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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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行身後空無一人。
    恰巧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出事。
    恰巧他一人,將她救回。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秋榕榕因為低血糖,眼前發黑。
    “我定位到你的手機在附近。”周景行沒有過多的解釋,他把她扶起來,“你還好嗎?能不能走路?”
    秋榕榕真想擠出兩滴眼淚,來感激他。
    可惜眼淚早就流幹淨了。
    秋榕榕把手裏的破牙刷扔了,她抓著他的襯衫,臉上的表情又哭又笑:“我是真沒想到你能那麽快找過來。”
    “你別這麽笑,難過就哭出來。”他伸手,把她臉上的牆灰用拇指抹幹淨,“是我不好,把你弄丟了。”
    秋榕榕覺得自己劫後餘生,應該樂觀點。
    但她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裏,聞到那個雨天,屬於少年幹淨的氣息,她終於忍不住,顫抖著聲音悶悶地說:“謝謝你,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你,想你來救我。”
    不知不覺,帶著撒嬌的意味。
    他比神佛管用,當年秋榕榕拜了一年的神,神也沒能打開這扇門。
    這次,秋榕榕在心裏求他,隻不過兩天,他就找了過來。
    “周景行,謝謝你,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
    她說得那樣虔誠。
    恨不得把巴黎聖母院的聖母雕像搬下來,換他上去,抱著聖子。
    牙刷當然逃不出去。
    這底下像迷宮。
    沒人救她,她抓著一把牙刷當救命稻草。
    現在周景行出現,抱住她。
    她覺得自己像是浮萍,終於落到了一個紮根的地方。
    離開這裏之後,秋榕榕發現她果然是被關在地下室裏。
    這個地下室位於歸墟市郊區,很大,分成好幾個房間,上方是廢棄停工的大樓。
    “趕緊報警,說不定他走的時候有一部分指紋腳印沒有擦幹淨,還能檢測到……”
    秋榕榕覺得這個男人找上自己,可能和當年的案件有關係。
    “好,這些事情交給我來做。”周景行見秋榕榕兩腿發軟,直接把她橫抱起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們就去警署。”
    “那這裏是犯罪現場,得保護好,不能被破壞……”秋榕榕滿腦子都是趕緊把人抓住。
    壞人隻有落網,她才能真正過安生日子。
    周景行強勢道:“我來安排。”
    秋榕榕看周景行眼裏對她的關心不似作假,眼球裏都是紅血絲,胡子也沒有刮幹淨,像是兩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心軟地說道:“好。”
    回到家之後,秋榕榕原本因為恐懼支棱起了那股精氣神一下子垮了。
    到家就開始發高燒,吃了退燒藥之後昏沉沉睡去。
    再次醒過來,天光大亮。
    燒退了,就是有些咳嗽。
    秋榕榕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臉。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活脫脫一副水鬼的模樣,從旁邊扯下毛巾,把臉蓋上,讓柔軟的毛巾把臉上冰涼的水吸幹。
    洗漱完之後,秋榕榕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她覺得房間裏有點空,又有點冷,想去找周景行。
    去了他房間之後,才發現他竟然不在家。
    秋榕榕的手機,周景行已經幫忙找回來,就放在客廳的大桌上。
    上麵沒有凶手的指紋。
    秋榕榕失蹤了兩天,又回來睡了一天,手機上有好多人發來的未接消息。
    有輔導員,有班裏的其他同學,甚至還有譚鬆。
    譚鬆就發了兩條:
    “在哪裏?怎麽不來學校?”
    “徐照沒把你怎麽樣吧?”
    秋榕榕大一,譚鬆大四,他們不是一個專業的,他擔心她的安全。
    秋榕榕劃拉著手機,挨個認真回複解釋原因。
    沒說自己被綁架,隻說這兩天她生病,沒來得及看手機。
    被人關心的感覺很好。
    一條又一條的線,將她與其他人聯係在一起。
    別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感覺自己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周景行是晚上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秋榕榕已經睡著了,兩人沒有見麵。
    至於周淮遠,秋榕榕這兩天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就請了護工上門幫忙,按小時計算。
    周叔叔每個月給她五千生活費。
    秋榕榕自己花銷不大,學校吃飯在食堂,回家自己做,勤儉節約,所以就算加上家裏兩個人的口糧,到月底還能剩下個千百塊錢。
    大學的好處在於座位自由,又不是固定教室,這種情況下,想躲一個人,還是比較簡單的。
    秋榕榕在躲徐照。
    薑雨薇聽說秋榕榕生病,給她拎了一個大果籃,特別顯眼,擺在教室裏都沒有地方放。
    “你生病了咋不和我說一聲?”薑雨薇一把抱住秋榕榕,她身上的軟肉抵著她因為瘦而突出來的骨頭,“這三天老師點名,都是我幫你喊的到,夠義氣吧!可惜你是整天都不在,後麵還是被發現了。”
    秋榕榕苦笑一聲。
    她其實是希望教課老師早點發現她不在,然後通知輔導員,讓輔導員來聯係她的。
    “謝謝,下次如果我一整天不來,你可以直接向老師告狀,說我缺課了。”
    “啊?”薑雨薇臉上的表情一愣,然後抬起手摸著她的額頭,“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秋榕榕抓下她的手,“我這是為了鞭策自己好好學習。”
    “那行。”薑雨薇有些不確定,她從本子上撕下一頁紙,“不過你得寫下來,不然你到時候不認賬,說我背後打小報告,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好呀。”秋榕榕從筆袋裏摸水筆。
    她有一隻尼克狐聯名水筆,是她的心理醫生送給她的。
    是她的心頭好。
    但現在找不到了。
    秋榕榕把筆袋裏的筆全部倒出來翻找。
    越是找不到越焦躁。
    薑雨薇在旁邊看著,然後笑盈盈地拿出一支筆,遞給她:“用我的吧。”
    秋榕榕看到那隻水筆,一愣。
    和她一模一樣的尼克狐聯名筆。
    筆尾上的尼克狐,手上拿著的爪爪冰棍,可以上下按動。
    “好。”秋榕榕接過筆,心不在焉地在紙上寫下保證書。
    “寫好啦。”薑雨薇一下子就把筆抽了回去,她拿著保證書,疊好夾進書本裏,衝她笑道:“那你下次可要準時來上課呀,不然我就得向老師告你的狀了。”
    秋榕榕心事重重地應了一聲。
    其實這款聯名筆賣得很好。
    她的丟了。
    別人有一隻一模一樣的。
    隻是,她的那一隻,狐狸耳朵上有一小塊掉漆。
    薑雨薇手中那隻,也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