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麽了？有證據嗎？”林嘉怡無辜地眨眼，轉向王誌剛，“我不過就是跟你對台詞有些分歧......”
    “你！”薛慕晴氣得渾身發抖，她的話被林嘉怡打斷。
    她意有所指地說，“情緒這麽不穩定，怕是入戲太深了吧？”
    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工作人員，竊竊私語像毒霧一樣蔓延。
    薛慕晴看到場記小姑娘躲在後頭舉著手機，明顯在偷拍。
    她突然感到一陣窒息。
    這段視頻明天就會登上娛樂頭條，標題她都能猜到：《片場爭風吃醋，薛慕晴掌摑女一號》。
    “都散了！”王誌剛厲聲嗬斥，人群不情不願地散開。
    他站在兩人中間，先看了眼林嘉怡紅腫的臉，又轉向薛慕晴，眼神陰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薛慕晴，”他揉了揉太陽穴，壓低聲音對她說：“不管什麽原因，在片場動手就是你的不對！”
    他環顧四周，確保沒人能聽到後繼續道：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矛盾，下午三點前給我調整好狀態。”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這部劇投資方盯著呢，誰搞砸了誰滾蛋！”
    說完，他轉向林嘉怡時表情立刻軟化，“嘉怡，先去冰敷一下，別影響上鏡。”
    薛慕晴看著王紀綱虛偽的嘴臉，突然感到一陣惡心。
    就在昨晚，這個男人還在她的床上說盡各種情話，汗津津的身體壓著她，承諾給她加戲份。
    現在卻擺出一副公正嚴明的樣子，仿佛他們隻是單純的導演與演員關係。
    林嘉怡氣呼呼地瞪薛慕晴一眼，那眼神裏除了憤怒，還有一絲勝利者的得意。
    她甩開助理遞來的冰袋，扭頭走了。
    王誌剛轉頭看了眼薛慕晴，眼裏滿是煩躁：“晚上再說。”
    他丟下這句話，轉身走向監視器。
    薛慕晴站在原地，掌心還火辣辣地疼。
    她看著王誌剛走遠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年前在他的《春日遲遲》片場，她同樣是跟女二號蘇媛起了爭執。
    那時王誌剛是怎麽做的？
    他當眾嗬斥了一頓蘇媛，晚上還特意請她吃日料賠罪。
    那時的她多幹淨啊，連王誌剛跟她說話都要陪著笑臉。
    當時的她怎麽會想到，一年後的自己，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化妝師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問：“薛老師，眼妝有些花了，要不要補一下？”
    薛慕晴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補。”
    她大步走向化妝間，鏡子裏映出她狼狽的樣子，和牆上貼著的《暗焰》宣傳海報形成鮮明對比。
    小林用棉簽沾著眼部卸妝液，動作輕柔，生怕惹的她不高興。
    “薛老師，閉一下眼......”她小聲的說。
    薛慕晴閉上眼睛，卻關不住記憶的閘門。
    她想起之前她拍戲時，霍驍作為投資方來探班，站在人群最外圍，卻比任何人都耀眼。
    那時她不管走到哪裏都是閃閃發光的那個人，沒有人敢對她不敬...
    手機在包裏震動起來，打斷了她的回憶。
    薛慕晴掏出來一看，是經紀人艾米的來電。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慕晴，”艾米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怎麽回事，你又跟林嘉怡鬧了？”
    薛慕晴的心沉了下去，她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知道了消息。
    她看向化妝鏡，小林正在為她重新畫眼線，那根細細的黑線像一道裂縫，將她完美的假麵一分為二。
    “這次不是我......”她剛開口，就被艾米打斷。
    “視頻已經上熱搜了！”艾米幾乎是吼出來的，“"薛慕晴片場掌摑林嘉怡"，話題閱讀量兩百萬！讚助商剛給我打了三個電話！”
    這麽快就傳開了嗎？
    薛慕晴的喉嚨發緊，有些說不出話來。
    從動手到現在不過二十分鍾，視頻就已經傳遍全網？
    “我不管是誰先惹事，”艾米的聲音尖銳的在她耳邊響起，“你知道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嗎？”
    “《心動》剛官宣你女一號，《星光》封麵下月開拍，”艾米越說越激動，“還有光耀珠寶，他們的代言合約裏有多少道德條款需要我念給你聽嗎？他們現在有權無條件解約！”
    小林的手抖了一下，眼線筆在薛慕晴眼角拉出一道不該有的弧度。
    她慌忙用棉簽去擦，小聲說著“對不起”。
    慕晴卻仿佛感覺不到眼皮上的觸碰，她的視線穿過鏡子，落在虛空中的某一點。
    “薛慕晴？你在聽嗎？”
    艾米的聲音將她拽回現實，“現在立刻發條微博，就說你和林嘉怡是在排練劇情，純屬誤會。”
    薛慕晴的指尖無意識地摳著化妝台邊緣，新做的水晶甲在木質表麵刮出幾道白痕。
    “排練劇情？”她冷笑，“誰會信這種鬼話？”
    “總比你當眾打人的事實強！”
    艾米幾乎是在咆哮，隨即又壓低聲音，“聽著，我已經聯係公關部準備聲明稿，你什麽都別做，尤其不要回應任何媒體。劇組那邊我會和王誌剛溝通。”
    薛慕晴的視線移向化妝間門口。
    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外麵晃動著人影。
    不用猜也知道，是偷偷混進來等著挖料的娛樂記者。
    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就像被關進了一個透明的籠子。
    “...總之最近你給我老實一點，”艾米還在喋喋不休，“林嘉怡團隊那邊我會...”
    薛慕晴煩的想立即掛了電話。
    “對了，”艾米的語氣突然變得微妙，“你讓我打聽的事有眉目了，霍驍回國了。”
    薛慕晴的呼吸一滯。
    鏡子裏的她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突然刺眼的燈光晃到。
    “今早的飛機，”艾米繼續道，聲音裏帶著刻意的平靜，“具體什麽情況不知道，被圍的挺嚴實的。”
    薛慕晴猛地站起來，化妝椅被撞得向後滑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小林嚇得眼線筆掉在地上。
    “他在哪個醫院？”薛慕晴聽見自己的聲音尖銳得不正常。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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