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怔在原地，耳尖迅速爬上緋色，抬手摸了摸發間的銀夾，指尖碰到楚珩殘留的溫度，連聲音都變得軟糯：“哪有領帶夾當發卡的……”
    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倒映著路燈暖黃的光暈。
    楚珩喉結動了動，忽然想起初見時她慌張的樣子，還有咖啡館裏晃蕩的馬尾辮。
    此刻月光漫過她的側臉，將那些零碎的記憶都鍍上溫柔的邊。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她將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
    “比我戴著好看。”他聲音低得像是怕驚碎什麽，說完才驚覺這話太過曖昧，正要撤回手，卻被念一突然拽住袖口。
    她仰起臉，眼睛亮得像藏著星星，嘴角卻掛著狡黠的笑：“楚先生這算……投桃報李？那我是不是也該回贈點什麽？”
    話音未落，她已經踮腳湊近，檸檬香裹挾著溫熱的呼吸撲麵而來。
    楚珩下意識屏住呼吸，卻見念一隻是輕輕從他西裝口袋裏抽出那枚黃銅領帶夾，在他眼前晃了晃：“這個借我戴幾天，就當抵押。”
    她把領帶夾別在自己領口，歪著頭問，“像不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
    楚珩望著她故意扮乖的模樣，緊繃的神經突然鬆下來。
    他抬手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卻在觸到那柔軟的肌膚時，手指不自覺蜷了蜷：“幼稚。”
    話雖這麽說，嘴角卻怎麽也壓不下去。
    兩人並肩往前走時，念一忽然哼起不成調的曲子，鞋跟踩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楚珩默默放慢腳步，讓她的影子能和自己的疊在一起。
    路過便利店時，念一突然拽著他衝進去，再出來時手裏多了兩罐草莓味汽水。
    “幹杯！”她舉起易拉罐碰向他的，“慶祝……”
    她眨眨眼，故意拉長尾音，“慶祝楚助理成功‘擺脫’老幹部人設！”
    汽水氣泡在罐口炸開，甜香混著夜風，將那句沒說出口的“慶祝我們”，釀得愈發濃稠。
    楚珩低頭看著罐身氤氳的水珠，突然想起上次便利店的草莓軟糖。
    喉結滾動了一下，他擰開拉環，氣泡“啵”地升騰而起，“其實……”話到嘴邊又被念一歡快的聲音打斷。
    “快看！”她拽著他跑到廣場邊，露天電影幕布上正播放著老動畫，月光將銀幕染成銀藍色。
    念一眼睛發亮，拉著他在長椅坐下時，發絲掃過他手背的觸感，比汽水的氣泡更讓人發癢。
    電影播到搞笑片段，她笑得前仰後合，肩膀不住撞著他的胳膊。
    楚珩數著她發間晃動的銀色領帶夾，突然伸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動作自然得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念一突然安靜下來，呼吸聲在夜風裏變得清晰，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纏繞。
    “楚珩……”她輕聲喚他名字，尾音像被風吹散的雲。
    他偏頭時，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她睫毛顫動的弧度，比任何畫作都細膩。
    遠處傳來小販的叫賣聲，卻像隔著層毛玻璃般遙遠。
    就在這時，念一的手機突兀地響起。
    她慌忙掏出來，屏幕亮起的瞬間，臉突然更紅了——鎖屏壁紙不知何時被換成了他在咖啡館窘迫的抓拍。
    “我、我不小心設的！”她手忙腳亂地要關掉，卻被楚珩按住手腕。
    他盯著屏幕裏自己泛紅的耳尖，又看向她慌亂的模樣，喉嚨發緊卻還是擠出句：“比我的領帶夾還像證據。”
    念一愣住，隨即反應過來，伸手去捶他肩膀：“楚珩你學壞了！”
    打鬧間，楚珩忽然握住她的手。
    夜風卷起她裙擺，檸檬香混著少女的溫度，在他掌心蔓延。
    “不是證據。”
    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是我們的開始。”
    念一的眼睛突然亮得驚人，倒映著銀幕的光，也倒映著他眼底的溫柔。
    遠處的煙花突然炸開，絢爛的光灑在她發間的銀夾上，將那句“我等這句話很久了”，染成最璀璨的模樣。
    煙花的餘燼還在夜空簌簌飄落，念一耳尖發燙，偏頭去看幕布上跳動的光影，餘光卻偷偷描摹著楚珩下頜的輪廓。
    他掌心的溫度順著相觸的皮膚往上爬，她佯裝鎮定地抽回手，從帆布包裏摸出顆草莓味硬糖："看電影怎麽能沒有零食？"
    楚珩接過糖紙時故意蹭過她的指尖，剝開糖紙的動作慢得像是在拆禮物。
    清甜的果香在兩人之間散開，他突然傾身過來，發梢掃過她發燙的臉頰："糖紙皺了。"
    溫熱的呼吸掠過耳畔，念一慌忙往後仰，卻被他用另一隻手托住椅背，"別動，沾到頭發了。"
    指尖擦過她耳後的瞬間，念一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楚珩卻似渾然不覺，慢條斯理地撫平糖紙折痕，塞進她掌心："收好，下次我給你帶整盒。"
    這句話讓念一想起便利店那包草莓軟糖，喉嚨發緊地把糖紙團成小方塊，藏進牛仔褲口袋。
    銀幕上的動畫進入尾聲，人群開始三三兩兩地起身。
    楚珩卻沒動，反而從包裏掏出件薄外套披在她肩上，薄荷混著雪鬆的氣息將她裹住。
    "冷不冷？"
    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念一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戳那片陰影，指尖剛觸到皮膚就被他輕輕咬住。
    酥麻的觸感從指尖炸開，念一瞪圓眼睛要抽手，卻被他握住手腕輕輕一拉。
    兩人距離驟然拉近，楚珩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現在是我的證據了。"
    他鬆開牙齒，在她泛紅的指尖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下次換你咬回來？"
    夜風卷起滿地碎銀般的月光，念一攥著外套下擺轉身要走，卻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的響動。
    楚珩追上來時往她手裏塞了枚銀色硬幣，幣麵還帶著體溫："去抓娃娃機試試運氣？"
    他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整片星空，"抓到的話...就當你答應我的約會請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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