了守門員的位置，其他位置她都能輕鬆勝任。”
    對於萱萱的實力，程小野打心底裏信任。
    在他眼中，萱萱是他見過踢球最厲害的女生，技術絲毫不遜色於楊帆和董天宇這兩位技術最好的男生，甚至在對足球的理解和意識方麵，她還要更勝一籌。
    然而，程小野這些對萱萱充滿推崇甚至略帶吹捧的話，聽在其他人耳中，卻有了不一樣的意味。眾人看向他的目光裏，都帶上了幾分曖昧。
    程小野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泛紅，但他沒有否認自己的心思，隻是撓了撓頭，傻笑著，算是默認了自己對萱萱的心意。
    ……
    周五晚上，學校食堂。
    萱萱的五人小團體像往常一樣聚在一起，邊吃晚飯邊聊天。她們聚在一起時，很少談論學習，畢竟平時學習壓力那麽大，難得有放鬆的時間，大家都更傾向於聊一些有趣的話題。
    大姐郭嘉怡是最愛打聽小道消息的，剛一坐下，她就神神秘秘地對大家說：“你們聽說了嗎？有人看到五班的體委林川，就是那個打破跳高紀錄的男生，在幽會林跟一個女生……”說到這兒，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大家，期待著有人主動追問。
    可等了半天，隻有路路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頭，一臉好奇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郭嘉怡有些不甘心地瞥了一眼李嘉欣，隻見她正低著頭，一門心思地對付眼前的飯菜；萱萱雖然在聽她說話，但明顯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趙亞楠更是像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地吃著飯。
    這讓郭嘉怡有些泄了氣，頓時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
    好在路路很配合，適時地問道：“他們在幽會林幹什麽呀？”
    一聽有人問，郭嘉怡立刻來了精神，不過她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好像生怕被別人聽到似的，神秘兮兮地說：“有人看見他們在親嘴！”
    說完，她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那模樣，就好像跟林川親嘴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她本以為另外幾個人會像她一樣，聽到這個消息後十分驚訝，然後跟她一起熱烈地討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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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等了好一會兒，卻沒聽到其他人的驚歎聲，甚至連一個接話的人都沒有。
    郭嘉怡不禁撇了撇嘴，有些鬱悶地問道：“你們不覺得很吃驚嗎？這才高一啊，就這麽開放了，那以後還不得……”後麵的話，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這時，二姐李嘉欣終於吃完了麵前的飯菜，她抬起頭，一邊喝著水，一邊用手輕輕捋著因為吃得太急而有些噎到的胃，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隻要不影響我吃飯，他們愛幹嘛幹嘛，跟咱們有什麽關係。”
    “可那個男生是林川啊！”郭嘉怡提高了音量，試圖引起大家的興趣。
    “是林川又怎樣？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李嘉欣不以為然地說道。
    “怎麽沒關係？林川可是追求過老三啊！”郭嘉怡瞪大了眼睛說道。
    大家都知道這事兒，也清楚那隻是林川的一廂情願，所以都沒把這當回事兒，紛紛回應道：“那是他自己自我感覺良好，自作多情罷了，跟老三可沒關係。”
    路路也附和道：“是啊，他愛幹嘛就幹嘛，隻要離我們遠遠的，別來煩我們就行。”
    “你們就不吃驚嗎？不覺得他太過分了？一個多月前還在追老三呢，現在就跟別的女生親上了，也太濫情了吧。”郭嘉怡還是不死心，試圖喚起大家的共鳴。
    少女總是會有懷春的時候，郭嘉怡原本因為林川陽光帥氣的外表，對他頗有好感。雖然知道林川追求的是萱萱，但她也沒覺得林川有什麽不好。
    可自從聽說了這件事，她對林川大失所望，僅存的那點好感也蕩然無存，所以今天才主動提起這件事。
    萱萱看出了大姐的失望，她能理解少女的這點小心思。不過這次，她沒有像以往那樣說教，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不抱希望也就不會失望，他就是這種人，做出這樣的事沒什麽好奇怪的，你也別太失望了。”
    “我也不是失望，就是覺得吧，他長得挺帥的，可做的事兒真不怎麽樣。”郭嘉怡嘟囔著。
    “帥什麽呀，我看還沒有小野看著順眼呢。”二姐李嘉欣搶先說道。 她
    的話音剛落，一個幹淨清爽的男聲就傳了過來：“我怎麽聽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了？你們是在談論我嗎？”
    眾人聞聲，同時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程小野已經站在了她們的飯桌前。
    “小野，你可真不禁念叨，剛說起你，你就來了，比曹操跑得還快呢！”郭嘉怡向來喜歡開玩笑，一見是程小野，立刻打趣道。
    “那當然，美女召喚，我肯定得隨叫隨到！”程小野笑著回應道。
    萱萱也輕輕笑了笑，說道：“上了高中，你這嘴越來越油滑了。”
    程小野也不反駁，隻是笑著說：“那也要看是跟誰呀。”
    “怎麽了，大帥哥，找我們有什麽事嗎？”郭嘉怡問道。
    “還真有事！”程小野說著，把目光落在了萱萱身上。
    萱萱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問道：“找我有事？在班級裏怎麽不說，還特意跑到食堂來？”
    “我那不是在班級裏不方便說嘛。”程小野撓了撓頭，一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樣子。
    他這副模樣，讓在座的幾個人都不禁產生了誤會，尤其是趙亞楠，她連飯都顧不上吃了，緊緊盯著程小野，心裏七上八下的，生怕他會說出表白之類的話。
    程小野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趙亞楠的異樣，他還在糾結該怎麽開口。他這故意偽裝出來的躊躇，讓趙亞楠的內心經曆了一番不小的波瀾。
    “我問你，你還是我們班的體委嗎？”程小野終於開口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別說是趙亞楠，就連萱萱自己都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於是試探著回答道：“應該是吧，難道我被撤了？李老師沒通知我呀！”
    程小野被她這反問弄得一頭霧水，心裏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這和他原本設想的對話完全不一樣啊。
    過了好一會兒，程小野才無奈地說道：“你還沒被撤呢，你還是我們班體委！”
    “聽你這意思，我馬上要被撤了？”萱萱繼續問道。
    程小野都快急哭了，心裏想著：“萱萱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正常不應該回答‘我當然是體委’嗎？她這樣我怎麽接話啊！”
    麵對萱萱，程小野總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鬱悶了片刻後，他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哎呀，沒有啦，你一直都是我們班的體委。不過你這個體委是不是有點太不負責了？”
    “我怎麽不負責了？”萱萱反問道。
    “你知道咱們班的足球比賽進行到什麽階段了嗎？”程小野追問道。
    “這周應該是半決賽了吧！”萱萱回答道。
    “你還知道啊，都半決賽了，你這個體委兼足球教練，一場比賽都沒去看過吧？”程小野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雖然我沒去看，但咱們班成績不是挺好的嘛，都進半決賽了。這說明我眼光好啊。”萱萱一本正經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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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小野徹底無語了。
    一旁的路路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懟道：“你這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是呀！是呀！都快趕上你了。”萱萱也回懟了一句，然後又看向程小野，問道：“說吧，找我到底什麽事兒。是嫌沒有啦啦隊，還是經費不夠了？事先說好啊，啦啦隊我可以幫你找，但我可不當啦啦隊隊長。”
    “都不是，啦啦隊我們班同學已經自發組織好了，他們的積極性可比你這個教練高多了。”程小野沒好氣地說道。
    聽到啦啦隊都組織好了，萱萱也意識到自己確實有點不負責任，尷尬地訕笑了一聲，問道：“都組織好了？誰組織的呀？”
    “是你同桌，咱們班的文藝委員，你都不知道嗎？她沒跟你說？”程小野反問道。
    “她沒說啊，不過她組織啦啦隊，說不定也是為年底的文藝演出做準備呢。這辦法不錯，兩不耽誤。”萱萱真心誇讚了自己的同桌一句，接著又問道：“那是活動經費不夠了？”
    “這個也不用你操心，我們每個人剛又交了一百元。”
    “交這麽多？買水用得著這麽多錢嗎？”
    “不是買水，是買了一雙球鞋。”
    “哦。”
    “光哦一聲就完了？你怎麽不問問，這球鞋是給誰買的？”程小野對萱萱的反應很不滿意，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
    “是啊，你們是給誰買的？”萱萱繼續裝傻充愣。
    見萱萱還是沒明白，程小野也沒了耐心，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給你買的！”說完，他把一個紙袋推到萱萱麵前。
    萱萱往紙袋裏一看，果然是一雙嶄新的球鞋和一套球衣。
    可她還是繼續裝糊塗：“給我買球鞋幹嘛？教練也要穿球鞋和球衣嗎？”
    “當然是為了下場比賽啊！作為教練，你難道不知道上一場比賽中磊子的腳扭傷了嗎？我們現在隻能十個人上場比賽，你就別再裝不知道了。還有兩場比賽，你也別再藏著掖著了，該出份力了。反正東西我給你了，後天就是半決賽，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程小野生怕萱萱拒絕，沒給她推脫的機會，轉身就匆匆離開了。
    看著程小野像逃跑似的離開，幾個人麵麵相覷。趙亞楠得知程小野說的是這事兒，不禁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大姐郭嘉怡看著程小野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說道：“小野這算是先斬後奏吧？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精明了。”
    路路假裝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肯定是被萱萱逼的，我聽說今年的足球比賽競爭可激烈了。她倒好，既是體委，又掛個教練的名，卻一場比賽都沒去看過。哎，八班的隊員也挺不容易的。”
    萱萱趕忙反駁道：“別人說我就算了，你怎麽也這麽說。你不知道我們周六要訓練嗎？我哪有時間去看比賽啊。”
    “行，行，行，算我錯怪你了，行了吧。那這周你打算請假去比賽？”路路問道。
    “請什麽假啊，比賽在周日，下周也是周日。時間上根本不衝突。”
    “聽你這意思，你好像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找你，還故意等著人家來請你呢，還挺會耍大牌的呀。”路路調侃道。
    “有時候就得矜持點，不然太主動了反而不被人重視。別看現在他們來請我了，比賽的時候，肯定還是有人會懷疑我的能力。”
    “那你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用實力說話唄。”萱萱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裏充滿了自信。
    盡管這一世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籃球上，很少接觸足球，但上輩子對足球的熱愛以及十多年在學校踢球的經驗，對她的影響一直都在。
    而且這一世她的身體素質比上輩子身為男人時還要好，足球水平不僅沒有下降，反而更上一層樓。
    以前那些身體條件限製做不出來，隻能在腦海裏想象的動作，現在做起來都輕而易舉。
    憑借這樣出色的身體素質，再加上多年觀看足球比賽積累的經驗和對足球的深刻理解，和一群業餘的高中生踢足球，對她來說就像大人和小孩比賽一樣輕鬆。
    所以在初中她就拿了幾次冠軍，而到了高中，萱萱不想再靠足球出風頭了。
    畢竟高中男生的身體素質比初中男生強太多，她也擔心自己會馬失前蹄。
    可現在程小野都找到她了，班級也確實需要她，猶豫再三之後，萱萱還是決定“出山”。
    不，是去幫那群男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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