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卻像是突然清醒了幾分，手指攥緊了他的衣領：“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陸沉沒理她，徑直走到門前，單手托著她，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摸出鑰匙開門。
    客廳沒開燈，隻有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勾勒出家具的輪廓。
    陸沉抱著她穿過客廳，踢開臥室門，將她放在床上。
    他剛要直起身，時歡卻突然摟緊了他的脖子，沒有鬆手。
    “鬆手？”他低聲說，嗓音有些啞。
    “不鬆。”她閉著眼，聲音軟得像撒嬌。
    陸沉笑了，順勢俯身，手撐在她身側，鼻尖幾乎碰到她的：“耍賴？”
    時歡睜開眼，在黑暗中對上他的視線。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漏進來，落在他的眉骨和鼻梁上。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藏著火，灼熱地燒著她。
    時歡仰頭看他，眼神還帶著點迷蒙，唇微微張著，像是無聲的邀請。
    陸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時歡突然仰頭，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起初是溫柔的，但很快，它就變了質。
    時歡的指甲陷入他的後頸，像是怕他逃走，又像是要把自己釘在他身上。
    陸沉扣住她的後腦，反客為主地加深這個吻，舌尖撬開她的齒關，帶著侵略性地掃過她口腔的每一寸。
    唇舌交纏間，呼吸變得急促。
    他們吻過太多次，對彼此的氣息、溫度、甚至呼吸節奏都熟悉得刻骨。
    可今晚不一樣......
    時歡能感覺到他的怒氣，藏在他每一次用力的啃咬裏，藏在他掐著她腰的指痕裏。
    她知道他在氣什麽。
    氣她提出“冷靜三個月”，氣她坦白心裏還有霍驍，氣她和霍驍今晚那些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
    可她控製不住。
    就像此刻。
    她明明應該推開他，明明應該保持距離，卻還是忍不住纏上去，雙腿環住他的腰，將他拉得更近。
    “陸沉......” 時歡喘息著叫他的名字，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一點顫抖。
    他沒回答，隻是吻得更凶，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他確實有些小情緒。
    兩天前她說要“冷靜三個月”時的表情，今晚她和霍驍對視時的眼神，所有的不安和嫉妒，此刻全都化成了這個吻裏的力道。
    他想讓她記住。
    記住他的溫度，他的氣息，他的一切。
    陸沉的手探進她的衣擺，掌心貼著她腰側的肌膚，一路向上。
    他指腹帶著薄繭，時歡猛地弓起背，咬住他的肩膀才沒叫出聲。
    “疼……”她含糊地抗議，卻把他摟得更緊。
    陸沉低笑，氣息灼熱地噴在她耳畔：“疼就記住。”
    記住是誰在碰你。
    記住是誰在愛你。
    記住是誰——
    他的吻落在她的鎖骨，牙齒惡意地磨蹭那顆小痣，留下鮮紅的印記。
    時歡的手指插入他的發間，分不清是想推開還是想拉近。
    衣服一件件落在地上，淩亂地堆疊著。
    陸沉的手掌撫過她的腰側，指尖下的皮膚細膩溫熱。
    時歡的呼吸亂了，手指抓著他的手臂，指甲幾乎要陷進他的肌肉裏。
    “陸沉……”她聲音發抖，帶著哭腔。
    他抬頭看她，眼神暗得嚇人：“我在。”
    “看著我。”他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
    時歡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的占有欲和痛苦幾乎要將她灼傷。
    她突然明白——
    他不是在懲罰她。
    他是在確認。
    確認她還屬於他。
    確認這三個月的分離不會改變什麽。
    時歡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她喘不過氣。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指尖描摹他的眉骨、鼻梁、嘴唇......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爭。
    每一次都像是要把對方刻進骨血裏。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
    明明已經提出要分開冷靜，卻又貪戀他的溫度。
    明明心裏還裝著霍驍，卻又無法抗拒陸沉的觸碰。
    矛盾撕扯著她，卻也讓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陸沉咬上她的鎖骨，牙齒輕輕磨蹭那顆子彈吊墜。
    “我的。” 他在她耳邊低語，呼吸灼熱，“記住了嗎？”
    時歡的眼淚掉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
    是為即將到來的分離，還是為心裏那個始終抹不去的影子。
    結束的時候，時歡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渾身濕透，精疲力盡地趴在陸沉懷裏。
    他的手臂環著她，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後背。
    “睡吧。”他說，聲音很輕，“明天還要早起。”
    時歡閉上眼，卻毫無睡意。
    她想起半年前和霍驍分手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夜晚，月光冷清地照在床上，而她哭得像個傻子。
    如今曆史重演，隻是對象換成了陸沉。
    ——她到底在做什麽？
    ——她到底想要什麽？
    時歡不知道答案。
    她隻知道，此刻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愛她愛到骨子裏。
    而她——
    卻連一顆完整的心都給不了他。
    窗外，月光靜靜地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銀白。
    清晨七點三十，陽光剛剛刺破雲層，時歡拖著行李箱準備下樓。
    陸沉靠在門框上，黑色t恤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
    他手裏拿著車鑰匙，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我送你。”
    “不用。”時歡走到玄關處，準備換鞋：“隊裏不是催你回去嗎？”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陸沉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周正陽”三個字，已經是今早第五個未接來電。
    陸沉看都沒看，直接按了靜音。
    “陸沉！”時歡終於忍不住抬頭，眉頭皺得緊緊的，“你能不能別這樣？”
    “我哪樣了？”他挑眉，語氣散漫，“送自己女朋友去機場，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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