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筋水泥的崩裂聲在漩渦中扭曲成金屬刮擦的刺耳噪音。
    薑塵後背重重撞在傾斜的柏油路麵上，左手死死扣住瑤姬腰間的玉帶鉤。
    漩渦核心傳來的引力正在呈指數級增長，三十米外的星巴克招牌被連根拔起，旋轉著擦過他的耳際。
    \"時空靈眸還能用三次。\"薑塵咬破舌尖計算著，血腥味混著旋渦裏刺骨的靈氣衝進喉管。
    右手指甲深深掐進瑤姬手腕內側的軟肉，這是他們約定的危險信號——當他無法開口時就用疼痛傳達信息。
    瑤姬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
    三枚幽藍色能量碎片擦著她飛揚的發梢掠過，在薑塵左肩犁出三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她胸前的鎏金瓔珞應聲而碎，冰裂紋狀的靈力護罩勉強撐開半米空間。
    \"東南巽位！\"薑塵瞳孔泛起銀白色漣漪，時空靈眸強行啟動的瞬間，他看清旋渦底部七十二組晶核陣列的運轉軌跡。
    那些暗金色齒輪每轉動十五度就會露出指甲蓋大小的缺口，就像老式掛鍾的擒縱機構。
    瑤姬染血的指尖按在他咽喉處，強行截斷靈眸的能量供給。
    這個動作讓她的手臂被兩枚能量碎片貫穿，鮮血順著月白色廣袖往下滴落，在漩渦中拉出細長的血珠鏈條。\"你再看下去會腦漿沸騰的！\"她嘶吼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薑塵反手抓住貫穿她手臂的能量碎片，指骨被割得血肉模糊也渾然不覺。
    這些碎片在掌心融化成液態靈力時，他終於驗證了猜想——晶核陣列需要吸收活體靈力才能維持運轉。
    \"用你的本命精血喂它。\"他扯下瑤姬發間最後一支完好的玉簪，在兩人手腕同時劃開三寸長的傷口。
    交融的血線在空中凝結成陰陽魚圖案，恰好卡在晶核陣列即將閉合的缺口處。
    齒輪發出類似砂輪崩裂的爆響，漩渦引力出現0.3秒的紊亂。
    薑塵趁機將本命靈劍插進瑤姬的傷口，劍鋒沾著她的心頭血刺入晶核陣列。
    這個動作讓時空靈眸的能量反噬提前爆發，他的瞳孔瞬間布滿蛛網狀血絲。
    瑤姬在劍身震顫的嗡鳴中讀懂了計劃。
    她將半截鮫綃塞進薑塵齒間防止他咬斷舌頭，自己則用後背擋住撲麵而來的能量碎片。
    當靈劍刺中第七組齒輪的傳動軸時，旋渦突然像被按下暫停鍵的洗衣機般靜止。
    薑塵七竅噴出的血霧在靜止的旋渦中凝成冰晶。
    他最後的意識停留在瑤姬轉身撲來的畫麵——她胸口綻放的血花比上次生辰時共賞的牡丹還要豔麗，那些飄散在空中的本命精血正緩緩拚湊成半句上古符咒。
    當黑暗徹底吞噬視線前，他聽見晶核陣列重新啟動的轟鳴聲，還有瑤姬氣若遊絲的輕笑：\"傻子...這次換我...\"溫熱的液體滴在他眉心的刹那，時空靈眸殘留的影像突然閃回——那些被鮮血補全的星軌刻痕，分明是逆轉引力的陣眼坐標。
    旋渦開始逆向旋轉的瞬間，薑塵沾滿血痂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瑤姬癱軟在他胸前，碎裂的丹田正將最後幾縷靈力注入他經脈。
    遠處傳來晶核過載的爆裂聲，像極了他們初遇時元宵節綻放的煙花。
    接上文）
    薑塵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視網膜上殘留著瑤姬胸口綻開的血花。
    喉嚨裏翻湧的鐵鏽味突然變得滾燙，某種從未有過的灼熱靈力順著脊椎炸開，右手掌心浮現出扭曲的時空符文。
    \"給我破！\"時空靈眸爆發的銀光撕裂旋渦內壁，薑塵眼角迸裂的血線在臉上劃出兩道赤紅紋路。
    三百六十度環繞的透視畫麵瘋狂灌入大腦，他清晰看見漩渦核心處指甲蓋大小的灰白色光斑——那是引力陣列的能量轉換節點。
    瑤姬的驚呼聲仿佛隔著水幕傳來，薑塵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銀白色。
    他反手抓住插在瑤姬傷口裏的靈劍，劍鋒裹挾著兩人混合的血氣刺向光斑。
    旋渦發出金屬疲勞的呻吟聲，密密麻麻的裂紋順著他們相握的手掌向四周蔓延。
    當劍尖觸碰到光斑的刹那，薑塵聽到自己顱骨內部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
    黑暗如同潮水漫過視野，最後的觸感是瑤姬顫抖著接住他癱軟的身體。
    \"萬象歸元！\"清冽的男聲破開氣旋，十二道暗紫色引力波束從天而降。
    沈逸踏著崩裂的廣告牌殘骸躍入漩渦中心，左手五指張開對準引力節點。
    懸浮在空中的汽車殘骸突然調轉方向，如同被無形巨手掄起的鐵錘砸向光斑。
    瑤姬趁機將剩餘靈力注入劍柄，猩紅劍芒與引力波束形成精準的夾角。
    三人周身的空間突然發出玻璃爆裂的脆響，漩渦引力如同被刺破的氣球般驟然消散。
    薑塵在失重感中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正枕在瑤姬膝頭。
    沈逸的黑色風衣下擺還在滴落晶核碎片，他手中的引力旋渦正在分解最後幾塊能量殘渣。
    三人站在某棟寫字樓天台，本該是黃昏的天空卻呈現詭異的青灰色。
    \"你們有沒有覺得...\"瑤姬突然抓緊薑塵的手腕，她發間的玉簪發出高頻震顫。
    四周空氣泛起水波紋狀的漣漪，玻璃幕牆表麵陸續浮現出他們的倒影——這些鏡像並沒有跟隨本體移動，反而齊刷刷轉過頭露出森然冷笑。
    沈逸指尖的引力場突然扭曲變形，三米外的空調外機被某種力量撕成兩半。
    薑塵的靈劍自動出鞘橫在身前，劍身映照出的數百個\"薑塵\"同時舉起了滴血的兵刃。
    扭曲的空間裂縫在他們腳下蔓延，每個裂縫中都爬出與本體完全相同的幻影。
    \"這不是鏡像。\"沈逸的引力場在身前形成菱形護盾，護盾表麵已經出現蛛網狀的裂紋，\"每個幻影都有真實攻擊力。\"
    瑤姬的鮫綃纏住兩人手腕，卻發現自己的靈力正在被某種規則篡改。
    最近的三個\"瑤姬\"幻影已經結成殺陣，她們指尖凝聚的本命精血符咒，赫然是瑤姬壓箱底的禁術\"血凰焚天訣\"。
    薑塵抹去嘴角血漬，時空靈眸殘留的刺痛感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青灰色天幕下，無數個持劍的\"自己\"正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劍鋒劃破空氣的軌跡與他慣用的\"破軍十三式\"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