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時，她刻意落後半步，目光盯著霍驍寬闊的背影上，像是在臨摹著他筆挺的肩線，收窄的腰身，還有那雙總能將她牢牢禁錮的手臂。
    餐廳裏，張媽已經擺好了碗筷。
    時歡看著桌上有特意為她做的兩道川菜，突然想起第一次來景園時，張媽還不知道她的胃口，準備的菜全是很清淡的。
    “發什麽呆？”霍驍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碗裏，“再不吃又要涼了。”
    她抬頭，撞進他深邃的眼眸裏，那雙總是能看透她的眼睛此刻映著餐廳暖黃的燈光，竟顯得格外溫柔。
    時歡揚起笑臉，很快恢複成了以前的樣子，“張媽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
    “今天上課時有個特別好笑的事，”她舀了一勺蘑菇湯，眼睛彎成月牙，“王教授講案例時大屏幕上的畫麵一直播放錯了，她講了十分鍾才發現...”她的聲音清脆得像風鈴，在餐廳裏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
    期間，她也表現得格外體貼。
    她記得霍驍愛吃那道清蒸石斑魚的腮邊肉，便仔細挑出來夾到他碗裏。
    見他酒杯空了，立刻起身為他斟上。
    霍驍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次，卻什麽也沒說。
    “你嚐嚐這個，”時歡舀了一勺蟹粉豆腐放在他盤中，“張媽今天做的這個特別好吃。”
    霍驍握住她未來得及收回的手腕：“別忙活了。”
    時歡笑著抽回手，她低頭扒飯時，感覺霍驍的視線像一張網，牢牢籠罩著她。
    飯後，時歡又主動提議再喝一點。
    她取來那瓶霍驍收藏多年的麥卡倫，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映著壁爐跳動的火光。
    兩杯下肚，她的臉頰泛起緋紅，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上樓嗎？”她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霍驍的眸色暗了暗。
    他放下酒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時歡驚呼一聲，雙臂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頸窩深深吸氣，像是要把他的氣息刻進骨髓。
    主臥的門被霍驍用肩膀撞開。
    時歡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輕輕拋在了床上。
    她看著霍驍慢條斯理地解著袖扣，忽然跪坐起來，伸手將他推倒在床上。
    她跨坐在他腰間伸手去解他的皮帶扣。
    “我來。”她的尾音上揚，抽出了他的皮帶。
    金屬扣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臥室裏格外清晰。
    霍驍任由她動作，隻是用那雙暗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這麽主動？”他嗓音低啞，一把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繼續的動作。
    時歡不解，抬頭仰望著他。
    突然仰頭吻上了他的喉結，舌尖輕輕掃過那處凸起。
    霍驍悶哼一聲，將她壓倒在床。
    他的吻帶著威士忌的醇香，鋪天蓋地落下。
    時歡熱烈回應著，甚至大膽地引導他的手探入自己裙底。
    “等等，”霍驍撐起身子，猩紅的雙眼緊盯著她，“先去洗......”
    時歡沒讓他說完，一個翻身跨坐在他腰間。
    她顫抖著手指解開自己背後的搭扣，身上的衣服如花瓣般滑落。
    月光透過紗簾，為她赤裸的軀體鍍上一層銀輝。
    “你上次說的，我想試試。”她俯身在他耳邊呢喃。
    霍驍的呼吸粗重得可怕。
    片刻過後。
    汗水順著霍驍的鼻梁滴落在她胸前，他沙啞的嗓音燙著她的耳廓：“今晚怎麽這麽乖？”
    時歡咬著唇，沒像以前那樣抗拒，反而主動配合他。
    她側過臉，睫毛輕顫，聲音軟得不像話：“……想讓你高興。”
    她閉上眼，感受著他帶來的戰栗。
    當巔峰來臨時，她死死咬住霍驍的肩膀，將一聲嗚咽咽回喉嚨。
    事後，霍驍很快沉沉睡去。時歡支起身子，借著月光凝視他的睡顏。
    她伸出食指，懸在空中描繪他的輪廓——劍眉，高鼻，薄唇。
    淚水無聲滑落，她輕輕說了句隻有自己能聽見的“對不起”，然後蜷縮進他懷中，最後一次感受他的體溫。
    窗外，雪又開始下了。
    ——————
    距離莫今周給出的期限越來越近。
    周一深夜。
    臥室裏隻餘下情事過後的溫熱與淩亂。
    時歡伏在霍驍的胸膛上，指尖無意識地在他心口畫著圈，輕聲問：“明天……能不能休息一天？”
    霍驍閉著眼，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背脊，聲音帶著倦意：“明天不行，有幾個重要會議。”
    頓了頓，又問，“想去哪兒？周末陪你去。”
    時歡的指尖微微一頓，隨即故作輕鬆地彎了彎唇：“周末也行。”
    下午莫今周又打來電話催她，語氣已經不耐煩。
    聽著男人逐漸均勻的呼吸聲，時歡輕手輕腳地從他身上翻下來，赤著腳走到陽台。
    夜風微涼，她環抱住自己，仰頭望著黑沉沉的天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翌日。
    霍驍醒來時，身側的床鋪已經空了。
    等他洗漱完下樓時，廚房裏傳來輕微的響動。
    他挑眉走過去，看見時歡正哼著歌把早餐往餐廳端，身上還套著張媽的圍裙，袖口沾了點麵粉。
    稀奇。
    這丫頭平時能賴床到九點，今天卻起得比他還早。
    走近餐桌，霍驍看著麵前擺著的陌生早點。
    既不是張媽常做的西式早餐，也不是尋常的清粥小菜，而是一碗冒著熱氣的、他從未見過的麵食，旁邊還配了幾樣小菜。
    “你弄的？”他挑眉問。
    時歡眼睛亮晶晶的，小跑過來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獻寶似的把筷子塞進他手裏：“你嚐嚐看，這是我們老家那邊常吃的早點，我好久沒做了，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霍驍盯著麵前這碗賣相普通卻香氣撲鼻的麵，再對上她期待的眼神，夾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麵條勁道，湯頭濃鬱，帶著一絲他從未嚐過的風味。
    “還行。”
    他淡淡評價，卻不動聲色地又夾了一筷子。
    時歡看著他吃，嘴角的笑意更深，可眼底卻浮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她急忙轉身去倒牛奶，生怕被他看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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