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夢見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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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三天前司清宴當眾摔碎茶盞的模樣——那時他剛發現司明玥偷偷調取了家族賬本。
    “東西都準備好了?”
    “祠堂的監控已經替換成循環畫麵。”盛明壓低聲音,“衛遠在司明玥的藥裏加了點料,明天祭奠時她會......”
    話未說完,監視著司家老宅的視頻裏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兩人同時望過去。
    三樓書房窗口,司清宴的身影正在來回走著
    樓下花園裏,司硯修摔門而出,手裏攥著的文件袋已被雨水浸透。
    “司明玥最近見了三次緬甸來的人。”盛明輕聲道,“今早司硯修收走了她的碼頭權限。”
    盛明離開後,司南城坐回皮椅裏。
    窗外雨勢漸猛,仿佛無數冤魂在哭嚎。
    遠處司家老宅的燈火一盞接一盞熄滅,唯有祠堂長明燈依舊亮著,像隻永不閉合的眼睛。
    司南城拔出槍,慢條斯理地擦拭。
    明天這場仗,他等了十八年。
    “明天......”司南城自言自語道:“要麽我下去陪您喝酒,要麽......讓司清宴跪著給您點長明燈。”
    他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司清宴——必須死在他親手點燃的火海裏。
    ......
    窗外的雨聲漸弱,但司南城仍毫無睡意。
    不知是這場雨攪得他心煩,還是天亮後即將掀起的腥風血雨讓他無法平靜。
    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葉時歡的臉。
    她那雙總是帶著怒意的眼睛,罵人時微微上揚的唇角,還有她氣急敗壞時連名帶姓喊他的樣子。
    他忽然低笑了一聲,胸腔裏那股莫名的躁意更盛。
    現在,他突然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淩晨三點,東京那邊應該是淩晨四點。
    也不知道她會躺在誰的懷裏,睡得正熟。
    司南城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
    電話撥通的瞬間,他仿佛已經聽見她炸毛的聲音:“司南城你他媽有病啊大半夜——”
    “嘟...嘟...”
    響了五聲,電話被接起。
    “......喂?”
    出乎意料,傳來的不是預想中的怒罵,而是帶著濃重睡意的、軟糯的鼻音。
    像隻被強行拽出窩的貓,迷迷糊糊的,毫無防備。
    司南城呼吸一滯。
    窗外,暴雨拍打著玻璃,而電話那頭,傳來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司南城沒說話,隻是聽著她那邊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是她翻了個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說話呀......”她又嘟囔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墜回夢裏。
    司南城終於開口,嗓音低沉,帶著點戲謔的笑意:“吵醒你了?”
    電話那頭驟然沉默了兩秒。
    緊接著——
    “司南城?”
    她的聲音一下子拔高,徹底清醒了,“你有病吧?!現在幾點啊?!”
    司南城忍不住低笑了一聲,男人的嗓音慵懶又惡劣:“做噩夢了?”
    時歡把手機拿遠了一點,眯著眼睛看著屏幕,確實是司南城的電話。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頭發亂糟糟地炸開:“司南城,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打電話騷擾我?”
    電話那頭,司南城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醒了?”
    “醒你個頭!”葉時歡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一把按斷了電話,狠狠把手機摔到床上,“神經病!”
    兩秒後,手機又響了。
    她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咬牙切齒地拒接。
    電話又打來了。
    她再掛。
    下一秒,一條短信跳了進來。
    「不接你試試看。」
    時歡盯著那條短信,手指攥緊了被子,氣得牙癢癢。
    電話再次響起。
    她深吸一口氣,接起來,破口大罵:“司南城!你是不是要死了?大半夜讓我去給你收屍?”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司南城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不再是剛才戲謔的語調,反而帶著一種罕見的認真:“葉時歡,最後一次問你。”
    他頓了頓,嗓音低冷:“為什麽你會知道那些秘密?”
    時歡呼吸一滯,喉嚨發緊。
    她該怎麽解釋?
    難道要告訴他——這些事,都是她死過一次才知曉的?
    上輩子在他身邊虛與委蛇的日日夜夜,那些刻意討好的溫存......
    “做夢夢見的。”她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司南城自然不相信她的鬼話。
    時歡不甘示弱,“不信就拉倒,我還夢見你死了。”
    聽筒裏傳來煙草燃燒的細碎聲響,司南城沉默地抽完半支煙,忽然輕笑:“巧了。”
    他吐出的煙圈仿佛能穿透電波灼傷她耳垂,“我最近也總夢見你死在我懷裏。”
    時歡愣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斷。
    房間裏重新陷入寂靜,隻剩下她一個人坐在床上,攥著手機,心跳聲大得像是要撞破胸腔。
    “……神經病。”她低聲罵了一句,把手機扔到一旁,重新躺回床上,拉過被子蒙住頭。
    可閉上眼,全是司南城低啞的嗓音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她翻來覆去,床單被擰得皺皺巴巴,卻怎麽都甩不開那種窒息感。
    窗外,夜色漸漸褪去,天際線泛起一層灰蒙蒙的藍。
    快五點了,東京塔的燈光已經熄滅,隻剩下稀薄的光線透過窗簾縫隙滲進來。
    天就要亮了。
    時歡坐起身,抓了抓淩亂的頭發。
    她索性也不睡了,光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向浴室。
    冷水拍在臉上,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半晌。
    司南城果然有病!
    她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了件寬鬆的t恤和短褲,站在自己套房的門口深吸一口氣。
    走廊空無一人,地毯吸收了所有腳步聲。
    時歡站在對麵套房門前,手指懸在門把手上猶豫了一秒,然後輕輕推開了門。
    門無聲地打開,玄關處擺著兩雙男人的鞋。
    客廳裏,黎明的光線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給一切蒙上一層藍灰色的濾鏡。
    時歡輕輕關上門,看了眼左右兩邊的房門。
    左邊是主臥,她選擇了右邊。
    臥室門沒鎖,時歡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縫。
    房間裏黑漆漆的,厚重的窗簾擋住了所有光線。
    時歡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兒黑暗,才勉強能分辨出家具的輪廓。
    大床在房間正中央,她摸索著向前走去,卻不想腳趾狠狠踢到了床沿。
    “嘶——”疼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彎下腰去揉腳趾。
    突然,一隻滾燙有力的大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今晚我會熬夜寫,爭取明天發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