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監管好那條英國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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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洛倫佐低語。
    “把亞平寧山脈的消息,送給《預言家日報》和《法蘭西魔咒》在羅馬的朋友。”
    洛倫佐靠回椅背,閉上了眼睛。
    他仿佛已經能看到,國際巫師界的輿論將如何發酵,英國魔法部將如何被動,而遠在霍格沃茨的那位老人,又將如何被這來自南方的、愈演愈烈的風波,一步步拖入局中。
    道格拉斯·福爾摩斯,你究竟想做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將成為我撬動整個棋盤的,那根最完美的杠杆。
    與此同時,在執法司。
    皮耶羅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著羅馬城在魔法與現實交織下的光影。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仿佛一座不會被任何情感侵蝕的雕像。
    報告就攤開在他的辦公桌上,每一個字他都已爛熟於心。
    狼人,吸血鬼……將這些被魔法部和教廷雙重打壓的邊緣群體,捏合成一股新的、不受控製的勢力。
    一個大膽到近乎狂妄的想法。
    皮耶羅的嘴角,扯出一絲輕蔑的冷笑。
    他並不看好。曆史上,那些自以為是的魔法生物領袖們,不止一次地嚐試過聯合,試圖挑戰巫師與教廷的統治。
    他們折騰過,鬧過,最終的結局無一例外,都是被更強大的力量無情碾碎,化作曆史書上寥寥幾行無足輕重的注腳。
    他們缺乏的,不隻是力量,更是腦子。
    但這一次,他們的領袖,換成了一個叫道格拉斯·福爾摩斯的人。
    這讓事情變得有趣起來。
    皮耶羅並不在乎這些魔法生物的死活,他甚至樂於見到他們被整合起來,成為一股足夠顯眼的力量。
    因為這樣一來,有些人,就會坐不住了。
    他的思緒,轉向了魔法部頂層那位與教廷關係曖昧的部長閣下。
    部長讓道格拉斯來意大利,本意隻是想找一把足夠鋒利的刀,去刮下教廷幾片帶血的鱗甲,好讓他在談判桌上,有更多的籌碼。
    他想要的是一份罪證,一份可以私下交易的把柄。
    可現在,這把刀非但沒有按照他的意願去刮鱗,反而開始在意大利這片土地上,為自己打造一副新的鎧甲。
    皮耶羅幾乎能想象到部長此刻的怒火。
    他一定感覺自己被戲耍了,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而那些魔法部內部的親教廷派係,他們會怎麽做?
    他們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蜂擁而上。
    向教廷表忠心的最好方式,莫過於親手剿滅這支剛剛萌芽的異端軍隊。
    一場由魔法生物、道格拉斯、教廷狂信徒和魔法部投機者共同主演的混戰。
    這正是皮耶羅想要看到的。
    讓他們去鬥,去廝殺,去兩敗俱傷。他,和他的純血巫師派係,隻需要在幕後靜靜地看著,等待塵埃落定後,出來收拾殘局。
    意大利魔法部,必須也隻能是屬於意大利純血巫師的。
    所有來自教廷的腐蝕,所有像洛倫佐那樣妄圖借助外力的天真想法,都將被這場混亂徹底清洗。
    突然,他辦公室壁爐裏的火焰,“轟”的一聲變成了綠色。
    一張羊皮紙從中飛出,懸浮在半空。
    上麵隻有一行潦草而憤怒的字跡:
    “監管好的那條英國瘋狗!我要的是你時刻盯著對方,而不是一場突如其來戰爭!”
    沒有署名,但那股熟悉的、色厲內荏的怒氣,無疑來自部長本人。
    皮耶羅拿起那張羊皮紙,看著它在指尖化為灰燼。
    “當然,部長閣下。”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低聲回應,聲音裏帶著一絲玩味的順從。“我會妥善處理的。”
    戰爭的硝煙,在亞平寧山脈的寒風中迅速散去。
    灰燼之爪,又恢複了往日的安靜。
    但這種安靜,與過去那種絕望的死寂,已截然不同。
    空氣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希望。
    那塊由道格拉斯親自讚助的墓碑,已經成了山穀中一道詭異的風景線。
    它像一塊磁石,吸引著那些生活在陰影中的目光。
    偶爾,會有形單影隻的狼人,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山穀附近。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眼神警惕而麻木,身上帶著被奴役和虐待的痕跡。
    他們不敢靠得太近,隻是遠遠地望著那塊墓碑,望著上麵那段囂張得近乎挑釁的文字,久久不語。
    一小隊灰燼之爪的狼人,在馬爾科的帶領下,負責與這些前來探尋的同類接觸。
    “藥劑……是真的嗎?”
    一名來自托斯卡納地區小部落的狼人,聲音沙啞地問。
    他的臉上有一道從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猙獰傷疤,是反抗部落頭領時留下的。
    馬爾科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水晶瓶,裏麵盛放著淡藍色的液體。
    “福爾摩斯教授親手調配的,修改魔法部那些c類藥劑的藥劑,效果顯著,副作用……可控。不過依舊比不上教授的新型狼毒藥劑。”
    他謹慎地使用了道格拉斯的原話。
    那狼人死死地盯著藥劑,眼中是渴望與懷疑的交織。
    “代價呢?”
    “忠誠。”馬爾科言簡意賅。
    狼人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山穀深處那深不見底的礦洞,又看了看周圍那些雖然依舊貧窮、但精神麵貌煥然一新的灰燼之爪成員。
    最終,他搖了搖頭。
    “我需要再想想。教廷……魔法部……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完,他便轉身,如同一隻受驚的野獸,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
    馬爾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沒有挽留。
    他很清楚,這些被壓迫了太久的同類,已經失去了相信奇跡的能力。
    他們就像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囚徒,即使有人為他們打開了牢門,他們也需要時間,來適應刺眼的陽光。
    但種子,已經種下了。
    溶洞內,生活在以一種奇特的秩序繼續著。
    在一個被火把照亮的角落,萊姆斯·盧平又開始了他的教學。
    十幾個狼人孩子,圍坐在一塊被打磨平整的石板前。盧平正耐心地教他們如何施放一個最基礎的盔甲護身。
    那個曾經哭著指認殺父仇人的少年,此刻正站在最前麵。
    他舉著一根道格拉斯製作的魔杖,小臉上滿是專注。
    “盔甲護身!”他大聲喊道。
    一道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魔法屏障,在他麵前一閃而逝。
    “很好!”盧平溫和地鼓勵道,“咒語的流暢度有進步,但你的意念還不夠集中。記住,你要想象有一麵堅不可摧的牆,擋在你和危險之間。”
    少年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光芒。
    那光芒裏,有對力量的渴望,也有對未來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