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喂,你要不要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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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的手自然地環住她的腰,掌心貼在她單薄的睡袍上,帶來一陣溫熱。
    “麵要糊了。”她悶聲說。
    陸沉笑著吻了吻她的發頂,回到灶台前。
    時歡看著他將麵條撈進碗裏。
    煎蛋的形狀也比上次圓潤許多,邊緣金黃酥脆,沒有焦黑。
    “進步不小。”她忍不住調侃。
    陸沉得意地挑眉,將碗遞給她:“嚐嚐?”
    時歡接過筷子,夾起一綹麵條。
    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味道卻意外地好。
    “好吃嗎?”陸沉盯著她的表情,像個等待表揚的學生。
    時歡沒回答,隻是踮起腳,吻了吻他的嘴角。
    這個吻很輕,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膚上,轉瞬即逝,卻讓陸沉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再來一口。”他低聲誘哄,手指已經插入她腦後的發絲。
    時歡笑著躲開,端著麵碗走向客廳。
    陸沉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身上的睡袍隨著步伐擺動,偶爾露出若隱若現的曲線。
    她在餐桌前坐下,拍了拍身邊的椅子。
    “坐下吃啊。”
    陸沉沒動,隻是站在她麵前,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時歡夾起一筷子麵,挑釁般朝他晃了晃:“不吃我全吃完了。”
    下一秒,她就被攔腰抱起,麵碗被穩穩地放在桌上。
    陸沉將她放在自己腿上,下巴擱在她肩窩:“你喂我。”
    時歡真的挑起麵條送到他嘴邊。
    陸沉張嘴含住,卻故意連筷子尖都咬住不放。
    他的眼睛在暖黃燈光下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倒映著她小小的影子。
    “你...”時歡剛開口,就被他封住了唇。
    麵條的鹹香在唇齒間蔓延,陸沉的手從裙擺下擺探入,掌心灼熱的溫度讓她渾身一顫。
    麵碗被推遠,筷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這個小小的廚房裏,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隻剩下兩個依偎的身影,和一碗漸漸涼掉的麵。
    廚房的燈光將兩人的剪影投在窗簾上。
    窗外,一輪滿月懸在槐樹梢頭,照亮了樹下那個如雕塑般靜止的身影。
    衛遠已經在這裏站了九個小時。
    從下午一點,到現在十點,他腳邊的煙頭已經堆如小山。
    樹下落葉沙沙,一隻夜鴉低低掠過,爪尖勾落一片槐葉,正正掉在他肩頭,像句未出口的嘲諷。
    他卻恍若未覺。
    上午接到雲棲府出事的消息時,他正在城南處理一筆賬目。
    等他趕到時,隻看到警車圍住的別墅,和遠處陸沉攬著時歡上車的背影。
    她看上去,臉色蒼白得像紙。
    衛遠一路跟著他們回到這裏,然後就像個可悲的偷窺狂一樣,站在這裏看著那扇窗。
    燈又亮了。
    這次是廚房。
    衛遠眯起眼,隱約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在暖黃的光暈中移動。
    某種灼熱的東西在他胸腔裏瘋長。
    現在這東西正隨著樓上廚房傳來的隱約笑聲而扭曲變形,像條毒蛇啃噬著他的內髒。
    燈光將兩個交疊的人影勾勒得清晰可見。
    他別過臉,後槽牙咬得發酸。
    不遠處的黑色越野車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那是陸沉的車,停在單元門正前方,駕駛座門把手上還掛著從時歡那裏順過來的掛件。
    衛遠認得那個粉色的小兔子,時隔大半年後他們倆第一次見麵時,他曾見過它掛在她的包上。
    時歡離開義安城那天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
    燈光照在她冷漠的側臉上:“衛遠,我不喜歡你,我隻是在利用你。”
    她的聲音很輕,卻比任何刀刃都鋒利。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喜歡你......”
    她不知道,當時他的兜裏,還攥著兩張去深圳的火車票。
    可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改變了他們的命運軌跡。
    樹梢突然撲簌簌響動,一隻夜鳥突然飛走了。
    衛遠回過神來時,發現六樓的燈再次熄滅。
    這次黑暗持續了很久,久到他眼睛發澀。
    他知道自己該走了,明天碼頭還有批貨要交接。
    司硯修最近讓他聽從司南城的安排,雖然他住院了,但命令不變。
    可雙腿像生了根,無法從這片能看見她窗戶的土地上離開。
    十二歲那年的冬天特別冷。
    衛遠蹲在結冰的路沿上,手背上還留著上午打架時的擦傷。
    義安城老舊的居民區在暮色中顯得格外灰暗,就像他過去三個月的人生——父母車禍雙亡,被接到這個北方小城跟素未謀麵的奶奶生活。
    所有積壓的憤怒與不解,最終都化作拳頭砸向每一個嘲笑他“沒爹沒娘”的人。
    “喂,你要不要吃糖?”
    聲音清亮得像冰棱碎裂。
    衛遠抬頭,看到一個紮馬尾辮的小女孩蹲在他麵前,掌心托著一顆包裝紙已經揉皺的粉色水果糖。
    夕陽從她背後照過來,照在她毛茸茸的碎發上,照在她掌心的糖紙上。
    他愣了很久。
    沒人敢靠近滿身是傷的他,更別說主動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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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拿著呀,”小女孩往前遞了遞。
    衛遠鬼使神差地接過。
    糖紙黏糊糊的,剝開時拉出透明的糖絲。
    水果糖已經有些變形,但甜味在舌尖炸開的瞬間,他鼻腔突然發酸。
    這是父母走後,第一次有人給他甜的東西。
    “你...”他嗓子啞得厲害,“為什麽不笑?”
    其他小孩給他東西時總是帶著惡作劇的笑,等著看他被捉弄的狼狽樣。
    可眼前這個女孩麵無表情,黑葡萄似的眼睛裏什麽情緒都沒有。
    小女孩歪了歪頭:“為什麽要笑?”
    陽光穿過她耳際的碎發,在臉頰投下細小的陰影。
    衛遠第一次發現,原來有人不用笑也可以這麽...可愛。
    “我叫葉時歡。”她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你以後別打架了,我聽隔壁張婆婆說總生氣的人會短命。”
    沒等他回答,小女孩已經跑開了,馬尾辮在腦後一跳一跳,消失在巷子盡頭。
    衛遠把糖紙展平夾在課本裏,那晚第一次沒跟奶奶頂嘴。
    第二天放學,他鬼使神差繞路經過她的學校。
    遠遠看到幾個高年級學生圍住一個瘦小的身影,推搡間,那個熟悉的馬尾辮一晃,重重摔在結冰的地麵上。
    “沒爹的野種!”領頭的男孩邊罵邊去扯她的書包,“你是不是跟你媽一樣,也是個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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