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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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電話剛響了一聲,時歡突然意識到什麽,猛地按下了掛斷鍵。
    如果真有人在房間裏,聽到她打電話肯定知道她發現他了。
    她趕緊跑過去重新打開花灑,又將手機裏的音樂聲調大。
    然後打開了短信,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敲擊著:「霍驍,你什麽時候回來?我房間好像有人。」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時歡把它緊緊攥在手裏,指節都泛白了。
    她屏住呼吸,再次把耳朵貼在門上,努力捕捉房間裏的任何聲響。
    起初隻有沉默,接著——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是極輕的腳步聲,從房間中央慢慢移向浴室門口。
    時歡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後退兩步,舉起花瓶對準門口,手臂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
    腳步聲在浴室門外停住了。
    時歡能感覺到有人就站在門外,也許正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裏麵的動靜。
    她的喉嚨發幹,連吞咽都變得困難。
    突然,房間裏的座機鈴聲響了。
    時歡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門外的腳步聲立刻快速移動起來,接著是什麽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有人!真的有人!
    這個認知讓時歡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她顫抖著解鎖手機,正要再次撥打霍驍的電話,浴室的門把手突然轉動了一下。
    “滾開!我已經報警了!”她尖叫道,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
    時歡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本能地將手中的花瓶砸向洗手台的大鏡子。
    玻璃碎裂的巨響在密閉的浴室裏震耳欲聾,碎片四濺。
    她拿起一塊較大的碎片死死的握在手裏。
    門外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接著是重物倒地的悶響和一個男人的痛呼聲。
    時歡貼著牆滑坐在地上,花瓶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掌,但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患歡!是我!開門!”
    霍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
    時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顫抖著問:”霍......霍驍?”
    “是我,寶貝。沒事了,我已經控製住他了。”霍驍的聲音緊繃但鎮定,“你受傷了嗎?”
    時歡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她手忙腳亂地解開反鎖,拉開門。
    霍驍站在門口,西裝外套已經脫掉,白襯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他的右手按著一個穿酒店製服的男人,那人臉朝下趴在地上,一隻手被霍驍反剪在背後。
    “這到底——”時歡的話沒說完,就被霍驍一把拉進懷裏。
    “沒事了,我在這裏。”霍驍低聲說,一隻手撫摸著她的濕發,“你做得很好。”
    時歡在他懷裏發抖,這才注意到地上的人已經不動了,後腦勺有一道血跡。“他......他死了嗎?”
    “隻是昏過去了。”霍驍鬆開她,快速檢查了一下那人的脈搏,“酒店保安馬上就到。你能去換件衣服嗎?我們需要報警。”
    時歡點點頭,卻站在原地沒動。
    她的目光落在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行李箱上,裏麵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他......在找東西。”
    霍驍的眉頭擰成一個結,下頜線條緊繃:“嗯。”
    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男人,“這個人代號"黑子",是個職業殺手。”
    “殺手?”時歡倒抽一口冷氣,膝蓋一軟差點跪坐在地上。
    霍驍一把扶住他,時歡問:“你......認識他?”
    霍驍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沉默了幾秒鍾才點了點頭:“晚點跟你解釋,先去換衣服。”
    酒店安保和警察到的時候時歡剛換好衣服出來。
    領頭的警察看到地上昏迷的黑子,跟霍驍了解發生的情況。
    “救護車馬上到。”一名年輕的警察問時歡,需要醫療檢查嗎?
    時歡看著手掌被玻璃花瓶割破的傷口,搖了搖頭。
    傷口不深。
    醫護人員簡單的給時歡包紮了一下傷口,叮囑她記得去醫院換藥。
    等人都走了之後,霍驍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出去。
    這是大半年來,他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
    電話隻響了三聲就被接通。
    “怎麽,”陸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醫院特有的背景雜音和漫不經心的笑意,“又來刺激傷員?”
    霍驍摸摸時歡的發頂安撫了她一下,然後轉身推開陽台門。
    夜風裹挾著東京的喧囂湧進來:“黑子闖歡歡房間了。”
    電話那頭傳來金屬病床架被猛然撞響的悶響。
    陸沉的聲音瞬間沉了下來:“她怎麽樣?”
    “沒傷著。”霍驍的指節叩擊著欄杆,“黑子後腦挨了一下,現在被警方送醫了。”
    短暫的沉默後,陸沉短促地笑了一聲:“知道了,我來處理。”
    ——這是他們之間特有的默契。
    作為北城特警隊隊長,陸沉有權限協調國際刑警引渡重犯;而作為霍氏掌權人,霍驍能提供所有法律外的“輔助手段”。
    “黑子的出現不是偶然。”霍驍突然轉了個話題,“我今晚還見到了宋樂景。”
    “哦?”陸沉的尾音危險地上揚,“敘舊了?”
    霍驍的聲音冷了一點:“你早就知道她這個人?”
    聽筒裏傳來打火機開合的脆響,陸沉的痞笑混著煙霧傳來:“不早,也就是半年前,我出任務碰上了。”
    陽台玻璃映出霍驍驟然陰沉的臉。
    “黑子他們出現在東京,背後肯定有著什麽計劃。”
    電話那頭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五秒後,陸沉的聲音很輕,“肯定是為了薛汾要找的東西來的。”
    “東西在你那?”
    陸沉再次沉默了會兒:“是。”
    霍驍的指節在欄杆上攥出森白的骨節,東京的夜風突然變得鋒利,刮得他眼眶生疼。
    “陸沉。”他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從齒縫裏碾出來的,“你知道歡歡為了這東西受過多少次傷嗎?”
    “我當時不知道會牽連她。”陸沉的聲音罕見地褪去痞氣,“也沒有想到薛汾竟然會聯合黎文雄來這一手。”
    “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還記得司寒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