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享樂至上,其餘皆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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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老爺再次回歸悠閑生活。
他立於屋簷下,審視著今日的天色。
咦,不知不覺已至夏末,是時候外出走走瞧瞧了。
來到大明這麽久,我還真未曾真正出遊過。
是時候踏上旅程了。
看這天,釣魚、露營、野餐皆是佳選。
正好!
有胡義在旁,出行之事隻需胡大老爺一句話,他便會將一切準備妥當。
別以為這時代少了後世科技就不便。
實際上,許多後世科技在生活中的有無並非關鍵。
它們解決的僅是普及與便捷問題。
說白了,雖科技欠缺,但憑借人力、財力,我們仍能享受不遜於後世的待遇。
胡大老爺此刻唯有一憂。
這安全能保障嗎?
大明雖已建國,且身處金陵城附近。
但我這惜命之人,怎能讓自己置身險境?
念及此,他即刻找來了毛驤。
調用錦衣衛!
為此,他還派胡義前往東宮,向朱標求了一道旨意。
不找朱元璋,並非怕他不給,而是無需如此。
朱標的旨意已足夠。
當然,有了這道旨意,加之胡大老爺慷慨的報酬。
嘖嘖,錦衣衛的熱情超乎想象!
僅僅一日,金陵城郊的釣魚之行便安排妥當。
盡管胡大老爺望著那百餘人和十幾輛大車的隊伍略顯無奈,但郊遊畢竟是成行了。
出行一旦超過十裏,便需考慮諸多事宜:住宿、飲食、水源等,皆需精心籌劃,否則性命難保。此次胡大老爺的釣魚郊遊,更是如此,畢竟已離城三十裏。
他們特意選了一處風景如畫的小湖畔,地勢寬廣,綠樹蔥鬱,既可垂釣,又能賞景。
胡大老爺一行清晨出發,抵達時已是黃昏。畢竟,一日行三十裏,速度已算飛快。
到達後,胡大老爺便背著手,帶著如詩、宛如四處閑逛。而胡府的下人們則開始忙碌起來。
先是平整地麵,隨後在最佳位置搭建起胡大老爺的帳篷。這帳篷雖無現代科技,卻十分寬敞,用粗木料支撐,如同搭積木般迅速組裝,再蒙上布匹。
另一邊,另一批人則開始壘土為灶,準備飯菜。飯菜自然分為大灶與小灶。
即便是供應仆從及錦衣衛全體膳食的大鍋飯,其品質也遠超常人所能享用。
胡大老爺這般氣魄之人,怎會在飲食上吝嗇?
瞧那大鍋翻炒的菜肴,大塊鮮美的肉食,伴著香氣撲鼻的米飯,直教人口水橫流。
而一旁,早已依軍中規製搭建好的軍帳內,錦衣衛們腹中饑餓,咕咕作響。
待分到各自飯菜,眾錦衣衛心中所想一致:
“胡爺,日後您若出行需護衛,隻需一句話,小的若遲緩半分,便是小的過錯!”
究其原因,乃是胡大老爺的安排太過周到。
薪資豐厚,待遇優渥,就連餐食也是準備得無微不至。
如此安排,還有何言可說?
自然,胡大老爺的餐食更為精致。
對此,眾人皆認為理所應當。
畢竟,胡大老爺是何等人物?
飲食講究些,再正常不過。
然而,當夜,錦衣衛與仆從們聽到帳篷內傳來的陣陣“貓叫”,頓覺異樣。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考驗?
但他們並未深思。
身為男兒,誰不貪戀酒色財氣?
胡大老爺這才是真性情。
但到了次日清晨,當他們看見胡大老爺精神煥發地持竿垂釣時,想法徹底改變。
不僅是外來的錦衣衛,就連胡府自家的仆人,此刻也心生寒意。
以往在府中,前後院相隔未覺異常。
而今,聽了大半夜的貓叫,轉眼又見胡大老爺如此精神抖擻,誰能不心生疑惑?
同為男兒,這等事,誰又能不心生羨慕?
眾人此刻紛紛猜測,胡大老爺是否食用了什麽奇珍異寶。
畢竟,他的狀態實在過於精神矍鑠。
但這些猜測,與胡大老爺實則毫無幹係。
他不過是一條偶爾現身透氣、放鬆心情的老鹹魚。
對他來說,享樂至上,其餘皆浮雲。
夏末初秋,樹蔭之下,涼風拂麵,水麵波光粼粼。
品一口茶台上溫熱的茶水,輕搖魚竿,胡大老爺享受著無邊的愜意。
心中暗想,往後還需常出來走走。
不然,怎能領略大自然的美好?
當今時代,無汙染,無高科技捕魚手段,江河湖海的魚類資源極為豐富。
未到午餐時分,魚簍已滿載而歸,一條條魚兒被輕易釣起,那感覺妙不可言。
這也得益於胡大老爺用白米泡酒打窩,誘魚無數。
這些魚兒哪曾見過如此美味,紛紛中計。
至中午,營地彌漫著魚香。
胡大老爺早有指示,蔬菜瓜果皆需本地直采,以求新鮮。
錢財於他如浮雲,豈會在乎這點小開銷?
小日子滋潤無比。
然而,這份寧靜在第三天被打破。
胡府大管家胡義,騎馬狂奔而來,向胡大老爺報信:
“堂兄,生了!”
一聽此言,胡大老爺便意識到,自己的郊遊已告一段落。
他立刻牽來一匹快馬,馳騁回家。
回家後,他換了身衣裳,攜同胡仁彬夫婦,急忙趕往東宮。
此時,東宮內,朱元璋與馬皇後皆在。
經過數日調養,馬皇後雖未見顯著變化,但精神與氣色均有好轉。
二人見胡大老爺到來,滿心歡喜。
胡大老爺望著馬皇後懷中略顯蒼白的小臉,笑著搖頭。
“時光匆匆啊!”
“昔日還拽著我衣角嬌聲喊伯父的小姑娘,如今已為人母。”
胡馨月此次誕下一子。
這對老朱家而言,無疑是喜訊。
畢竟,朱標一脈乃老朱家正統。
而今,胡馨月已是名副其實的太子妃。
朱元璋輕輕觸碰小嬰兒,滿臉笑意地對胡大老爺說:
“是啊,惟庸,咱倆都做爺爺了。”
“這孩子,乃標兒之後,依咱為他準備的字輩,應為允字輩。”
“嗯,這孩子外公不凡,那便叫允炆吧!”
“將來定能助他大哥一臂之力。”
胡大老爺聞“允炆”之名,心中一震。
唉!
世事紛擾,最終還是出現了朱允炆這個名字。
似乎命中注定,逃不過此名。
更令人驚訝的是,如今的朱允炆,竟成了自己的嫡親外孫。
這世間,真是變幻莫測。
這個名字,在大明曆史的篇章中,是任何略知一二者都無法回避的。
他,推翻了洪武時期朱元璋設定的文官束縛;
他,以拙劣政治手腕和不成熟政策,耗盡了洪武年間積累的財富;
他,激化南北士子與官場矛盾,縱容江南士林的崛起;
更甚者,他成為了曆史上唯一的藩王成功背後的反襯!
一般而言,開國後的第二任皇帝,應是最為順遂的。
繼承了開國君主的政治與經濟基礎,開創一番事業本非難事。
若性格穩健,則可為治世明君,使民得以休養生息,國家日漸強盛;
若性格激進,則可成一代霸主,匯聚國力,開疆拓土。
作為王朝的第二任皇帝,既有基礎又得民心,無疑是得天獨厚的。
尤其是如朱允炆這般,被朱元璋精心扶持上位者,更是擁有絕佳的開端。
然而,朱允炆的不成熟政策與政治手段,加之身邊那些不切實際的幕僚,硬是將這天賜良機推向了深淵。
他們毫不猶豫地朝著毀滅衝刺,最終不僅葬送了自己,也耗盡了大明初建的家底。
朱允炆所犯之錯,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以至於盡管曆史上不乏為其翻案的聲音,
但對其能力的質疑,卻始終未能被推翻。
怎料,最終自家的外孫竟也步入了朱允炆的後塵,這其中的荒謬,又能向誰訴說?
所幸僅是名字寓意不佳,倒不憂慮外孫會被教導成曆史中的舊模樣。
以胡大老爺今朝的地位,黃子澄若想成為朱允炆之師,未經他首肯,斷無可能。
胡大老爺稍加思索,便覺朱元璋方才言辭亦含混。
不過是取個名,還刻意提醒眾人,朱允炆將來要做“大哥的好助手”。
這不就是在暗示皇位終將屬於朱雄英嗎?
哼,這老家夥心思真不少。
胡大老爺對此並未在意。
他本就無意推舉外孫繼位。
為了什麽?
難道是為了被困宮中,日日勞碌,連頓熱飯都吃不上嗎?
罷了,隨便吧!
他本就無此意,任由朱元璋安排便是。
見過胡馨月後,朱元璋、朱標父子開始設宴款待眾人。
在場的皆是朱家至親,無需客氣,眾人圍坐一桌,開懷暢飲。
老朱待人真誠時,確實無可挑剔。
他親自倒酒、夾菜,極為熱情。
胡大老爺起初還挺享受,但聽著聽著便覺不對勁。
怎麽又開始拐彎抹角地說朱允炆得幫襯大哥?
這不就是讓他別插手,別去支持朱允炆嗎?
但這種事,他本就不會做。
恰在此時,胡大老爺環顧四周賓客。
朱元璋、馬皇後、朱標、我、逆子及安慶兒媳,皆為至親,無需遮掩。
胡大老爺索性坦言,直視朱元璋:“陛下心意,我心已明。無論我如何起誓,您皆不信。”
“但請您細想,您在位尚有幾十年光景,其後太子繼位,執政亦將數十年。再之後,方輪到雄英、允炆他們。”
“到那時,我早已不在人世,又何須掛懷此事?”
他攤手直言,毫不避諱。
未待朱元璋回應,胡大老爺已指向胡仁彬夫婦:“即便將來是仁彬與安慶,他們豈會插手此事?太子乃他們親兄,豈會支持他人?”
“論及第三代,雄英稱安慶為姑姑,嫡親姑侄也。仁彬與安慶之子,與雄英、允炆乃手足之情,豈會不認?”
“他們助允炆登基為何?反正都是朱標之子為帝,有何異處?”
此言一出,胡仁彬與安慶公主連連點頭,深感胡大老爺言之有理。
皆為侄子,朱標之後,情誼無別,何異之有?
若非圖謀私利,誰願攪動如此風雲?
然胡家至此,除稱帝外,又何來晉升之路?
朱元璋聞此,初時愕然,旋即苦笑,向胡大老爺連連拱手。
“惟庸,是我多慮了。”
“我也是一時沒想清楚,別往心裏去。”
“我給你賠個不是。”
“說實話,你們家確實沒什麽可擔心的。”
朱標等晚輩驚愕地望著這一幕,難以置信。
平日裏固執己見的父皇,竟會道歉?
但胡大老爺卻顯得習以為常。
就連朱元璋自己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畢竟,談論之事極為敏感。
如今挑明反而更好。
他朱元璋從不偏聽偏信,做事講邏輯。
至少,胡大老爺方才的邏輯,他讚同。
標兒的地位穩固無比。
至於第三代的事,胡大老爺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
至於胡仁彬夫婦,支持此事對他們毫無益處。
風險巨大,好處微乎其微,何必呢?
想到這裏,朱元璋更加安心,轉而聊起安慶公主。
他現在也牽掛著,女兒身懷六甲,何時分娩呢?
這也是老朱家的大事!
