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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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掠過耳畔,吹散了她的笑聲。
    天光微亮時,時歡在陽光中醒來。
    她蜷縮在被子裏,嘴角還掛著笑。
    窗外,晨鳥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在應和她的好心情。
    時歡吃完早飯後給張媽打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張媽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時歡。”
    “張媽,我待會來接小祖宗,”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畫著圈,“方便嗎?”
    電話那頭傳來窸窣的動靜,像是張媽在捂話筒和誰說話。
    片刻後,張媽的聲音重新清晰起來:“方便的,你隨時可以來。”
    時歡的手指頓住。
    他在家?
    出租車停在景園的門前時,她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
    她離開這裏,快一個月了。
    景園的鐵藝大門依舊鋥亮,庭院裏的花長出了花骨朵,空氣中浮動著熟悉的草木香氣。
    她按響門鈴,心跳隨著等待的每一秒加速。
    門開了,張媽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時歡。”
    陽光房裏,小祖宗蔫蔫地趴在籠子裏。
    時歡蹲下身,輕輕打開籠門:“小祖宗?”
    兔子的耳朵突然豎起,紅寶石般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下一秒就蹦進了她懷裏,毛茸茸的腦袋拚命往她臂彎裏鑽。
    “你看,它還是想要你。”張媽笑著說,“一見到你就......”
    她的話突然停住。
    時歡順著她的目光回頭——
    霍驍站在二樓露台,黑色睡袍被風吹得微微鼓起。
    陽光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感覺那道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她身上,像一道無形的鎖鏈,讓時歡抱著兔子的手臂微微發緊。
    小祖宗似乎感應到什麽,突然從她懷裏探出頭,衝著露台的方向抖了抖耳朵。
    空氣凝固了一瞬。
    時歡移開目光,刻意不去在意那道落在背上的灼熱視線。
    張媽拖來一個淺灰色的寵物行李箱。
    “這裏麵都是它慣用的東西,”張媽蹲下來打開箱子,食盆、磨牙玩具、小毯子整齊地擺放著。
    箱子裏側口袋露出一截橙色包裝,是時歡以前常買的胡蘿卜幹,小祖宗最愛吃的零食。
    “謝謝張媽。”
    然後把小祖宗放進旁邊小號的籠子裏,迅速合上箱子,準備要走。
    卻聽見二樓玻璃門被推開的聲音。
    小祖宗突然躁動起來,在籠子裏轉圈。
    “別鬧。”她輕聲哄著,卻忍不住回頭。
    露台已經空了,隻剩紗簾在風裏輕輕擺動。
    ————
    應宛如斜倚在法式雕花沙發裏,她的手裏握著手機,視線落在茶幾上那張泛黃的舊報紙上。
    葉秋白選美奪冠的照片占據半個版麵,二十年前的油墨依然清晰。
    照片裏的女人穿著綴滿水鑽的禮服,笑容明媚如盛夏,仿佛定格在最耀眼的時刻。
    “還是沒消息?”她對著電話那邊冷聲問。
    “抱歉夫人,”電話那頭,私家偵探的聲音帶著絲歉意,“目前,我們隻查到她逃出來後待過的三個地方。”
    “先是城郊的廢棄療養院,住了大概兩個月;後來在臨省紡織廠的女工宿舍躲了半年;最後出現在江州長途汽車站監控裏”偵探的聲音遲疑了一瞬,“抱著個嬰兒......”
    應宛如的呼吸微微發緊:“嬰兒?”
    “是。”對方猶停頓了一下:“我們根據這個線索又往前查了一下,發現她當初在離開醫院的時候去過一家地下診所。”
    窗外的樹影突然劇烈搖晃,暴雨前的風卷著落葉拍打玻璃。
    “你繼續說。”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
    “根據診所的記錄,她確實去過,但是......”偵探的聲音更低了些,“她沒有做手術。據當時值班的護士回憶,她進去時已經有些出血,醫生檢查後告訴她,如果強行手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應宛如感到一陣眩暈,她不得不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二十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精神病院院長戰戰兢兢地打來電話,說葉秋白逃走了,現場留下了不少血跡。當時她隻當是逃跑時受的傷,從未想過......
    這個消息讓她不由得後怕。
    絕對不能讓薛鴻遠知道這事。
    “夫人?您還在聽嗎?”
    應宛如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另外,重點查一下那個......孩子的情況。”
    掛斷電話後,應宛如走到梳妝台前,鏡中的女人依然美麗,但眼角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進來。”應宛如迅速調整表情,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優雅從容。
    門被推開,薛慕晴踩著拖鞋走了進來。
    “媽,明天的飯局......”她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我能不能不去?”
    應宛如從鏡子裏看著女兒,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給我一個理由。”
    “我......我明天有事。”
    “什麽事比盛家還重要?”應宛如轉過身,直視她的眼睛,“你不是對沒選上陳導的那個戲一直耿耿於懷嗎?”
    薛慕晴的肩膀垮了下來:“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兩個月前?”應宛如輕笑一聲,起身走向女兒,手指輕輕整理著女兒肩頭並不存在的褶皺,“那你為什麽艾米跟我說你一直在跟她發脾氣?”
    薛慕晴不吱聲,撇過頭不理她。
    應宛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天晚上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聽說這部戲的投資人正是盛家,而盛家二少會出席晚宴。這麽難得的機會,你確定不要?”
    “盛天淮?”薛慕晴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搖了搖頭:“可是媽,我......”她的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手指摩挲著手機的邊緣。
    她明白了她媽媽的意思,可是她不願意。
    自她入圈起,她想要什麽角色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何曾需要她親自去酒局賠笑臉?
    應宛如的視線掃過她的手機,正好屏幕亮起,她看見了屏保上的畫麵,紅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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