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末班車的鳴笛聲，念一突然湊近，睫毛掃過他泛紅的臉頰：“下次換我請你看畫展，不許說沒時間。”
    不等他回答，已經踩著水窪跑向公交車，轉身時裙擺揚起的弧度，像極了她畫裏最靈動的一筆。
    楚珩望著公交車尾燈消失在雨幕，舌尖還殘留著草莓的甜味。
    口袋裏的手機適時震動，念一發來新消息：配圖是她戴著他的西裝外套自拍，配文“戰利品已簽收[愛心]”。
    他盯著屏幕，終於放任唇角的笑意徹底蔓延開來，在雨夜裏，第一次覺得等待下一次見麵的時光，也變得溫柔可期。
    清晨，楚珩抱著文件推開辦公室門，冷氣裹挾著咖啡香撲麵而來。
    淩煜斜倚在他工位旁，指尖轉著鋼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領口若隱若現的口紅印——那是昨晚念一踮腳幫他整理領帶時，不小心留下的“證據”。
    “楚助理這是紅鸞星動了？”淩煜挑眉，筆尖精準點在他領口，“這色號，斬男色？”
    楚珩手一抖，文件散落一地。他慌忙蹲下收拾，耳尖迅速燒起來：“昨天酒會蹭到的，別亂說。”
    話音未落，手機在褲袋裏震動，是念一發來的消息：“今天畫了隻超凶的大老虎，像不像你假裝嚴肅的樣子？”
    還配了張歪歪扭扭的簡筆畫。
    淩煜眼疾手快地瞥見屏幕，笑得前仰後合：“裝，接著裝！上次教育機構的合作案，你連夜改了三版方案，就為了……？”
    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唯唯說念一最近總問怎麽給男生送禮物，不會真是你這榆木腦袋……”
    “老板，工作時間，討論私事？”楚珩猛地站起身，後腦勺卻“咚”地撞上辦公桌抽屜。
    楚珩在淩煜身旁多年，是淩煜的得力助手，也是淩煜的朋友，在私下兩個人時說話也不會太拘束。
    他疼得皺眉，淩煜已經掏出手機對著他連拍發給慕唯：“確是有情況，下次還有事情一定匯報老婆！”
    窗外的陽光正好，楚珩揉著發紅的後腦勺，手機又震了一下。
    這次是念一的語音，帶著笑意的尾音勾得人心癢：“老幹部，下班記得來接我，有驚喜～”
    他低頭回複時，沒注意到自己嘴角揚起的弧度，徹底暴露了心底的雀躍。
    淩煜抱著手機笑得肩膀直抖，剛把偷拍的楚珩撞桌角的照片發給慕唯，就聽見手機“叮咚”一聲彈出新消息。
    慕唯的回複簡短又帶著八卦的興奮：“晚上組局！你負責把楚珩騙出來，我帶念一！”
    淩煜挑眉看向還在整理文件的楚珩，道：“今晚我請客，不準不去。”
    楚珩動作一頓，耳尖又開始泛紅：“我……晚上有事。”
    “能有什麽事比老板的命令重要？”
    淩煜繞到他身後，伸手搭住他肩膀，“該不會是要去見……”
    話沒說完，楚珩的手機再次震動，念一發來定位和語音：“我在老地方等你哦，遲到的話，驚喜就變成驚嚇啦～”
    淩煜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搶手機，楚珩條件反射地把手機護在胸口，後腦勺又“咚”地撞在文件櫃上。
    看著他接連吃癟，淩煜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行，算你重色輕主！不過……”
    他突然壓低聲音，一臉壞笑，“要是被我老婆知道你放她鴿子，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楚珩握著手機猶豫片刻，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飛快地給念一發消息：“臨時有事，晚點去找你。”
    剛發送完，淩煜又恢複了平常的狀態往會議室走：“還有個緊急會議！楚珩文件拿好。”
    會議結束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楚珩急匆匆地趕到餐廳，就看到慕唯正拉著念一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擺滿了念一最愛的甜品。
    念一見他進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舉起手中的小禮盒晃了晃：“本來想單獨給你的驚喜，現在隻能公開啦！”
    打開禮盒，裏麵是一枚手工製作的領帶夾，黃銅材質上刻著歪歪扭扭的小太陽。
    念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上次說你領帶夾像老幹部，就想著給你做個特別的……”
    楚珩看著手中的領帶夾，心裏泛起陣陣暖意。
    抬眼時，正撞見慕唯和淩煜在對麵擠眉弄眼，淩煜還偷偷比了個“成了”的手勢。
    他輕咳一聲，耳尖泛紅，卻還是認真地將領帶夾別在領口：“很合適，謝謝。”
    念一笑得眉眼彎彎，伸手幫他調整位置，指尖不小心劃過他的脖頸。
    楚珩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餘光瞥見慕唯舉起手機拍照，這次卻沒有躲閃。
    餐廳的暖光裏，檸檬香混著甜品的甜膩，將所有的窘迫與心動，都釀成了恰到好處的溫柔。
    淩煜突然誇張地清了清嗓子：“哎，某些人有了佳人相伴，都不把老板放在眼裏？”
    說著端起酒杯，朝楚珩和念一的方向晃了晃，“不過看在念一手工這麽用心的份上，今晚這頓飯，必須讓楚珩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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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唯輕輕拍了下淩煜的胳膊，嗔怪道：“就知道欺負下屬。”
    轉頭又對念一笑道，“別聽他的，今天是我們想給你們製造個驚喜，早就訂好單了。”
    她眨了眨眼，“畢竟，我們可是專業的‘月老’組合。”
    念一臉頰微紅，偷偷瞥了眼楚珩。
    小聲說道：“還……還沒成呢……”
    他正專注地把玩著領帶夾，燈光下，黃銅表麵泛著柔和的光，映得他的側臉也跟著溫柔起來。
    察覺到她的目光，楚珩不自然地咳了兩聲，將領帶夾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先吃飯吧，菜要涼了。”
    楚珩表麵毫無波瀾，餘光卻始終追隨著念一。
    看她笑彎了眼睛，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心也跟著柔軟得一塌糊塗。
    飯後，慕唯和淩煜很識趣地先行離開，臨走前，淩煜說道：“把握機會啊！我可不想讓我助理成老光棍。”
    街道上，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念一突然停住腳步，從包裏掏出另一枚領帶夾。
    這次是銀色的，上麵刻著小小的檸檬圖案。
    “其實還有這個……”她有些緊張地捏著領帶夾，“本來想下次再給你，但是現在……”
    話沒說完，楚珩已經伸手接過，輕輕別在她的發間。
    “當發卡也很合適。”他看著念一驚訝的表情，嘴角不自覺上揚。
    夜風拂過，檸檬香再次縈繞在鼻尖，念一的發絲輕輕掃過他的手背，帶著令人心顫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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