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力量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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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裂的翡翠耳璫在琥珀表麵滋滋作響,蘇靈悅的指尖還粘著半凝固的金色靈血。
    她閉著刺痛難忍的左眼,右手突然拽住墨寒淵的領口往下一扯——三支青銅箭擦著他後頸釘入岩壁,箭尾的赤色流蘇簌簌燃燒。
    "王爺的脖子要是斷在這兒,"她順勢將人按坐在台階上,沾血的拇指抹過他鎖骨處滲血的傷口,"我的靈寵可馱不動兩具屍體回京城。"
    墨寒淵喉結滾動著咽下悶哼,腕間金紋流轉的靈脈突然纏住她作亂的手指。
    蘇靈悅猝不及防被拽進他懷裏,耳畔掠過劍刃破空的錚鳴。
    螭吻劍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斬落七枚淬毒鐵蒺藜,青銅獸首咬住暗器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蘇姑娘若肯少說兩句廢話,"他垂眸掃過她腰間被氣浪割破的銀絲絛,劍氣震開又一輪箭雨,"本王的內力消耗或能減少三成。"
    蘇靈悅摸到袖袋裏溫熱的碎玉,突然將沾著兩人鮮血的玉片拍在墨寒淵掌心。
    金瞳螭吻發出歡快的清吟,劍身暴漲的光華中浮現出半透明的山海經圖譜——這是她穿越以來發現的秘密,當兩人的靈血交融時,召喚術的威力會成倍增強。
    "抓緊了!"她屈指叩響台階上殘留的翡翠碎屑,琥珀囚牢中的靈體突然集體轉向西北方位。
    墨寒淵幾乎在同時挽出劍花,螭吻劍引動的氣旋與召喚陣爆發的青光轟然相撞。
    通道屏障在刺目的強光中裂開蛛網狀縫隙。
    蘇靈悅踉蹌著撞在墨寒淵後背,鼻尖撞上他束發的銀環。
    血腥味裏混著雪鬆氣息撲麵而來,她突然想起昨夜這人在客棧沐浴時,屏風後蒸騰的熱氣也裹著同樣的冷香。
    "看路。"墨寒淵反手托住她手肘,劍氣掃開撲麵而來的碎石。
    蘇靈悅的繡鞋底在台階上擦出火星,她借著搖晃的夜明珠幽光,看清了通道壁上密密麻麻的饕餮紋——每道紋路的凹槽裏都湧動著黑霧凝成的蠱蟲。
    召喚陣幻化的當康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粉色小豬外形的祥瑞之獸迎風漲成巨象大小。
    墨寒淵突然攬住她的腰騰空躍起,玄色衣擺掃過她沁著冷汗的額角。
    當康卷著青光的獠牙撞碎通道屏障的刹那,蘇靈悅聽見自己發間銀簪斷裂的脆響。
    墜落的簪頭珍珠滾進蠱蟲堆裏,竟將蠢蠢欲動的黑霧灼燒出拳頭大的窟窿。
    蘇靈悅在失重感中抓緊墨寒淵的前襟,後知後覺地摸到簪尾暗藏的銀針——這是她穿越當日從原主妝奩裏找到的防身之物,針尖沾著的朱砂此刻正泛著詭異藍光。
    "別鬆手!"她突然將銀針拍進墨寒淵肩井穴,對方悶哼著揮劍劈開迎麵撲來的青銅傀儡。
    當康獸化作流光消散的瞬間,蘇靈悅袖中甩出的縛靈索纏住傀儡脖頸,借著墨寒淵的劍氣將青銅人偶絞成碎片。
    通道盡頭的壁畫隨著他們的靠近開始滲血,蘇靈悅殘存的右眼突然刺痛難忍。
    她摸索著扯下墨寒淵半截束袖,浸透靈血的布料蒙住眼睛時,前世法醫的職業習慣卻讓她精準摸到了壁畫上三處承重點。
    "左上三尺,右下七寸!"她拽著縛靈索蕩過毒箭密布的區域,聽見墨寒淵的劍氣刺穿岩壁的悶響。
    機關齒輪卡住的異響中,滲血的壁畫突然翻轉,露出後麵布滿青苔的暗格。
    墨寒淵用劍尖挑開暗格的刹那,蘇靈悅嗅到了熟悉的福爾馬林味道。
    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突然翻湧——五歲那年溺斃的蘇府荷花池,池底也泛著這種刺鼻的防腐劑氣息。
    "小心!"她突然扯動縛靈索將人拽離暗格,三枚帶倒刺的銀鏢擦著墨寒淵的玉冠飛過。
    暗格中滾出的銅匣自動彈開,泛黃的絹帛上赫然是蘇氏家族圖騰,而壓在下麵的半本實驗記錄,頁碼與她前世遇害時手中攥著的殘卷完全吻合。
    墨寒淵的劍鋒突然發出預警的蜂鳴。
    蘇靈悅蒙著染血綢布的眼前閃過無數重影,她憑著直覺甩出最後三枚銀針,聽見針尖沒入肉體的噗嗤聲。
    腥臭的液體濺上她裙擺時,通道地麵突然塌陷,數不清的青銅尖刺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抱緊!"墨寒淵攬著她腰身的臂彎驟然收緊,螭吻劍插進岩壁減緩下墜之勢。
    蘇靈悅在呼嘯的風聲中咬破舌尖,混著靈血的咒語喚出十二隻旋龜。
    巴掌大的龜甲在空中拚接成盾,擋開第一波箭雨時已布滿蛛網狀裂痕。
    第二波箭矢泛著幽藍寒光破空而來,墨寒淵的劍氣在旋龜盾表麵鍍上金紋。
    蘇靈悅摸索著抓住他持劍的手腕,在箭雨撞擊靈盾的轟鳴聲中貼著他耳畔輕笑:"王爺可聽說過..."
    她染血的綢布被勁風掀起一角,露出緊閉的雙眼,"在絕對武力麵前——"旋龜盾應聲碎裂的刹那,墨寒淵的劍氣化作遊龍騰空而起。
    箭簇撞擊遊龍的聲響震得耳膜發脹,蘇靈悅啐出口中血沫,舌尖傷口混著靈血的腥甜在齒間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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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寒淵攬在她腰間的手臂繃緊如鐵,螭吻劍與岩壁摩擦迸濺的火星照亮了下方密集的青銅尖刺——那些倒豎的利刃正隨著齒輪轉動緩緩升高。
    "東南巽位!"蘇靈悅突然扯下蒙眼的綢布,浸透靈血的布料在勁風中獵獵作響。
    殘存的右眼捕捉到壁頂某處凹陷的饕餮紋,她將染血的銀針甩向那處機關時,墨寒淵的劍氣已先一步劈中岩壁。
    齒輪卡住的異響中,青銅尖刺陣竟詭異地停滯片刻。
    蘇靈悅趁機拋出縛靈索纏住壁燈殘骸,借力蕩向三丈外的石台。
    繡鞋尖剛觸到地麵,身後就傳來尖刺重新啟動的轟鳴。
    墨寒淵的玄色衣擺擦著最後升起的利刃掠過,劍氣掃落她鬢角被削斷的碎發。
    "蘇姑娘的東南巽位,"他反手將螭吻劍歸鞘,指腹抹過她眼下未幹的血跡,"下次不妨說得早些。"
    蘇靈悅拍開他的手,彎腰撿起滾落腳邊的夜明珠。
    幽藍光線映出石台上縱橫交錯的溝壑,那些深淺不一的刻痕裏凝結著暗褐色物質。
    她沾了些許湊近鼻尖,福爾馬林混合著朱砂的味道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王爺可知曉..."她撚著指尖碎屑轉身,正撞見墨寒淵解開染血的護腕。
    冷白腕骨上纏繞的金紋靈脈忽明忽暗,像是某種呼應機關頻率的訊號。
    昨夜客棧屏風後的畫麵不合時宜地浮現,她輕咳著轉開視線,"這些是二十年前南疆巫醫用來封存蠱蟲的蟲膠。"
    墨寒淵係護腕的動作微滯,劍鞘突然擊向石台左側的青銅燈柱。
    機關觸發的哢嗒聲裏,兩人腳下的石板開始緩慢平移。
    蘇靈悅踉蹌著扶住壁麵,掌心按到的饕餮紋突然滲出溫熱液體——這次湧出的黑霧蠱蟲竟裹著磷火般的幽藍光芒。
    "抓緊!"墨寒淵拽著她躍上移動的石板。
    玄鐵打造的暗器匣從他們頭頂翻落,數以千計的淬毒銀針暴雨般傾瀉而下。
    蘇靈悅甩出袖中最後三枚翡翠耳璫,碎裂的玉石在毒針雨中綻開青色屏障。
    當康獸的虛影在屏障後若隱若現,墨寒淵的劍氣卻突然調轉方向,劈向石板下方某處。
    蘇靈悅在顛簸中瞥見金紋靈脈纏繞劍身的異象,前世在實驗室見過的示波器波形詭異地與眼前畫麵重疊——那些躍動的金紋頻率,竟與通道機關的靈力波動完全契合。
    石板停駐的震動將她摔進墨寒淵懷裏。
    蘇靈悅攥著他前襟抬頭,鼻尖堪堪擦過對方下頜。
    夜明珠滾落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冷光沿著石壁攀援而上,映出十步外那道布滿詭異圖騰的青銅巨門。
    門環是交纏的螭吻與當康獸,蘇靈悅的右眼突然灼痛難忍。
    她抬手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前世法醫解剖刀劃開屍體的觸感與此刻指尖的青銅紋路產生奇異共鳴。
    墨寒淵的劍鞘叩擊門環,沉悶回響中夾雜著機械轉動的細碎聲響。
    "蘇府的荷花池底..."蘇靈悅的指甲深深摳進門縫青苔,"也有這種雙獸銜環的排水機關。"五歲原主溺斃前的記憶翻湧而上,她清晰記得池底青銅獸首吐出氣泡的節奏,與此刻門內傳來的齒輪聲分毫不差。
    墨寒淵突然用劍尖挑起她腰間銀針,沾著兩人靈血的針尖刺入門上某處凹槽。
    青銅圖騰應聲泛起血線,當康獸的眼睛倏然睜開,瞳孔裏流轉的竟是蘇氏家族圖騰。
    蘇靈悅的銀簪無風自動,簪尾暗藏的朱砂銀針與門內某物產生強烈共鳴,震得她束發綢帶應聲而斷。
    青絲散落的瞬間,墨寒淵的掌心覆上她握著銀簪的手。
    金紋靈脈順著交疊的指尖爬上青銅門,螭吻圖騰的鱗片次第亮起,卻在即將蔓延至門縫時戛然而止。
    某種超越時空的禁製之力震得兩人同時後退半步,蘇靈悅發現墜落的珍珠滾過地麵,竟在青銅門前灼燒出焦黑的痕跡。
    夜明珠幽光裏,青銅門表麵緩緩浮現出星圖狀的光斑。
    蘇靈悅的靈血順著銀簪滴落,在星圖某處暈開妖異的赤金色——那圖案竟與她前世遇害時,凶手實驗室牆上的基因序列圖驚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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