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誰叫你是我老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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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題對溫長青來說有些難,但也不是做不出來的程度。
    對麵齊梓恒的視線實在是太惹眼了,他仿佛早早的就寫完,然後在原地抓耳撓腮發呆了一會,又要了紙龍飛鳳舞了一陣,最讓人無法忽視的還是他時不時就看過來的視線。
    溫長青心中輕微埋怨。
    寫完了就交啊?怎麽?還擔心他一個天才少年寫不出來落後於你心中信心受挫?
    反倒是一會一遍的視線讓他有些不自在。
    “現在就走,免得待會你跑了。”
    齊梓恒冷不丁的抓住他的胳膊。
    “哎,那比試結果有什麽好看的,反正數藝不像其他項目還需要人來評分,對了幾題錯了幾題一目了然,對個答案就回去啦。”
    溫長青不語,被拽著拖了好久。
    一開始他還以為齊梓恒是不是自己知道數藝不如他這才想先溜一方麵免於被文人們嚼舌根,另一方麵當著他的麵輸給他可能也是麵子過意不去。直到他們喊齊了所有的友人,溫長青在從後門離開的前一瞬間,才瞥見了那告示板上齊梓恒竟然是十道題全對。
    溫長青不由得呼吸都輕了幾分。
    那些題都是十分少見又複雜的算法,連他都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有把握全部寫對。
    他竟然......全部寫對了,而且寫的這麽好......
    “這齊梓恒該不是走了黑幕吧,怎麽可能全部都寫對,我兄弟是工部的都才寫對了兩題。”
    “對啊,連溫長青都錯了兩題,他怎麽可能全對,該不是一早就有答案了?”
    台下的人議論紛紛。
    此時店裏的幾個台柱子大掌櫃早就被齊梓恒拐去摸魚吃飯了。
    小廝牢記了自家少爺的交代,什麽都沒說,就把二人的試卷貼在了告示板上最顯眼的位置。
    有眼尖的人立馬就看清了兩人的寫法完全不一樣。
    齊梓恒的那份試卷甚至叫人有些......看不懂......
    “那是番外文字嗎?”
    “不知道,不過看齊梓恒的算法好簡單啊。”
    “蠢,他不都在後麵仔細寫了演算思路嗎?這麽清晰,我看誰能算的像他一樣?而且這些算法緣由他也寫的清清楚楚,現在還說人作弊才是我們沒腦子。”
    “雖然這次數藝比試有明確評分,我還是願意把我的票投給齊梓恒。要是他日後對工部有想法,我必然會寫信推薦。”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看向了這個年歲有些稍大的人。
    原來大人們都悄悄來了啊。
    直接寫信推薦,多麽好的待遇啊。
    現場不少人更是熱絡了起來,紛紛在前麵叫囂著遞上自己的試卷。
    “小兄弟,我寫對了兩題,我是不是前幾?”
    “我還寫對了三題呢?!”
    “得了吧,你方才大聲叫嚷了,你最後一題分明是蒙對的!”
    被取笑的書生也不惱,反手把自己寫的亂糟糟還有菜油的試卷貼在前麵,“能蒙對也不容易,你怎麽不蒙對三題......”
    夢爐居裏的熱鬧更甚,就像一塊五花肉滋滋的放在烤的滾燙冒煙的鐵鍋上,還冒出了細細白煙。
    盧曉駿不爭氣的咽口水。
    “沒熟呢,小心吃了拉肚子。”
    齊梓恒熟練的拿夾子小心翼翼的將烤好的五花肉挨個放進大家的碗中。
    “記得蘸這個蘸水,香迷糊了。等會下麵的菜熟了都可以吃。”
    跟齊梓恒相熟的人都不用交代,一說可以開始吃了幾個人就跟打仗一樣開始互相爭搶,隻不過大家都是讀書人,爭搶的方式要更文靜些。
    齊梓川“裝作不經意”一筷子夾了三片肉,還不忘記捂著嘴輕聲咳了一下。
    何知郵垂著眼睛,不甘示弱的用最快的速度去守護麵前的烤肉領地。
    盧曉駿左右眼跟放哨一樣,生怕他倆搶到他的麵前來。
    齊梓恒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夾了一大塊肉放進了溫長青的碗裏。
    “多謝。”
    溫長青還是第一次與人一起這麽吃飯,很新奇。吃的東西也很好吃,是沒體驗的口味。
    剛開始他還有些拘謹,後麵他發現這群人是真的熱衷於吃飯,他也就放開了開始夾自己眼前的菜吃。
    不論是青菜還是肉,每一個都別有風味,是在京城這麽多年都沒吃過的味道。
    一頓飯吃的所有人都唇齒留香,再配上齊梓恒教小桃做的飲料,真是把人給吃美了。
    盧曉駿捂著肚子背靠在椅背上。
    “梓恒兄,我們好久沒這麽一起吃飯了,以後也要常吃。”
    何知郵倒是一言不發。
    他算是後來的,以前隻知道齊梓恒在青陽的時候經常與陳丹寧梁鈺一行人玩的熱絡。不過他現在也沒什麽失落,以後他也會一直在的。
    齊梓恒點點頭。
    他其實都快要忙死了,他的每日都被安排的跟個陀螺一樣,連軸轉都不趕趟,每日晚上除了練武以備不時之需外,李先生也會來教上他一會,讓他時刻不能忘記學習之事。更別說如今更是在林大人他們的眼皮下活著。
    齊梓川沒說話,隻是撥著鍋上剩餘的一些殘渣,不知道在想什麽,看不清情緒。
    盧曉駿忽然坐正,有些感慨的看著溫長青和何知郵。
    “梓恒兄,我有段時間真的很難過,我總覺得進京了好像大家都不一樣了。陳丹寧遠走,梁鈺少爺與我們不聯係,我一度以為我們把酒言歡鮮衣怒馬的生活永遠不複存在了......今日我忽然又有了從前的感覺,好像大家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大家就是能談天說地把酒言歡的好兄弟。”
    溫長青和何知郵都沒說話,隻是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給對方敬了一杯酒。
    齊梓恒對這樣的忽然悲傷有些猝不及防,他的心也跟著漲漲的。
    像之前梁鈺的告白。
    像那夜飄向沒有終點的祈願燈。
    像他明日後日可能都會一步踏錯萬劫不複。
    他彈了彈筷子,人生總是這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他舉杯紅著眼睛對著盧曉駿笑道。
    “你就是想纏著我給你做飯,成,我給你做,隻要你想吃,誰叫你是我老兄弟。”
    眾人紛紛舉杯敬了京城,敬了命運,敬了惠來書院和寶安書院,敬了院子裏的老柳樹,最後都喝的醉醺醺了,才四散的結束了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