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被他抵在玄關的牆上，後背撞到開關，燈光驟然大亮。
    刺眼的光線下，兩人都有些狼狽——她的口紅花了，他的衣領皺皺巴巴，唇上還沾著一點她的口紅。
    “看著我。”霍驍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你明明對我還有感覺。”
    時歡咬唇不語。
    “說話。”
    “說什麽？”她終於抬眼，眼眶發紅，“說我為什麽明明跟陸沉在交往，心裏卻也還對你念念不忘？”
    霍驍瞳孔微縮，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霍驍，我們早就結束了。”時歡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今晚......隻是個意外。”
    沉默在房間裏蔓延。
    霍驍靜靜看著她，目光從她泛紅的眼眶，到微微發抖的唇，最後落在她緊攥的拳頭上。
    最終，他鬆開手，後退一步。
    燈光下，他的表情柔和下來：“我知道了。”
    他轉身走向門口，卻在手搭上門把時停住。
    幾秒鍾後，霍驍突然大步走回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這個擁抱緊得幾乎讓她窒息。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低柔：“我知道你心裏有他……也有我。”
    時歡渾身一顫。
    “我不急。”他輕聲道，“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鬆開她，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瞬間，時歡的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的手指撫上自己紅腫的唇，是她曾經最熟悉的安全感。
    她應該感到愧疚的——對陸沉，對自己，甚至對霍驍。
    可心底某個角落，竟然湧出一絲隱秘的、無法否認的眷戀。
    她竟然沉溺其中。
    這個認知讓她懊惱地捂住臉。
    她和陸沉之間還沒理清楚，怎麽又和霍驍牽扯不清？
    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陸沉：「剛結束任務，想你。」
    簡單的幾個字，讓時歡的心跳個不停。
    就像是偷情被當場抓包，她猛的關上手機，不敢回他的信息。
    酒店天台，霍驍倚在欄杆上點燃一支煙。
    夜風很冷，卻澆不滅唇上殘留的溫度。
    他清楚地記得時歡回應那個吻時的樣子，記得她發紅的眼眶和隱忍的顫抖。
    這些反應騙不了人。
    他吐出一口煙圈，嘴角微微上揚。
    今晚的一切，就像是偷來的幸福。
    他知道她心裏有陸沉。
    他也知道她心裏有自己，這就夠了。
    霍驍望向遠處閃爍的東京塔。
    他知道自己在冒險，可當時歡在他懷裏發抖時，他突然意識到——
    有些界限，一旦越過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著急逼她做決定。
    剩下的，他願意給她時間想清楚。
    這天晚上，時歡竟然睡得特別好。
    或許是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又或許是霍驍那個擁抱給了她某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她一夜無夢，醒來時窗外陽光正好。
    她揉了揉眼睛，拉開窗簾。
    東京的街道已經熱鬧起來，行人匆匆，車流如織。
    上午不用排練，她決定在附近走走，透透氣。
    酒店餐廳的早餐很豐盛，但她吃得心不在焉。
    咖啡喝到一半時，後頸突然泛起一陣涼意。
    時歡回頭。
    沒發現什麽異常。
    她以為自己太敏感了。
    東京的街頭人來人往，她戴著鴨舌帽，混在遊客中，難得地感到一絲輕鬆。
    可這份輕鬆沒持續多久。
    當時歡站在一家甜品店前，盯著櫥窗裏的草莓大福出神時，玻璃反射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司南城。
    時歡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猛地轉身，司南城就站在五米開外的人行道上，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見她發現自己，他甚至還抬手揮了揮，露出一個瘮人的笑。
    時歡的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東京？
    他跟蹤她多久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作沒看見他，轉身混入人群。
    可那道視線如影隨形。
    街道上人來人往，時歡故意往遊客多的地方走。
    淺草寺附近擠滿了拍照的旅行團，她混在人群中，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司南城始終跟在她身後十米左右的距離。
    他走得很悠閑，像是散步，可眼神卻牢牢鎖在她身上。
    一群歐美遊客攔住她，用蹩腳的日語請她幫忙拍照。
    時歡勉強笑了笑，接過相機。
    透過取景框，她看見司南城停在不遠處，點了支煙，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謝謝！”情侶拿回相機，開心地道謝。
    時歡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商業街人潮擁擠，有人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時歡一個踉蹌，包裏的東西灑了一地。
    她蹲下身去撿，抬頭時，發現司南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麵前，彎腰撿起了那把陸沉送的匕首。
    “陸沉送的？”他輕笑，指尖撫過刀刃，“還是霍驍送的？”
    時歡一把奪回匕首，冷聲道：“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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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南城挑眉，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愉悅：“脾氣見長啊，葉時歡。”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卻讓時歡毛骨悚然。
    她終於忍無可忍，停下腳步，轉身直視他：“司南城，你到底想幹什麽？”
    司南城嘴角的笑意更深，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他在時歡麵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旅遊啊。”司南城露出一個像是很認真的表情，“順便看看老朋友。”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像是要看穿她的偽裝：“嘖，一段時間不見，怎麽這麽冷漠？”
    “我們熟嗎？”
    “嗬。”他突然湊近，呼吸噴在她耳畔，“這麽講，我可就傷心了。我可是很關心你的......感情生活。”
    時歡後退一步，差點撞上人群。
    “怕什麽？”司南城低笑，“我又不會在這裏吃了你。”
    他向前又邁了一步，時歡往後退了兩步，警惕的盯著他。
    “嘖。”司南城眼神漸冷，“看來霍驍和陸沉把你寵壞了，連基本的禮貌都忘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時歡直視他的眼睛，聲音很穩，不像以前那樣發抖。
    司南城有些意外地挑眉，這丫頭似乎是真的不怕他了。
    時歡：“回答我的問題。”
    “不是說了，來旅遊。”
    信他才有鬼。
    時歡冷笑：“你是特意來看我有沒有被你的短信嚇哭？”
    司南城眸色一暗，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什麽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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