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清官難斷家務事,我找夫子
字數:8112 加入書籤
被送出裏正家的王老太沒回自己家。她讓郭招弟回去喊王大力,她自己哭嚎地往族長王文和家去了。
這時候,村裏已經傳開了,邵雲安跑縣學找王枝鬆評理去了。
王老太哭著往王文和家跑,村民們都跟著湊過去看熱鬧。
王文和的婆娘錢氏要不是被王文和壓著,絕對會把王老太打出去。
跑到別人家哭嚎,哭喪呢!
王文和看重王枝鬆,錢氏一個女人可沒那麽多顧慮。王氏一族最惹人厭的,王老太絕對排第一。
王文和讓婆娘克製,但王老太一直哭哭啼啼的。
錢氏實在忍不住開口:“這哭有什麽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出喪呢!
你要麽去攔下石井家的,要麽以後就安安生生地別總惦記石井的銀子!
要我說,人家石井又是服徭役,又是從軍,存點私房怎麽了?
你好歹也是童生郎的娘呢,這點理都不懂!你們都分家了!石井的銀錢跟你有啥關係!”
王文和立刻趕自家婆娘:“你少說兩句,進屋去!”
錢氏也對自家男人的態度很不滿,一跺腳:“要石井家的真鬧到縣學,我看她怎麽辦!”
丟下句狠話,錢氏進裏屋去了。
王老太嗷的一聲更是大哭起來:“族長,這可怎麽辦呀!
那喪門星不會真敢去縣學找枝鬆吧!他要真敢去,我跟他拚命!”
王文和一拍桌子:“這不還都是你自己鬧的!這家都分了,也不知道你還鬧個啥!
石頭是邵雲安賣的,他要不賣,你知道那石頭能掙錢?
你一粒米都不分給石井,還不許他自己想法子掙錢啦?你還是不是當娘的!
當初你背著石井讓差爺把他帶走,我就說過你!
石井是你兒子,不是什麽事都能一個‘孝’字壓他的!你就是不聽!
田岩是你生的,石井就不是啦!自己的兒子,非要鬧得跟自己離了心,對你有啥好處!
這回要是真牽扯到枝鬆,你哭死都沒用!”
王老太就是哭,卻對王文和有關她對待長子的態度不言一詞。
郭招弟想說什麽,被王文和瞪了回去。
“你就是個攪屎棍!不說勸著你婆母,成日裏東家長西家短,就知道在一旁煽風點火,搞得家宅不寧!
往後你和田岩再瞎摻和石井家的事,我就讓你爹娘給你們分家,免得你們禍害枝鬆!”
郭招弟立馬不敢吭聲了,她才不要分家!她還盼著王枝鬆當個狀元郎,他們一家老小跟著沾光呢。
王老太卻是嚎:“都是那喪門星害我王家!”
王文和被王老太氣得手都抖了,重重又拍了下桌子,拍掉了王老太的哭喪。
麵對王老太這種頑固不化的人,王文和最終隻能說:
“先等把人攔回來吧。我看石井家的也是在氣頭上,縣學哪是那麽好進的。
估計石井和書平已經把人攔下來了。一會兒人回來你別吭氣,我來勸他們。”
王老太一聽,心裏有底了,也不怕了。就是麽,縣學哪是那麽好進的!
不怕了,王老太用袖子抹了把臉,還是忍不住提醒:“那石頭……”
王文和大力拍了兩下桌子,氣倒:“你還想呐!你是不是真想鬧得枝鬆名聲有損你才高興?”
王老太卻不甘地說:“那石頭又不是石井分家後得的,理應給我。
我是他娘,哪有分家前寶貝東西不給自己娘,給媳婦的?
他這當大哥的把錢都給了外人,他想過他娘和他爹沒有?想過兩個弟弟和妹妹沒有?
錚哥兒念書要銀子,枝鬆現在更是要銀子,春秀也要談人家了,他咋就不想想?”
郭招弟小聲:“就是!”
王文和跟這婆媳倆有理說不通,還是隻能那句:“等石井他們回來吧!”
王老太冷哼一聲,氣鼓鼓的,等那個孽子回來,看她怎麽教訓他!那賣石頭的銀子,都該是她的!
不過理想是美好滴,現實往往是不由人定滴。
所有人都認為邵雲安不過是嚇唬人;
所有人都認為,就算邵雲安跑到縣學他也進不去;
所有人也都認為,追出去的人肯定能攔下邵雲安。
王石井和王杏、孫二江是第一撥追過去的。
三人的速度不慢,牛跑得也不慢,但牛畢竟拉著一輛車,車上還有仨壯年。
那頭,邵雲安騎著小毛驢已經火速跑遠了。
而第二波王文和的兒子王書平、王田岩和趙元德,因為是一前一後,再加上王田岩磨蹭,速度更慢。
他們三人別說追邵雲安了,就是王石井那邊都甩了他們老遠。
小毛驢跑得快,不到半個時辰,邵雲安就抵達了縣城。
途中,他就從空間裏拿了些銅錢和散碎銀子出來。
進了城,火速把小毛驢寄存了,邵雲安一路往縣學快走而去。
待看到縣學的大門,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把鞋底在山上蹭到的泥刮幹淨,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他抬腳。
縣學的大門開課期間是敞著的,有專人把守,也有打雜的小廝在附近。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邵雲安踏上縣學大門口的五節台階,跨過門坎就往裏走。
馬上,就有一位身穿短打的看門老漢攔住了他。
“唉唉,哪來的莽撞後生,怎麽一聲不吭就往裏闖,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這縣學裏,哪怕是個看大門的,也有著一股子傲氣。
伸手不打笑臉人,邵雲安好脾氣地說:“老人家,我是今年新進童生郎王枝鬆的,嫂子。”
這個自稱令邵雲安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好幾日沒有回家了,我正巧來縣城辦事,順道來看看他,給他送些銀兩。
我還要趕回去,急著去尋他,一時忘了禮數。還請您原諒則個。”
曾經常常跟著一群自稱)文化達人混跡的邵雲安,裝逼的能力還是有的。
他話說的有理,最後一句更是文縐縐的。
老漢的臉色好了一些,說:“這個時候學中的夫子還在授課,你且等著吧。”
邵雲安又是靦腆一笑,說:“老人家,我這小叔年少,又是個不多話的性子。
我和家裏人都挺擔心他在縣學的情況。您能帶我到他讀書的課堂嗎?
我就在外麵看一眼,看看他可適應,回去我也好跟家裏人說說。
可憐天下父母心,還請老人家您能行個方便。晚輩先謝過您了。”
邵雲安躬身作揖,態度十足十的誠懇。
“可憐天下父母心……”
老漢捋捋自己的胡子,感慨,
“這句話說得真好。我瞧你也是個讀過書的。那好吧,我帶你過去。
不過你看過之後就要離開,莫打擾夫子授課。”
邵雲安露出十六顆牙齒:“謝謝您。”
這位老漢跟另一位看門的中年男子說了一聲,帶著邵雲安往裏走。
縣學讀書的書生加起來也就二十來人,分為兩個班,共五位夫子。
這五位夫子分別帶兩個班,教授的內容也各有側重。
這個朝代沒有邵雲安自小熟知的四書五經等,更沒有唐詩宋詞。曆史不同,名人、著作自然也就不同。
很多現代人熟知的經典詩句,在這裏聽到就十分的稀罕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句話出自慈禧,想不到吧。這大燕國的人當然不會聽過。
也就是這句話,令老漢放下了戒心,甚至對邵雲安生出了幾分賞識。
去講堂教室)的路上,邵雲安問了老漢的名諱,得知對方姓莊。
等到了講堂外,邵雲安已經稱呼對方“莊伯”,對方喊他“安哥兒”了。
停下,莊伯指著前方的一間大屋說:“就是那裏了。”
天涼了,不過講堂的窗子都支著,邵雲安假裝是要看得更清楚些,走近了幾步。
看他快走到門口了,莊伯趕忙小聲喊:“安哥兒,別再近了。”
講堂的門也開著,能清楚地聽到有人在上課。邵雲安稍稍探身就能看到夫子是在的。
聽了一會兒,邵雲安聽出夫子似乎是在講某位學生寫的雜文理解為現代的作文)。
扭頭,邵雲安歉然行禮:“莊伯,對不住,我剛剛騙了您,我是來這裏找夫子的。”
“啊?”
不待莊伯回應,邵雲安就在對方驚變的臉色中大步走到了門口。
講堂內的學生們都發現門外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在講課的夫子也停了下來。
夫子放下手裏的文章,扭頭蹙眉:“來者何人?”
莊伯一個激靈跑上前就要把邵雲安拽走,邵雲安掙開莊伯的手,大步跨進講堂。
對坐在講台上、蓄著青髯、看上去40歲左右的夫子作揖,邵雲安不卑不亢地大聲說:
“夫子,晚輩是特地來找您的。晚輩家中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隻能找縣學的夫子來評理、論斷。”
“豈有此理!”
夫子顯然被邵雲安這番話給惹怒了。教室內的學生們也隨之嘩然。
這是什麽道理,家中的事情卻來找縣學的夫子?
王枝鬆坐在第三排的中間位置。他沒有見過邵雲安,隻當來了個莽夫,臉上有著好奇,也有著嫌惡。
這樣冒然闖入縣學的講堂,簡直是無法無天。
莊伯站在門外不敢進來,急地說:“陳夫子,這位小哥說是來找人,我……”
陳夫子抬手止了莊伯的話,對邵雲安說:“既是家中事,也該去尋家中長輩或族中長老。
你跑來這裏來成何體統!把縣學當成了你家祠堂不成?”
邵雲安毫不畏懼,挺直腰背說:“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
若是別的家事,晚輩自當尋家中長輩和族中長老來評斷。
可晚輩這件家務事,清官斷不了,隻有夫子您才能斷得了。
因著這件家務事中最重要的關鍵人,就坐在這間講堂內,正是您的學生之一。”
“嘩——!”
講堂內更加喧嘩了。
陳夫子拿起鎮紙放下,堂內瞬間安靜,但每一個學生的臉上都是濃濃的好奇之色。
隔壁另一間講堂的師生聽到了這邊不同尋常的動靜。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隔壁的夫子,關夫子過來了,揚聲問:“陳兄,出了何事,何以有喧嘩?”
邵雲安轉身,來人作揖行禮,沒有開口解釋。
陳夫子不悅地說:“不知哪來的莽漢。”隨後把事情大概解釋了一番。
“清官難斷家務事?”
關夫子不由多看了邵雲安幾眼。
見這人雖穿著一身樸素的粗麻衣,卻是神情坦蕩,雙眼有神,氣質傲然,全然不見一絲粗鄙。
邵雲安這副身體的主人常年勞作,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了好幾歲。
也是歪打正著,兩位夫子看不出他還是少年郎。
邵雲安這兩天喝了不少靈泉水,倒是比原主白了許多,模樣也恢複了一些。
邵雲安與原主其實長得很像,但原主被生活摧殘,精神麵貌很差。
邵雲安這幾天還是養回來一些了,不過與他“本人”還是差了些。
邵雲安模樣好,談吐間又聽得出該是讀過書的,兩位夫子不免也有了好奇。
人已經在這兒了,又牽扯到縣學的學生,兩位夫子的眼神交匯,彼此的意見一致。
關夫子開口:“既是如此,那就不妨聽聽吧。”
有關夫子給台階,陳夫子的神色便緩和了下來。
也是邵雲安拿住了兩位夫子的心態。
換個長得醜,大字不識一個的莊稼漢,敢這樣闖入縣學。
先不說會不會被亂棍打出去,一個擾亂縣學的罪名就逃不掉!
“多謝兩位夫子。”
邵雲安再次朝兩位夫子深深作揖,心道:【王枝鬆,你可要做好準備。】
他認不認識王枝鬆不重要,隻要王枝鬆在這裏就行!
喜歡悍【夫】:穿越之彪悍男妻發家記請大家收藏:()悍【夫】:穿越之彪悍男妻發家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