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傾顏銳利的眼刀子紮過來之前，季辰趕緊拒絕道。
    “不了不了，其實我也有女朋友的。”
    而且，她現在就在您麵前坐著。
    “雖然不知道爺爺你說的那個女生是誰，但我女朋友肯定比她要漂亮的多。”
    一聽這話，季傾顏冷掉的小臉瞬間恢複了。
    她在桌子下晃蕩著兩條長腿。
    美滋滋的從果籃裏拿了個砂糖橘，然後剝好遞到季辰麵前。
    語氣十分理所當然道。
    “…張嘴。”
    “不是牢顏你？”
    季辰有些哭笑不得。
    這還當著家裏老人麵呢，至於這麽著急宣示主權嗎。
    見季辰沒有接而是和她大眼瞪小眼，季傾顏又把手湊近了幾分。
    催促。
    “吃不吃？”
    那含著笑的小眼神，就好像在說“看什麽看，獎勵你的”。
    “吃。”
    沒辦法，為了不惹女朋友生氣，季辰張開嘴。
    見狀，季傾顏心滿意足的問。
    “甜嗎？”
    一口咬下，酸甜的汁液在季辰口腔中炸開。
    現在的砂糖橘並不是應季水果。
    老實講，酸大於甜。
    但這可是他女朋友的投喂，回答自然隻有一個。
    “甜！”
    “嗯，那就好。”
    聽季辰這麽說，季傾顏才給自己剝了一個。
    可剛放進嘴裏，眼角就被酸的抽了一下。
    隨即撅起小嘴看向季辰。
    嗔怪一句。
    “騙子，酸死了，一點也不甜。”
    好家夥，合著你擱這拿我試毒呢？
    季辰聳聳肩，狡辯道。
    “此言差矣，我覺得甜那是因為是我家牢顏喂的。”
    聞言，季傾顏有些不快的輕拍了一下季辰的胳膊。
    “油嘴滑舌。”
    別看她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高興的不得了。
    如果剛才那個橘子是季辰喂給她的，恐怕她也會說甜吧。
    本來，這是小情侶打情罵俏的日常。
    季辰和季傾顏是習慣了，可季樂康和詹芸卻看傻了眼。
    倆老人家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顯是沒反應過來。
    那表情，不說話也能看到。
    明顯是“你快問問咋回事”和“不，怎麽想都應該你如問吧”。
    終於，詹芸忍不下去了，看著自己外孫和外孫女如此親密。
    她老人家有點害怕。
    尤其是以想到，這倆孩子好像在海港租房一起住，該不會出了啥事吧。
    她試探道。
    “顏顏，你和你哥最近關係變這麽好了？”
    她沒有稱呼季辰為“小辰”，而是說了“你哥”，就是為了提醒。
    你們倆現在也都大了，還是親兄妹，有些事可不能做，千萬別亂來。
    對於姥姥的疑問，季傾顏先是看了看季辰的表情。
    “……”
    隻見，他無言的搖搖頭。
    這個事遲早會說，但不能這麽直接，要循序漸進。
    小心刺激到他們二老。
    對此，季傾顏心領神會。
    指了指季辰，反問。
    “姥姥，我和他以前關係很不好嗎？”
    詹芸沒有想到季傾顏會這麽問。
    她微微眨眨眼睛，回憶過去，表情有些茫然。
    “不能說不好吧……”
    但肯定算不上好。
    記憶中，過去把季辰和季傾顏接回家後。
    這倆孩子向來是各幹各的，甚至都沒有互相說過話。
    但彼此之間又沒吵架。
    總之，就很神奇。
    詹芸又看向季樂康。
    “老頭子你說呢？”
    季樂康也是同樣的表情，那段時間的記憶他總覺得很模糊。
    明明清楚的記得，自己照顧季辰與季傾顏的每一個時間節點。
    接他們上下學，指導他們鋼琴技藝……
    可是，再往詳細想。
    比如季辰和季傾顏關係到底怎樣，這兩個孩子有沒有一起幹過什麽，他就想不清楚了。
    他掐滅手裏的半根煙，說。
    “反正，肯定是沒現在好。”
    聞言，季辰和季傾顏對視一眼。
    “……”
    想說的話了然於心。
    看來，又是世界的大手發力了。
    “顏顏，小辰，你跟姥姥講實話……”
    詹芸坐到兩個孩子中間。
    “你們兩個，現在還是兄妹嗎？”
    雖然她已經很老了，但怎麽說也是個女人。
    經曆了那麽多事，感情方麵自然相當敏感。
    從季辰和季傾顏進來後，她就能察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非常近。
    但又不像親人的那種感覺。
    這讓詹芸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不會背著他們談戀愛了吧。
    這、這可不行啊！
    年輕人有個詞叫什麽？
    骨科？
    對就是這個，不會真是骨科吧！
    季辰長歎一口氣，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過的。
    是時候說實話了。
    倒不是連二老為數不多時間都忍不了，而是不想去欺騙詹芸和季樂康。
    想來，季傾顏也是如此。
    季辰組織語言，用盡量不會刺激到二老的語氣開口。
    “不是，生理、倫理甚至法律上都不是。”
    一聽這話，二老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壞了，真讓他們猜中了。
    怪不得不帶對象回來，合著早就帶了，而且就在麵前！
    他們倆也不是那種老古董。
    說實話，如果季辰和季傾顏是堂的或者遠一點的旁係，咬咬牙能接受。
    問題他倆是親兄妹啊！
    這、這誰受得了！
    不過，季辰的話有些奇怪。
    什麽叫，生理、倫理甚至法律上都不是兄妹。
    在二老開口前，季辰補充道。
    “其實我這次回來，還有一件事，就是為了把我和傾顏的戶口遷出去。”
    “因為我們和那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當然我和傾顏也沒有。”
    說到這裏，季辰輕輕把手蓋在季傾顏那有些慌張的無處安放的小手上。
    而她連一秒婀娜沒有猶豫，就用相同的力道窩了回去。
    看到這一幕，二老徹底明白了。
    好好好，這都當著我們麵牽上小手了！
    但好在季辰剛才跟他們說了一個更炸裂的信息。
    季樂康有些驚愕的道。
    “小辰，你想說，你們一家四口其實沒有血緣關係？”
    季辰點點頭。
    他和季傾顏沒有血緣關係，兩個人也不是一起長大，也不是收養。
    不構成血親或者擬製血親。
    這個狀態，其實更像是在同一張戶口本裏的陌生人。
    季辰深吸口氣，現在該回到最初的問題了。
    “所以，我和傾顏不是兄妹，各種意義上都不是。”
    “至於我們現在的關係……”
    說到這裏，季辰微笑著轉頭看向季傾顏。
    而她絲毫沒有猶豫。
    立刻接上。
    “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