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亮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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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的燈光慘白,照得時歡的影子在瓷磚上搖晃。
她盯著鍋裏翻滾的白粥,米粒在沸水中破碎,散發出一股寡淡的香氣。
她盛了一碗粥,端到客廳。
司南城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眉宇間的戾氣依舊鋒利。
“吃吧。”時歡將碗放在茶幾上,聲音冷淡,“吃完放我走。”
司南城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眸子像兩潭死水,卻帶著不容反抗的壓迫感。
他瞥了一眼那碗白粥。
時歡連忙解釋道:“廚房隻有米,別的什麽都沒有。”
司南城沒動那碗粥,隻是盯著她,忽然輕笑一聲:“怕我?”
時歡的脊背繃緊,沒回答。
“怕就對了。”他慢條斯理地撐起身子,“我要是死了,你覺得你能活?”
時歡的喉嚨有些事發幹:“……你到底想怎樣?”
司南城沒回答,隻是伸手端起那碗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隨即皺眉:“難吃。”
時歡氣得想摔碗走人,可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霍驍的來電顯示在屏幕上,刺眼得讓她心跳驟停。
她迅速掛斷,做賊心虛地回複消息:「我在和王雨蒙看電影,晚上估計睡她這邊了,明天回去哦~」
霍驍的回複很快:「好,照顧好自己。」
司南城冷眼旁觀,忽然嗤笑:“撒謊挺熟練。”
時歡猛地抬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髒狠狠一沉。
他看見了。
後半夜,司南城開始發燒。
時歡坐在客廳的角落,遠遠地看著他。
男人緊閉著眼,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薄唇因為高熱而幹裂,偶爾溢出幾聲模糊的囈語。
“……別動他……”
“……你找死……”
破碎的詞句像刀片,刮得時歡耳膜生疼。
她不想聽,也不敢聽。
他要是就這樣死了呢?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像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心髒。
司南城死了,就沒人知道她來過這裏。沒人知道她救過他,更沒人會報複她。
可他要是真死了,他的人會放過她嗎?
時歡的呼吸急促起來,眼前浮現出上一世關於司南城的傳聞——滅門、活埋、血洗對手全家……
她打了個寒顫。
最終,她還是咬著牙站起來,翻出醫藥箱,找到退燒藥,又去廚房擰了條濕毛巾。
司南城的皮膚燙得嚇人,時歡的手指剛碰到他的額頭,就被他一把攥住手腕。
“……想跑?”他半睜著眼,眸底燒得通紅,力道卻大得驚人。
時歡掙了掙,沒掙脫:“……你發燒了。”
司南城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鬆開手,冷笑:“怕我死了連累你?”
時歡沒回答,隻是把藥塞進他手裏,又擰幹毛巾敷在他額頭上。
司南城吞了藥,閉眼靠在沙發上,嘴角卻掛著譏諷的弧度:“放心,我死不了。”
時歡收回手,沉默地退到一旁。
天亮之後,她一定要走。
晨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時,司南城的燒退了。
時歡蜷縮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一夜未眠。
她的眼下泛著淡淡的青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屏幕上是霍驍的對話框。
「好,照顧好自己。」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她胸口發悶。
沙發上傳來輕微的響動,司南城醒了。
他撐著手臂坐起身,黑發有些淩亂,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經恢複了清明。
他看向時歡,唇角微勾:“還沒跑?”
時歡攥緊手機,聲音沙啞:“你答應過,天亮就讓我走。”
司南城挑眉:“我答應過?”
“你發燒的時候說的。”時歡直視他,眼神倔強,“你說……‘等我退燒,就放你走’。”
她在賭。
司南城眯起眼,似乎在回憶自己是否真的說過這句話。
半晌,他輕笑一聲:“我發燒說的話,你也信?”
時歡的心沉了下去。
她站起身,強壓下顫抖:“司南城,我不是你的囚犯。我救了你,你應該感激,而不是繼續威脅我。”
“感激?”司南城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慢悠悠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氣息逼近,“你覺得,我會放一個知道我行蹤的隱患離開?”
時歡後退一步,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
“我不會說出去。”她咬牙,“我對你的事情沒興趣。”
司南城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
“你可以走。”他鬆開手,轉身走向窗邊:“但你要留下一樣東西”。
時歡愣住:“......什麽東西?”
“證明你不會出賣我的東西。”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否則,我會親自找到你,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時歡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她知道司南城是什麽人,他說到做到,絕不會隻是威脅。
猶豫片刻,她緩緩摘下手腕上的手鏈,這是霍驍送給她的禮物,上麵帶有她名字的縮寫。
“這個,”她將手鏈放在茶幾上,聲音低而冷,“夠了嗎?”
司南城挑眉,伸手拾起手鏈,指腹輕輕摩挲著,像是在確認它的價值。
半晌,他抬眼看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坐在回家的車上,時歡的指尖還在微微發抖。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陽光刺眼得讓她眼眶發酸。
她閉了閉眼睛,掌心還殘留著手鏈被奪走時的冰涼觸感。
她真的離開了司南城身邊。
可她知道,這件事遠沒有結束。
司南城手裏攥著她的東西,就像攥著一根無形的線,隨時可以把她拽回深淵。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司南城這樣的人,從來不會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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