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不經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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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漫進來,將淩亂的被褥鍍照的清清楚楚。
陸沉長臂一攬,將她整個人箍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不鬧了,陪我再睡會兒。”
時歡掙了掙,卻被他摟得更緊。
她索性放棄抵抗,伸手環在他的腰側。
被司南城那通電話攪得七上八下的心神,竟在陸沉這番胡鬧後奇異地平靜下來。
隻是——
她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半寸,試圖避開某個存在感極強的部位。
陸沉突然悶笑出聲,胸腔的震動傳遞到她臉頰:“躲什麽?它又不會咬人。”
“陸沉!” 時歡耳尖通紅,整張臉埋進他頸窩,呼吸間全是男人身上的荷爾蒙氣息。
窗外傳來早班電車的鳴笛聲,遠處隱約有鴿子撲棱翅膀的響動。
陸沉笑,“剛剛偷偷溜進來的時候,怎麽不怕?”他故意使壞,指尖在她腰側輕輕一劃。
時歡癢得縮了縮,小聲嘟囔:“……我哪知道你這麽不經撩。”
陸沉挑眉:“哦?那看來是我太克製了?”
時歡立刻認慫:“我錯了。”
他輕哼一聲,終於放過她,他的手掌在她後背輕輕拍著,像是哄小孩入睡的節奏。
“睡吧,” 他的聲音漸漸染上困意,“等你睡著了我再去應付霍驍那個事兒精。”
時歡悄悄抬眼,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結和線條淩厲的下頜。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特警隊見到他時的場景——那時候的他穿著製服站在訓練場中央,眉骨上的汗都沒擦,卻衝她笑得像個痞子。
指尖無意識地描摹著他腹肌的輪廓,時歡突然被捉住了手腕。
“再摸下去,”陸沉閉著眼勾起嘴角,“就不隻是逗你玩了。”
時歡立刻老實了。
窗外,天徹底的亮了。
當天光刺破雲層時,雨也終於停了。
清晨六點,司南城的別墅裏。
司南城站在鏡前,慢條斯理地扣上那件黑色唐裝的盤扣。
布料上暗繡的雲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他撫平衣領,指尖在領口內側觸到一道細微的縫線。
他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二十八歲的麵容裏,眉宇間已有了司寒川當年的輪廓,隻是眼神更加深沉,像一潭看不見底的湖水。
“司清宴......”司南城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二爺。”盛明無聲地出現在門口,手裏捧著一個紫檀木匣,“東西備好了。”
司南城打開匣子。
裏麵是半隻殘破的茶盞,杯底“寒川”二字清晰可見。
“祠堂那邊?”
“都弄好了。”盛明低頭。
司南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取出茶盞,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一把匕首,刀鞘上刻著司家族徽。
“把這個交給衛遠。”他將匕首放入木匣,“告訴司明玥,我要她在祭祖時,親手把它獻給司清宴。”
盛明瞳孔微縮,但什麽也沒問,躬身退下。
司家老宅的清晨,向來寧靜。
司清宴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地用著早膳。
青瓷碗裏是熬得濃稠的小米粥,旁邊擺著幾碟精致的小菜,還有一盅剛蒸好的蟹粉獅子頭。
他向來注重規矩,即便是獨自用膳,餐具擺放也一絲不苟,連筷子的角度都要分毫不差。
然而,管家福伯匆匆推門而入,打破了這份寧靜。
“老爺!”福伯神色慌張,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急切,“司少和大小姐在……在正院吵起來了!”
司清宴的手微微一頓,筷子“啪”地一聲摔在桌上,瓷碗裏的粥濺出幾滴,沾濕了桌布。
“胡鬧!”他猛地站起身,聲音低沉而淩厲,眼底瞬間浮起一抹暴戾,“今日是什麽日子,由得他們撒野?”
福伯低頭,不敢接話。
司清宴一把推開椅子,往外走,氣勢逼人。
正院裏,司硯修和司明玥正對峙著,兩人臉上都帶著怒意。
司硯修冷冷盯著司明玥:“司明玥!你動我的賬本?”
“你的賬本?”司明玥冷笑,指尖點著一冊賬簿,“司家什麽時候成了你一個人的私產?這些賬目對不上,你當父親是瞎子?”
“閉嘴!”司硯修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疼得皺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司明玥掙了一下,沒掙開,反而被他逼得後退半步,腰抵在紅木桌沿。
她抬眸,眼底閃過一絲狠色:“司硯修,你怕了?”
司硯修眼神一沉,正要開口——
“夠了。”
司清宴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高不低,卻像一盆冰水澆下,瞬間讓正廳的空氣凝滯。
司硯修鬆開手,轉身看向門口。
司明玥也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袖,垂眸站直。
司清宴負手而立,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最後落在攤開的賬冊上。
“父親。”司硯修穩住呼吸,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沉穩,“明玥擅自翻查我的賬目,還——”
“還什麽?”司清宴打斷他,眼神如刀,“還發現你私挪了三千萬去填黑市的窟窿?”
司硯修瞳孔一縮。
司明玥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司清宴緩步走近,指尖按在那本賬簿上,輕輕一推,賬冊“啪”地合上。
“今天是你二叔的忌日。”他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祠堂裏等著祭祖,你們卻在這裏撕破臉?”
司硯修下頜繃緊,沒說話。
司明玥低頭,輕聲道:“父親,我隻是擔心賬目有誤,影響家族聲譽……”
司清宴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笑了。
那笑不達眼底,反而讓人脊背生寒。
“好,很好。”他緩緩點頭,“既然你們這麽有精力,待會兒祠堂裏,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好好說清楚。”
說完,他轉身離開,背影挺直如鬆,可袖中的手卻攥得死緊。
司硯修盯著司清宴離去的方向,眼底暗潮翻湧。
“你滿意了?”他低聲問司明玥。
司明玥理了理鬢角的碎發,輕笑:“哥,你慌什麽?賬目若是清白的,父親自然不會怪你。”
司硯修冷冷看她一眼,沒再說話,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